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車化作星光遠去,空間站的生活似乎回歸了“正軌”。
但對賈昇來說,“正軌”就是用來打破的。
賈昇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黑發微卷,穿著鬆垮垮的空間站製服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個未來要當【無名客】的男人,怎麼能沒有一身足夠震懾星海的行頭?
出門在外,行頭是第二張臉。
一定要做到與眾不同,讓人過目不忘。
這個念頭在他“偶然”,在數據庫內翻到了黑塔的本體為數不多幾次出手的影像時達到了頂峰。
影像中的女人身著繁複又透著神秘學逼格的裙裝,配上那頂尖尖的帽子,活脫脫像是從故事裡走出來的魔導師。
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她隻是優雅地抬手,一把造型古樸神秘、尾端呈鑰匙狀法杖出現。
沒有驚天動地的光效,沒有冗長的咒語,鑰匙狀的法杖隻是輕輕一點,虛空中就有無形的“門”被開啟,難以理解的規則洪流傾瀉而出。
刹那間,洶湧的敵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無聲無息地湮滅成最基礎的粒子塵埃,連一點殘渣都沒剩下。
整個過程,安靜、高效,充滿了“知識即是權柄”的從容與碾壓感。
賈昇:“?”
確定沒走錯片場?這特麼是魔法吧?
像是讀懂了他似的,一條留言跳了出來【這就是魔法。】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話——當一個文明覺得對方在使用魔法的時候就該俯首稱兒,並希望對方虎毒不食子了
黑塔女士,能做到讓大部分人無法理解,而她也確實懶得解釋,“魔法”倆字是她對那些無法理解他的人最後的溫柔。
賈昇:“……她真的,我哭死。”
——————
深夜,奇物倉庫裡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找到了。”
那就是在影像中與黑塔“對決”的敵人留下的戰利品——能質轉換器。
根據記錄顯示,那是一夥呈現純能量形式的文明,泛宇宙的道德與法律無法約束他們,隻追求純粹的藝術與自由。
被星際和平公司列為高危險種族原因:其中的數個體拆解了一整個星係,將其轉化為影像與文字的存儲器。
本來倒是犯不上黑塔出手,星際和平公司已經摩拳擦掌,隻是那些家夥認為湛藍星所在的星係很適合作為下一個存儲器。
他們浩浩蕩蕩的殺來,並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不可一世的點評了一下黑塔空間站,將其貶損到空間站的存在簡直嚴重影響了整個宇宙的美感後,就準備動手強拆整個星係……
結果嘛,顯而易見。
賈昇一邊吐槽著no zuo no die,一邊將雙手放在了能質轉換器上。
被衣服遮蓋呈現金色的傷疤微微閃爍,洶湧的毀滅能量注入,隨後麻利的帶著噴吐出的物品離開。
……
賈昇站在自己的休息艙裡,對著鏡子,神情肅穆——如果忽略他嘴角那壓不住的得意弧度的話。
他身上的行頭,足以讓任何一個西幻rg的主角自慚形穢。
質地精良一件剪裁合體的淺色襯衫,靈感明顯來源於黑塔,但去掉了過於繁複的蕾絲,更顯利落。。
修身長褲與短靴: 線條流暢,靴子鋥亮,走起路來能在地板上敲出“我是主角”的節奏。
深紫色天鵝絨鬥篷, 這才是點睛之筆,內襯閃爍的星圖暗紋,邊緣用銀線繡著繁複的幾何圖案,肩部還彆著一個微型、極其精密的懸浮力場發生器,讓鬥篷時刻保持“無風自動”的瀟灑飄逸狀態。
立場發生器外則套了一個微縮版的、用高精度3d打印複刻的黑塔人偶q版頭像徽章。
整套服裝顏色和款式,與黑塔本體那身標誌性裙裝,相似度高達80,活脫脫一個親子款。
穿著這身中二程度簡直爆表的服飾,他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去。
艾絲妲端著咖啡的手停在半空,表情管理徹底失敗:“賈……賈昇?你……這是要去參加哪個星係的化裝舞會?”
