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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歸,衣角微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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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特洛伊,睡……”

“——閉嘴!重新睡!”

白舟眼疾手快,舉起手中大盾奮力拍去。

在木馬笑容隻扯開一半時,堪比門板的大盾牌從天而降,沉重的破風聲呼呼響起。

伴隨“鐺啷”一聲落地,還有一聲老木裂開的隱約悶響——

一切戛然而止。

吟唱的童謠被打斷。

木馬重新陷入甜美的高質量睡眠。

“無意冒犯。”

緊緊盯著死寂無聲的盾牌,白舟心裡默默念叨,兩手緊攥半截長矛緩緩後退。

一步,兩步……

好在,大盾牌像個可靠的棺材板,將木馬嚴封蓋住,再起不能。

白舟漸行漸遠,拉出好遠距離才終於長出口氣。

神秘物品!

而且是莫名其妙看不見遺言的神秘物品……

如果帶回特管署,至少也是f級黑箱,說不定就是e級黑箱。

——但白舟可一點都沒覺得眼饞,反而後怕不已。

他是小貪,但更惜命!

就算是在黑箱特管署,想要封禁黑箱,也需要繁瑣流程和確切的封禁方式。

這木馬詭異的瘮人,在有頭緒應對之前,還是先讓它繼續睡著吧。

不過,現在不能下手,之後就未必了……

白舟在心裡默默標記了木馬所在的位置,同時心裡泛起嘀咕。

那首童謠中唱到許多遍的“特洛伊”……究竟是什麼?

它和伊琳娜女皇會不會有關係?

也許它和頭頂那座倒懸之城有關,能幫他定位到這個時代的蛛絲馬跡。

——回去查查!

退回據點以後,白舟將最新帶回來的雜物放下,簡單修整後重新出發。

附近已被他探索乾淨,隻剩下最後一塊未知區域。

屍坑。

這次,小心翼翼舉著半截斷矛的白舟,終於越過乾涸的河床,來到那處屍坑旁邊……

密密麻麻蠕動的遺言,還是那樣讓人汗毛倒豎。

白舟斂聲屏氣攥緊斷矛,隔著老遠小心翼翼地觀察這些乾屍和骷髏。

“這是……?”

在坑邊仔細觀察了會兒,白舟忽然心頭一跳。

他很快就有新的發現。

除了某些嚴重損壞、徹底看不出來任何東西的盔甲,在這些破破爛爛的“高級盔甲”左胸前,似乎全都有一個相同的標記。

這標記是一麵菱形盾牌,盾前有一刀一劍交叉。

——和白舟之前在灰霧裡麵,得到卻沒看懂的非凡知識,《誓聖斬》上的標記……

一模一樣!

“哢吧……”

正當白舟思索著,耳邊倏地傳來一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炸的骨裂聲。

這聲響突兀地從骷髏堆深處傳來,在這片無比靜謐的荒原,落在白舟耳畔,與炸雷無異。

“……什麼東西?”

白舟反應過來,剛要退後,下方密集的屍堆忽然向上拱起。

伴隨最頂端骷髏和乾屍的滑落,一個個密集蠕動著的遺言四散爬開。

白舟這才發現,原來在那幾十條刺目猩紅、密密麻麻的【我不能安息】下麵——

還藏了一條格格不入的遺言。

【好黑,好黑……】

下一秒,

“噗嗤!”

一隻掛著幾團膿包的骷髏手掌,從屍堆深處“唰”的向上筆直探出!

在紅月的照耀下,骨爪白的瘮人。

“嘩啦啦!”

屍堆如爛泥般向兩側滑落、塌陷。

一個腫脹而蒼白、身上頂滿腫瘤的癡肥怪物,頂著【好黑,好黑……】的遺言,從中緩緩站起。

像個巨大而肥胖的“活蛆”。

猩紅的月光下,它高舉起一根黑色的木杖。

——說木杖都是抬舉。

因為白舟在晚城也曾有根類似的玩意,曾經是他斬斷蘆葦的寶劍,也是他駕馭火焰賴以吃飯的家夥。

說白了就是——爐灶台前的燒火棍。

“嗤嗤……”

怪物扭動臃腫的脖頸。

那雙爬著白胖蛆蟲的眼窩裡,兩團腐敗的眼球蠕動旋轉,借助猩紅的月光向上打量——

直勾勾的鎖定在了白舟身上。

“……?”

站在坑邊的白舟汗毛根根豎起,心臟像被什麼抓住似的停滯跳動。

“跑!”

他扭頭就跑,毫不猶豫。

蹬蹬蹬!

肩上扛著斷矛,白舟撒丫狂奔,迎著盛大的血月全力奔跑。

倏地,耳邊破風聲呼呼響起。

後腦勺襲來一陣陰風,他下意識彎腰側身。

“轟!”

