沈書檸是被嚇傻了。
她語氣結巴，“你，你都知道了？”
“嗯。”
陸司硯在外麵冷靜了2個小時，才回來。
兩個小時裡，陸司硯找人查了她的成績，考試是她說加班的那個周六考的。
她沒告訴自己。
成績是三天前出的，她還是沒告訴自己。
如果她今天不說，她準備什麼時候說呢？
嗬，等到出國的當天嗎。
陸司硯從回國起，從這段婚姻的開始，都是自己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求來的。
每一次沈書檸嘴裡的一句想他，他都要盯著那消息看很久。
從她開始叫他小叔，到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司硯哥，到現在直呼大名的陸司硯。
又或者是床上細軟發嗲的那聲老公。
一點點的變化，難道都是假的嗎。
難道她的心裡，還容不下他的位置嗎。
陸司硯也會難過，他不是天生的強者，隻是消化情緒的能力更快一點。
隻要但凡涉及她的任何一件小事，陸司硯都事無巨細的，安排妥當，照顧周全。
陸司硯像疼女兒一樣，給她極儘所有的疼愛。
但他不敢想，不敢問，她心裡的對自己的喜歡，有沒有轉化成那一絲絲的愛意。
遇到困難，她想到的不是自己。
他耐著性子，想去扭轉她的思想，可她依然無法完全的對自己信任。
陸司硯聲音微啞，“沈書檸，到底要多久，你才會徹底信任我。徹底把我當作你的靠山。”
尾音的顫抖，沈書檸聽到了。
她眼眶微紅，“對不起。我沒有打算瞞你很久，今天就要告訴你。”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隻是”
陸司硯輕嗤了聲，“是怕我攔著你，不讓你出國？是怕我耽誤你的前程？是我怕成為你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逐漸言語變得激烈。
沈書檸很慌，激動的搖頭，“不是，不是。陸司硯，你聽我解釋。”
隻是當看到男人冰冷的眼神時，心驀地被刺痛。
“早點跟我說，就不用現在來解釋了。”
陸司硯冷漠的將她扛在肩膀，徑直往裡走。
到沙發時，他蹙了蹙眉，“說過了，要穿鞋。”
沈書檸看出他不想理自己，感覺到莫名的慌張，她抓住他的手，“陸司硯，彆走。我錯了，你坐下，我們談談。”
“不談。”陸司硯掙開她的手，上樓。
沈書檸知道自己搞砸了。
所有的計劃都被她搞砸了。
眼淚如泉湧，她一個人坐在一樓，淚水浸濕了膝蓋。
陸司硯不是沒注意到那滿桌冷掉的晚餐，桌上的花。
隻是他太生氣了。就想生兩分鐘的氣，可剛走上樓放下行李箱，想到她紅潤的眼眶。
心裡暗罵了一聲，匆匆的下樓。
陸司硯看著沙發上，那纖細的身板，頭埋在膝蓋之間，心狠狠的扯的疼。
陸司硯，你這輩子都栽了。
“彆哭了。”
沈書檸哭花的臉，聽到來自頭頂的低沉嗓音，猛地抬頭。
她哽咽著，“你沒走。”
陸司硯歎氣，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他抽了張茶幾上的紙巾，小心翼翼擦拭她眼角的淚，故意裝凶：“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沈書檸這次哭狠了，有些收不住，她哭得一抽一抽，“我就是，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老公，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沈書檸，我不喜歡聽你說對不起。我也不喜歡聽你說謝謝，你的每一次謝謝和對不起，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被你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喜歡聽你撒嬌，我喜歡看你笑，喜歡你叫我老公，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哪怕是生氣的喊我，我喜歡你遇到困難第一時間想著我，我不希望你把壓力扛在自己身上。”
“我希望。”陸司硯頓了幾秒，難以啟齒，又咽了回去。
“希望什麼？”沈書檸眨著紅腫的雙眸，哽咽的問道。
陸司硯也有他的驕傲，“自己想。”
十分鐘，平靜後。
沈書檸臉上的淚哭乾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庭煊今天去機場找我。”
沈書檸氣結，難怪他這麼生氣。
陸庭煊簡直有病。
“不是我跟他說的，是我托福紙質的成績單下來後，寄到律所，被郭菲菲拆了。她看我不順眼，估計自己去跟陸庭煊說的，現在庭躍的代理合同在她們組裡。”
陸司硯用力的捏著她的臉頰，“你要是敢先告訴他，反而瞞著我，那就是還真的死定了！”
