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匆匆趕到心血管科。
“主任,我爸怎麼樣了?”
主任安撫,“沒事,年紀大了,多少都有點心腦血管的疾病。明天安排做個檢查,看看是不是腦供血有點不足。然後再開一點擴管的針,看他頭暈缺氧的症狀能不能緩解一點。”
沈書檸蹲在老爺子病床前,“爸,我是檸檸。你現在感覺好一點沒?”
陸老爺子帶著吸氧管,隻覺得眼皮很重,想睡覺。
“沒事的,檸檸,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沈書檸鼻尖微酸,突然想到了奶奶,她真的很害怕麵對生老病死。
“爸爸,我不委屈的。司硯很擔心您,您一定要好起來。遙遙下個月預產期,您還沒看您第一重外孫女出生呢。”
陸老爺子笑了笑,“是啊,對啊。我還要等我的好孫女生寶寶呢。”
陸震南他們也趕了過來。
隻不過陸老爺子不想看到他們,特彆是自己這大兒媳,看到就心裡煩。
這兒子也煩。
當初收養江挽月時,他就有一點反對這麼養。
果然養著養著,給人養廢了。
他這大孫子也是,他給他選好的未婚妻不要,非要上趕著喜歡這黑心的,攔都攔不住。
好像腦袋被漿糊,糊住了似的,這也是個廢的。
看到他們,就讓他覺得生氣。
“老爺子,你平複下情緒啊,怎麼突然血壓變高了呢。”主任突然看到監護儀,立刻提醒。
陸司硯那雙陰翳冷冽的眼眸,毫不掩飾他心底的厭惡,“大嫂,你們還是請回吧。大哥你留下來跟我一起。”
“不然,爸本來沒事的,看到你們又給氣病了。”
陸庭煊、喬歆臉色漲紅,可又無法反駁。
隻能硬生生的聽從安排。
陸庭煊今天也不好受,“爺爺,我先回去了。是孫子不孝,等你好些了再來給你請罪。”
陸庭煊走時,目光掃到沈書檸乖順的站在一邊。
胸前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喬歆餘光也瞥到了她,她咬著唇,訕笑:“不好意思啊,書檸。今天是嫂子對不住你,冤枉了你。”
她鞠躬到90°,“對不起。”
陸司硯說過了,道歉晚了,可不再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可以的。
“行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語氣裡透著冷冷的煩躁。
沈書檸沒出聲,陸司硯給她撐腰了,她總不能打自己老公的臉。
她不聖母,如果對方第一次對你不屑你選擇了原諒,那麼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無數次。
陸震南歎了一口氣,感覺老了好幾歲。
陸老爺子抬手敲了他一下,無奈的指著他,“你啊,糊塗!兒子都教不好,還學人家收養女!”
“你再糊塗下去,非鬨到家宅不寧!”
陸震南痛定思痛,“爸,我知道了,這次不會心軟了。”
養了二十多年又怎麼樣?
該狠心,還得狠心!
江挽月感覺差不多了,看見天漸漸變亮,覺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隻不過她全身臭烘烘的,還臟。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真的綁架,江挽月還在胳膊上劃破了幾道口子,讓自己看起來更慘一點。
她從口袋裡掏出先就準備好的三百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一臉鄙夷,“這位小姐,你這身上味兒可真衝啊。”
江挽月忍了下去,“不好意思。我剛剛遇到綁匪了,你可以開快點送我回家嗎?”
“啊,綁匪啊?真的假的,綁匪就這麼把你放了啊?”
江挽月也來了脾氣,“師傅,我自己逃出來的不行嗎?”
“行啊!那可太行了!不過我感覺你得先去醫院,咱先掛個精神科看看唄。”
江挽月忍氣吞聲終於到了老宅門口。
三百零一,江挽月還欠一塊錢。
“不是,小姐。你家都這麼有錢了,你不會連一塊都不給吧?”
江挽月黑著臉,雖然她臉上的汙垢已經夠黑的了。
“你等著,我去找傭人要一塊還你。”
隻是她敲了半天的門,大門緊閉,沒一個人給她開門。
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開門啊!我是大少奶奶啊,我回來了!我逃回來了!”
回應她的是一片空氣。
司機大爺忍了一路的臭味,還被抹了一塊錢,心裡不爽。
“呸!什麼玩意!”
然後留下一道汽車尾氣,揚長而去。
江挽月又喊了好一陣,門才被緩緩打開。
江挽月看著管家仿佛臉色不悅,“你們怎麼這麼晚才開門!”
隻見管家手裡拎著一個大包扔出大門。
“江小姐,這是我們收拾你留在家裡的行李,你還是早點走吧。不然陸少看到要生氣了。”
“陳叔,你瘋了吧?我是江挽月?我可是陸庭煊的老婆!”
陸庭煊從陳叔身後走了出來,朝她扔下一張離婚協議書。
“從今天起就不是了,你要是識相就簽了,你要是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跟你斷的一乾二淨。”
江挽月懵了。
“庭煊,你到底怎麼了?我是你老婆啊,我是挽月啊。”
陸庭煊躲開她想抓他的手,“彆碰我!我嫌你臟!”
“你跟那個外國人一夜情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是我老婆呢?”
“你給我戴綠帽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是我老婆呢。”
“江挽月,你太讓我惡心了。你遠比那臭水溝的老鼠,還要令人作嘔。”
陸庭煊一想到曾經對她的種種好,就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喬歆本來不想出來的,後來想想實在太氣人了。
她一個箭步上前,啪啪甩了兩巴掌。
“你還敢回來?你讓我兒子丟儘了臉!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江挽月,我們家到底哪裡一點對不起你,讓你這麼對我兒子!你簡直是個白眼狼!”
罵完不解氣,喬歆又給她來了兩巴掌。
“還不明白嗎?你的那出自導自演的戲碼,我們已經知道了。你還扔孩子,那是這裡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可真狠心!”
“滾遠點,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聽到你的名字!”
江挽月失魂落魄,兩個臉頰都腫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他們怎麼都知道了。
當陸宅的大門重新關上時,江挽月知道,這輩子她都完了。
一道嚴肅冷冽的男低音在她身後響起:“請問是江挽月嗎?有一起遺棄男嬰的案子,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一下。”
轟的一聲,江挽月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