一具骷髏擦著白舟頭皮破風飛過,轟然砸在地麵,擋住了去路。

碎骨頭爛肉迸射一地,頭蓋骨在白舟腳下咕嚕嚕滾了半天,頂上【讓我安息】的猩紅遺言不再驚悚,反而多了幾分滑稽。

這下更不能安息了。

可白舟心底湧出一股寒意。

——這怪物還會就地取材、遠程投擲?

大地框框震動,趁著這會兒,怪物已經追了上來。

彆看它身軀肥胖,長滿爛肉和巨大膿包,可架不住身高腿長,跑動起來如同滾石,迅猛異常。

隻需簡單估算,白舟就絕望地發現,逃跑是慢性死亡,他靠雙腿壓根就跑不過對方,反而徒勞消磨體力。

——隻有打!

沉重的壓迫感如實質湧來。

白舟攥緊斷矛,矛杆被虎口摩擦咯吱作響,掌心卻一片濕冷。

“隆隆隆……”巨大的身影踐踏大地,腫脹的巨怪飛奔而來。

腐臭味撲鼻的同時,它緩緩抬起漆黑木杖,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

白舟心底一沉。

事已至此,隻能試試那個了……

他緊盯著木杖的行動軌跡。

木杖緩慢爬升,又劈頭砸下。恐怖的木杖勢大力沉,風聲呼嘯,席卷著地麵的瓦礫飛出三米。

這一記重錘若是落實,再硬的頭蓋骨都要被砸成粉碎!

但白舟卻抓住時機,拚儘全力,提前一個向後翻滾——

“轟!”

木杖如隕石自天外砸落,泥沙飛濺,一個深坑憑空出現。

“吼——”

腫脹的巨怪望月咆哮,對著地麵一頓亂砸。

“轟!轟!轟轟轟轟!”

木杖一路追擊白舟的身影,情景和打地鼠如出一轍。

但白舟原地亂滾,接連七八個翻滾,圍繞巨怪不停轉圈,絕不正麵招架哪怕一下。

——翻滾,是黑袍訓練團的必修體育課,而作為優等生,白舟的這門功課是滿分。

“轟!轟!”

木杖重重砸在地上,但卻怎麼也跟不上白舟,每次都擦著白舟翻滾的間隙落地。

儘管對這個活跳蚤似的小東西惱恨萬分,但怪物越是咆哮怒砸,就越突出手上的笨拙。

等白舟抓住機會,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快步後退拉開距離,這怪物的木杖便連碰到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險,萬幸……”

白舟灰頭土臉地再一次躲過怪物的追擊,不免鬆了口氣。

或許是流逝的時光朽化了它的關節,或許是因為身上長了太多腫瘤,這怪物每次有所動作時都帶著明顯的阻滯和遲緩。

它太慢了。

甚至,盯著怪物時而阻滯的動作,白舟心底生出一個看似無比荒唐的想法——

也許,我不是沒有擊敗它的機會?

想到這裡,白舟不再一味躲避,在圍繞巨怪兜圈子的同時開始尋覓時機。

“轟!”

木杖再次重重砸下,在怪物還沒能把武器再次舉起時——

白舟“噌”的一下彈射跳起,攥起手中斷矛,朝它狠狠一刺!

“嗤!”

噫,中了!

白舟眼前一亮,

矛鋒入肉,怪物胸前發出一聲悶響,幾個腫脹的膿包陡然炸開,附近皮膚都跟著乾癟不少。

可一直緊盯怪物的白舟,卻沒在那雙腫脹醜陋的臉上看到半分痛苦。

有的隻是平靜,甚至是……些許狡黠?

——不對!

根根汗毛豎起,顧不得推進矛鋒,白舟上身後仰,毫不猶豫抽矛疾退。

“砰”的一聲,怪物肚子上的膿包陡然炸開,不合常理的第三隻手臂毫無征兆地從中探出,手上還攥著把碩大的手弩。

朽壞的手弩流淌綠色的腐蝕性膿液,裝填的弩箭同樣泛著幽幽綠光,似乎塗了比膿液要更烈的猛毒。

白舟:“?”

“嗖——”

扳機扣動,弩箭射向白舟咽喉,好在剛才瞬間的警覺救了他,讓他得以提前規避。

飛矢擦身而過,腐蝕箭頭在地麵滋滋作響,讓人毛骨悚然。

“吼!”

眼看準備已久的偷襲落了空,一直表情平靜的怪物終於氣急敗壞,探頭向疾退的長矛,不甘地張口一咬——

不明材質但堅硬異常的黑金長矛,此刻卻好似軟嫩的饅頭,立刻就多出一個缺口,猙獰恐怖的牙印在矛杆上清晰可見。

抽矛而退,白舟一骨碌從地上爬起,眼角餘光捕捉到被嗤嗤腐蝕的地麵,脖頸傳來涼意,渾身陰冷如墮冰窟。

生死一瞬的體驗一閃即逝,這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卑鄙的本地人!”