他信任她，哪怕陸庭煊挑撥到他麵前了，他也會去自己核實，不會相信他的那些屁話。
“你自己怎麼想的？學校看好了，要去幾年。”
沈書檸吸了吸鼻子，皺著臉：“我今天是打算跟你說的，門口剛剛有花瓣，我布置的。你都沒看到。”
軟糯撒嬌的語氣，偏偏陸司硯就吃她這套。
他心裡軟得不行。
“還有，那天包裡不讓你拿，因為去書店裡買了菜譜，你出差我學了好幾天。菜都冷了”
陸司硯又捏了捏她的臉，“矯情。”
說著他走到餐桌，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就看她一邊在自己懷裡抽抽，一邊吃。
“冷了，我去給你熱一下。”
陸司硯拍開她的手，“彆擋著我吃我老婆做的菜。”
沈書檸：
她有些拿不準，他們這是和好了嗎？
不吵架了吧。
“陸司硯，你很好，好到我沒見過你這麼好的人。我原以為我自己進步了，可這次劉桂芬的案子，我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不足。我可能心裡出現了問題，沒辦法調節，我想去進修，我想變成更好的自己，才配得上你。”
陸司硯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誰說你配不上我了？又哪個孫子在那嚼舌根。”
沈書檸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沒人說，我隻是感覺所有我現在得到的，都是因為你的關心。如果哪天你收回了呢，那我又一無所有了。”
陸司硯舌尖頂著後槽牙，狠狠的彈了彈她的腦門：“每天你這個小腦袋瓜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說到底你不信任我。”
一朝被蛇咬
沈書檸沉默半晌，開口：“我此刻信任你，但陸司硯，你就喜歡那個什麼都依賴你，什麼都不懂都不會的女孩嗎？”
“我想變得更好，我想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你給我一年的時間好不好，一有假期我就馬上飛回來。回來後，我們就生寶寶。”
陸司硯嗤了下，“回來你確定能生寶寶？你回來正值你的事業上升期，生不生寶寶那都是後麵的事，我可以答應你出國。但沈書檸，我得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書檸歪著頭看他，“什麼條件？”
“你想獨立，想要成長我答應你。是，我一直想當你的避風港，我也希望你能夠成長到自己就足夠保護自己。”
“那這次你出國，節假日不用回來。我也不會過去，一年內我都不會對你在國外的生活給予任何幫助，我給你足夠的空間讓你獨立。”
“我站在原地等你，你可以儘情的飛，儘情的跑。一年之後，你回來我還在這裡等你。”
陸司硯也有他的驕傲。
他的女孩想成長，他可以等。
“這就當作你瞞著我的懲罰，怎麼樣？”
既是懲罰她，也是懲罰自己。
沈書檸嘟著嘴，“那電話呢？你也不給我打嗎？”
“不打。”
“陸司硯，你不會是想背著我找彆的”
陸司硯捧著她叭叭個沒完的小嘴，直接堵了上去。
這次吻得又凶又狠，他眼尾泛紅：“再說一次，我親死你。”
“沈書檸，一直都沒有彆人，隻有你。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你怕了嗎？”陸司硯溫柔的吻著她的唇角，“怕就不出去了，嗯？”
“不怕。”沈書檸眼裡是一片對未來的渴望和堅定，“陸司硯，我不怕。你敢給我戴綠帽子，我就分你一半的家產，把你甩了！”
“跟你離”
“你敢說那個字你就死定了！”陸司硯威脅道。
沈書檸撲哧笑了出來，摟著他的胳膊撒嬌：“你不給我打電話，那我給你打，總行吧。”
“陸司硯，你敢不接我的電話，你也死定了。”
陸司硯勾唇，吻了吻她的發頂，“什麼時候走？定好了嗎？”
“沒定。打算你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嘁，行了。”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起開，我要吃我老婆做的飯了。”
沈書檸彎了彎杏眸，一臉期待：“好吃嗎？”
陸司硯挑了挑眉，“想聽真話假話？”
他故意逗她，“好吃。記得在外麵多吃點，你要是敢生病，就死定了。”
對於還沒到來的留學生活，沈書檸既希望它快點來，又希望它快點結束。
矛盾的期待著。
入夜，沈書檸的嗓子徹底廢了。
多少聲老公也填不滿陸司硯的躁動。
（彆罵了，後麵沒虐了，都是虐彆人的了。灬ꈍ ꈍ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