阿蘭抱著佩佩,嘴角抽搐:“……防衛科建議,實戰時這鬥篷可能會被門夾住或者被敵人抓住。”
黑塔人偶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他這身行頭,尤其是那件眼熟的深色天鵝絨——和她本體投影常穿的那件裙裝顏色材質幾乎一模一樣。
短暫的沉默後,黑塔人偶:“親子裝?還是劣質sy?需要我幫你聯係空間站裁縫,再給你準備頂尖尖的帽子嗎?”
研究員a小聲對研究員b說:“我賭十萬信用點,黑塔女士看到會把他連人帶鬥篷塞進奇物粉碎機。”
研究員b:“我賭二十萬,粉碎前會先讓防禦炮台給他這身行頭來個‘高溫消毒’。”
艾絲妲捂著臉,肩膀抖動:“……至少他審美比那個抽象頭像進步了。”
賈昇優雅地撫平鬥篷上並不存在的褶皺:“膚淺!這是對知識的敬畏,對未知的探索者應有的儀態!這是審美的傳承!懂?”
阿蘭默默抱著佩佩後退一步:“……離我和佩佩遠點。”
佩佩:“汪?”(翻譯:這人腦子被什麼東西輻射了?)
人偶:“……嗬。” 她決定眼不見為淨,加速離開了,步伐都比平時快了幾分。隻是離開前,似乎又瞥了一眼那q版頭像。
……
裝備有了,怎麼能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刃?
賈昇一直對黑塔本體投影手中那把造型奇特、仿佛能洞悉萬物本質的鑰匙狀法杖念念不忘。
那玩意兒一看就逼格滿滿,充滿了“知識就是力量”的哲學光輝。
賈昇摸著下巴,在奇物倉庫溜達,眼神掃過那些被封存的奇物。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一個被多重力場封鎖、標注著【高危萬象之形】的奇物上。
說明很簡單:此奇物會根據使用者潛意識中最適配的“概念”或“工具”形態進行具象化,並賦予其對應特性。
危險等級:極高。
幻化過程不可控,且武器威力過大,極易反噬。
“最適合我的武器?”賈昇站在閃爍著代表高危紫光的力場艙前,摩拳擦掌,“肯定是那種集優雅與力量於一體,神秘中帶著不羈,勇者與聖劍什麼的簡直絕配……”
賈昇的手按在了力場解鎖麵板上,脖子上的概率抑製器提醒項圈v40發出一陣哀鳴,隨後劈裡啪啦的一陣電火花後,冒著黑煙徹底報廢。
理論上堅不可摧的力場瘋狂的閃爍了一陣,徹底消失。
奇物被取出,懸浮在賈昇掌心。它起初像一團流動的、不定形的銀色金屬,散發出不穩定的能量波動。
那團銀色的物質劇烈地扭動、拉伸、固化,幾秒鐘後,一把造型極其紮眼的武器出現在賈昇手中:
上半部分: 完美複刻了黑塔那把鑰匙法杖的頂端——精致的咬合結構環繞著一顆懸浮散發著幽藍微光的核心,充滿了神秘學與科技的融合感。
下半部分: 畫風突變!
從優雅的鑰匙柄部,逐漸過渡地延伸出了一根……粗壯、沉重、棱角分明、閃爍著冷冽金屬寒光的——大號工兵撬棍。
撬棍的尖端甚至還帶著點使用過的磨損痕跡,充滿了樸實無華的暴力美學。
整個武器,上半身是優雅博識的法杖,下半身是簡單粗暴的硬核撬棍,
風格割裂得令人發指,卻又奇異地透著一股“不服就乾”的混搭霸氣。
聽到警報後趕來的眾人一股腦衝進奇物倉庫。
賈昇掂量了一下這沉甸甸、冰涼的物理學聖劍,臉上露出了悟且狂喜的表情:“我悟了!”
他唰地一下將撬棍扛在肩上,擺了個自認為狂霸酷炫拽的姿勢,對著臉色鐵青的艾絲妲和眼神死掉的人偶,大聲宣布:
“黑塔女士用‘知識’作為鑰匙,優雅地打開未知的門扉,探尋真理!”