白舟罵出了聲。

這就是非凡者之間的戰鬥嗎?

還是這個文明的獨有特色?

陰險、狡詐、卑鄙,無所不用其極!

必要時刻他們連牙齒和唾液都能當做武器,最關鍵的是擅長偽裝藏拙,永遠都藏了一手。

——甚至是物理意義上的“藏了一手”!

隻差一點,白舟就魂歸晚城!

……話是這樣說,胸口劇烈起伏著,白舟清澈的眼神卻愈發明亮。

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承認自己的不足,學習人的長處。

吃虧就對了,白舟現在隻深深感到自己遠遠不夠“卑鄙”,戰鬥太過耿直。

他悟了……

在此之前,他對非凡者之間的戰鬥沒有任何概念。

作為白舟踏足非凡世界後的第一戰,這個蒼白的腫脹巨怪,其實是白舟在這方麵的啟蒙老師。

所以他現在覺得,戰鬥……就該是這樣!

老實就會死去,正直隻能敗北。

必須做到比敵人更陰險、更肮臟、更能隱藏偽裝!

——教練,我學會了!

白舟重振士氣,攥緊帶著牙印的黑矛,明亮的眼神愈發清澈。

接下來,在巨怪的眼裡,這個滾來滾去的該死“跳蚤”,遠比之前更難纏惡心,也更讓它急躁。

因為這小子實在太過猥瑣油滑,隻時不時卡在安全縫隙出矛,對著它猛猛抽冷子放血。

在這個過程裡,白舟的動作肉眼可見愈發敏捷,刺矛角度也越加刁鑽。

《馬振國釋讀八卦掌》、《軍體拳16式》、《叉魚技巧》……

在知識灰霧中得到的“戰鬥”方麵的專業知識,被白舟在實踐中漸漸消化,出槍躲閃間不再淩亂,漸漸帶些節奏章法。

命理空間,黑海之上,白色太陽熊熊燃燒,源源不斷放出光熱,導致體內靈性跟著隱隱勃發。

在靈性的刺激下,白舟無論是速度還是力氣,都在緩緩地穩步提升。

大腦更是分外清醒,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豁然開朗,出槍時的考量更多,動作銜接更加熟練。

白舟驚喜又遺憾地猜測……這可能是非凡者覺醒命理以後,對自身靈性最基礎粗糙的運用了。

沒辦法,誰讓他還沒來得及接受鴉的特訓,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白舟越加適應新的力量,兔起鶻落之間,翻滾的動作都快要連成殘影!

膿包被嗤嗤捅破,巨怪的咆哮聲響徹荒野。

此刻,

在白舟興致勃勃的眼中,這隻蒼白的腫脹巨怪已不再是什麼驚悚惡心的怪物,而是一位儘職儘責的實戰老師,培訓他的成長。

——雖然這位實戰導師特彆擅長惡心人。

眼看手中的漆黑短棍觸及不到,他甚至開始朝白舟噗噗吐口水。

口水帶著腐蝕的酸性,落在地上嗤嗤作響,帶著硫磺般的刺鼻味道。

儘管白舟努力躲閃,還是有些許水漬濺落在身上,腐蝕衣物嗤嗤作響,還冒著滾滾濃煙。

好在特管署的製服格外耐磨,讓白舟不至於傷及體表……但硫磺味的刺鼻濃煙滾滾襲來,還是讓他頭暈目眩。

“轟!”

又是一次轟擊在地,白舟險險躲過。

倏地,體內靈性勃發,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的動作怎麼變緩了?

是濃煙……?

口水腐蝕衣物時,冒出的濃煙有毒!

這毒素悄無聲息,而且效果極不起眼。

但它卻能慢慢疊加,直到將人徹底麻痹。

——還有陰招啊你!

白舟罵出了聲。

卻在同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屏住呼吸翻滾幾下,過了一會兒,白舟找到機會向後跳開,扭頭就跑。

隻是,他的身形有些踉蹌。

“吼!吼吼!”

巨怪眼見得逞,不再偽裝,發出從未有過的陰森怪笑,大步追來。

“咚!咚!咚!”

大地悲鳴,巨怪徑直撲來,身前空門大露。

下個瞬間,

叭噠一下,白舟豁然轉身,整個人蹦起半米多高,擰身反手向上一送,矛尖橫出如毒蛇暴起。

——回馬槍!

此刻白舟眼神明亮,身形哪還有半點踉蹌。

確實中毒了,但沒那麼嚴重,我裝的。

兵不厭詐,教練,你教的嘛!