“而我!”他用力拍了拍肩上的撬棍下半截,“我選擇用‘撬棍’!暴力破拆!管它什麼門什麼鎖,一棍下去,門板飛走,真理自然就在眼前。簡單!直接!高效!充滿了開拓者的務實精神!這很合理!”
艾絲妲:“……” 她想報警。
黑塔人偶:“……” 她在思考現在就把這貨丟進模擬宇宙最深層,和模擬阿哈關一輩子的可能性。
然而,讓所有人包括賈昇沒想到的是,黑塔本體的全息投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倉庫中。
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賈昇那身複古魔法師套裝,又看了看他肩上那根不倫不類卻又莫名和諧的物理學聖劍,沉默了足足五秒鐘。
然後,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明確的讚許響起:
“衣品,不錯。”
投影消失。
“愛你老媽!!明天見!”
賈昇瞬間膨脹:“看!我就說親子款有加成!連你的本體都認可了我的時尚嗅覺!”
黑塔人偶沉默了幾秒,對旁邊待命的自動清潔機器人說:“準備消毒液,濃度調最高。他摸過的地方,重點消殺。”
艾絲妲和人偶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這貨以後更要無法無天了。
…………
與此同時,在遠離黑塔空間站的某個隱蔽星域,星核獵手的臨時據點裡,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銀狼麵前的虛擬屏幕已經堆疊了十幾個,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飛船設計圖、軌道計算、概率模型、以及觸目驚心的“destroyed”紅色標記。
她原本酷炫的銀灰色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護目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眼睛裡布滿血絲。
“第七艘了!第七艘了!”銀狼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嘶啞,她猛地一拍虛擬鍵盤,光屏閃爍了一下、
“規避程序升級了三次!躍遷坐標隨機化了五次!連偽裝成星際垃圾運輸船都試過了!為什麼!為什麼隻要目的地設定為黑塔空間站,哪怕隻是擦邊路過,都會遭遇各種見鬼的‘意外’?
引擎過載、導航失靈、被隕石雨精準打擊、甚至他娘的貨艙裡休眠的太空鼠集體暴動啃斷了主控線路?!這科學嗎?!”
從內部引擎莫名過載爆炸,到撞上突然出現的、理論上不可能在那個坐標存在的小行星碎片,再到導航係統抽風躍遷把船乾進了恒星日冕層……死法簡直千奇百怪。
但結局都一樣:boo!
卡芙卡優雅地交疊著雙腿,手中端著一杯紅酒,但眼神深處已無往日的從容,反而透著一絲凝重和……疲憊。
她端著那杯紅酒,但這次顯然沒心情品嘗,麵前漂浮著艾利歐最新傳來的、閃爍著不穩定的劇本片段。
原本清晰的未來軌跡,在涉及黑塔空間站和那個“變數”賈昇的區域,變得如同被貓咪抓過的毛線團,混亂不堪。
“艾利歐也很困擾呢。”卡芙卡的聲音依舊溫柔,但眼底沒了往日的從容。
“那個孩子引發的‘概率風暴’,形成了一片我們無法理解、更無法穿透的‘混沌屏障’。任何帶有明確‘靠近’、‘接觸’甚至‘觀測’他意圖的行為,都會在物理層麵被一係列荒誕到極點的‘意外’強行打斷。這不是技術問題,也不是力量問題……”
她輕輕晃了晃酒杯,鮮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痕跡。
“這是……不講道理的問題。”
“‘變數’的乾擾範圍超出了預期。空間站……或者說空間站裡的那個‘小麻煩’,像一顆被投入命運長河的頑石,激起的漣漪正在扭曲所有流向他的軌跡。我們無法靠近,就無法‘修正’劇本。”
刃抱著他的支離劍靠在陰影裡,猩紅的眼眸盯著屏幕上空間站的影像,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和……一絲微不可察的憋屈。
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種連敵人麵都見不著,就被各種“意外”送走的體驗,比被賞金獵人的追殺還讓人火大。
他周身的低氣壓幾乎凝成實質,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劍砍點什麼。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直接殺過去。用命填。”
“然後呢?”卡芙卡看向他,眼神銳利,“像那些泯滅幫的蠢貨一樣,變成宇宙煙花秀?”
她輕抿了一口酒,試圖平複情緒,“艾利歐的最新指示是:暫停一切針對黑塔空間站的直接行動。‘變數’已成‘屏障’,強行突破代價難以承受。我們需要……新的變量,或者等待‘屏障’本身出現變化。”
銀狼哀嚎一聲,癱在椅子上:“等?等到什麼時候?等那個小兔崽子成年嗎?艾利歐的劇本裡可沒寫我們要當星際宅男宅女啊!”
刃的眼睛紅光閃爍,最終歸於沉寂,隻是抱著劍的手更緊了,指節泛白。
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
想砍人卻找不到目標,甚至找不到路!
“嘗試偽裝呢?”銀狼不死心,“扮成空間站維修工?星際快遞員?或者……”
卡芙卡搖頭:“泯滅幫那群蠢貨試過了,偽裝成星際快餐配送,結果送餐無人機在空間站門口表演了集體自爆煙花秀。概率層麵的乾擾是無差彆的,它似乎能識彆‘意圖’而非表象。隻要帶著靠近空間站並試圖搞事的念頭……”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靠近=不幸,搞事=原地升天。
“難道就這麼算了?”銀狼不甘心,“劇本怎麼辦?主線不做了?”
卡芙卡輕輕晃動著杯中的紅酒,看著那深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痕跡,如同被攪亂的命運線。
她歎了口氣:“空間站及其周邊區域,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概率混沌場。任何帶有‘接近賈昇’或‘對空間站不利’意圖的行為,都會在無數個微小到忽略不計的‘巧合’串聯下,導向同一個終點——”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吐出那個讓他們心有餘悸的字眼:
“boo。”
一旁的星突然靈光一閃,“要不,我們寫封投訴信?”
“投訴信?!” 銀狼猛地坐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對啊!宇宙航行安全公約!空間站周邊空域存在不可預測的“人為”災害,嚴重威脅航行安全!黑塔空間站作為區域管理者,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求賠償損失!公開安全隱患!並交出……呃,加強安全措施!”
她差點把“交出賈昇”說出口。
刃冷哼一聲:“無聊。”
卡芙卡卻若有所思:“或許……可以嘗試,用‘規則’去碰觸‘混沌’的邊緣。至少,能給那位天才俱樂部成員添些堵。”
於是,幾天後,黑塔空間站主控室收到了一封措辭極其“正式”、引經據典、蓋著某運輸公司電子印章的《關於黑塔空間站周邊空域存在重大人為災害的安全投訴及賠償通告函》。
附件裡詳細列舉了七艘飛船的“意外”損毀報告,維修賬單長得能繞辦公室三圈,最後強烈要求空間站公開“災害”詳情並賠償一切損失,否則將向星際和平公司及宇宙航行安全理事會提起申訴。
艾絲妲看著這封荒謬絕倫卻又“證據確鑿”的投訴信,哭笑不得:“這……這算碰瓷嗎?”
黑塔的投影飄在旁邊,又調出空間站外部傳感器記錄的那些飛船“意外”爆炸的絢麗煙花回放,嘴角勾起一個冰冷又愉悅的弧度。
“回複他們。”黑塔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就說:經查,空間站周邊空域運行平穩,各項指標正常。貴方飛船接連發生‘意外’,建議從自身管理及駕駛員技術層麵,【特指坐標計算能力】尋找原因。
對於貴方因自身原因造成的損失,空間站深表遺憾,並友情推薦幾家口碑良好的駕校和飛船銷售公司。另,附上空間站清潔費賬單【因貴方飛船爆炸產生的太空垃圾清理費用】,請查收。”
她頓了頓,補充道:“把賬單金額,按他們索賠額的十倍填。在賠償金到賬前,我們不會再進行任何回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