“嗤——”

在巨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斷矛入肉,直插脖頸。

癡肥慘白的脖頸,立時多出一個黑紅相間的血窟窿。

血液迸射,冒著滾滾青煙。

“吼!!”痛呼的咆哮響徹荒原。

在血月的注視下,蒼白的腫脹巨怪轟然倒地。

“對不起,我出師了。”

白舟終於鬆了口氣。

一陣冷風吹過,身上涼颼颼的。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變成超級情趣戰損版,就剩一堆破爛的布條了。

好在,終於到了收獲撿屍的時候。

白舟正要上前,忽然駐足原地,眼睛眨了兩下。

等會兒。

這麼陰險卑鄙的怪物,能這麼容易倒下嗎?

還是試探一下……

白舟端起黑矛,緩緩趨步靠近過去。

隻遠遠在巨怪身上戳了幾下,白舟就立刻緊張兮兮地跳開,高度警惕。

“……”

巨怪伏屍在地,沒有任何聲息。

看來,它是真的死透了。

白舟點了點頭。

但他還有點不放心。

眼珠一轉,白舟又有一計。

於是,清澈的眼神認真起來。

他抬臂舉矛,幽幽的矛鋒就這麼對準了巨怪的屁股——

“吃我一矛!”

他奮力一捅。

這一下又快又急,刺破獵獵風聲。

“噗嗤——”

“嗷——”

痛、劇痛、無比猛烈的痛呼仿佛連血月都震到晃動了。

危險而腫脹的巨怪,立刻捂著屁股一跳三尺高,哪裡還有半分死樣?

“我就知道你沒死透!”

白舟罵罵咧咧退開。

這怪物的壞心眼比身上的膿包都多,還好白舟也跟著學陰了。

師夷長技以製夷。

——所以這個邪門的文明,以前究竟是乾什麼的?

“汩汩汩……”一個個膿包炸裂開來,蒼白怪物的身體愈發腫脹,身高迎風見長,轉眼憑空拔高兩米。

滾滾蒸汽衝天而起,眼底泛起紅光的怪物狂吼不已,似乎已徹底喪失理智。

“這是……變身形態?”

雖然不知能持續多久,但估計這會兒的它,一拳能錘死五個白舟。

——還躲不開。

白舟扭頭撒腿就跑,而且拚儘全力。

可問題是——

就算這樣,他好像也跑不過人家。

這體型已經不是怪物的級彆,而是“超獸”了。

那麼大一隻,隨便邁開兩步,就頂得上白舟邁十幾步……

正在這時,

天空傳來一聲巨響。

白舟一個激靈,下意識順著聲音抬頭望去。

荒野儘頭,懸崖之上,那座倒懸的巨城中,上千座破敗鐘塔的指針,在這一刻同時指向36點整的位置。

下個瞬間,

千鐘齊鳴!

鐘聲從天而降,層層鐘波漣漪交彙,響徹荒原。

砂礫蕩起,廢墟搖晃,就連憤怒的巨怪也為停下腳步。

白舟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但他發現自己胸前有什麼東西在這時瘋狂顫動。

這是……

白舟又驚又喜,掏出胸前震動不休的金色通行證。

這就是再次激活它的條件?

回歸!回歸!

白舟來不及思考更多,立即調動靈性注入。

下一秒,

耳邊的喧囂仿佛遠去,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知道自己就要“回去”了。

接著,他回過頭,看向身後不遠處咆哮的巨怪。

“等著吧,死胖子!”

白舟對這個“卑鄙的本地人”高高豎起中指。

即使在風俗與眾不同的晚城,中指也具備和外界一樣的意義。

“等我特訓回來,骨灰給你揚了!”

說完,白舟遺憾而戀戀不舍的目光,看向不遠處堆放著他到處搜集來的物品的據點。

下個瞬間——

金光綻放,填充眼前的一切。

……

瑰麗盛大的金光褪去,白舟好半天才恢複視線。

頭頂的白熾燈光灑落下來,熟悉的咖啡味道撲麵而來,讓人安心。

他回到了藍星。

回到了組織為他安排的宿舍小窩。

“歡迎回來……呃?”

鴉的聲音帶上疑惑。

她“噠噠”退後兩步,打量起麵前衣衫襤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滿身都是硫磺惡臭的白舟。

灰頭土臉不足以形容,簡直是慘不忍睹,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更奇怪的是,白舟去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回來卻莫名其妙拎著半截斷矛,矛杆上還有個清晰的奇怪牙印。

“——你乾什麼去了?”

“不是去知識迷霧嗎?”鴉表情嚴肅起來,“出了什麼事?”

“放心,我沒事。”

白舟輕拍兩下屁股,大片泥沙立時簌簌抖落,掀起煙塵漫天。

“……嗯,衣角微臟。”

沉默了下,白舟輕咳兩聲,滿麵唏噓地說道: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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