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灣仔,龍門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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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告士打道。

一家名為“太平館”的西餐廳,在夜色中亮著溫暖而低調的燈光。

這裡是香港最老牌的西餐廳之一,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富商名流。

今晚,這家餐廳的三樓,卻被整個包了下來。

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平穩地停在了餐廳門口。

車門打開,陳山從車裡走了出來。

他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舊長衫,與周圍西裝革履的環境格格不入。

王虎緊隨其後,他今天換下了一身蠻橫的黑背心,穿上了一件還算得體的黑襯衫,但鼓囊囊的胸肌,依舊將襯衫撐得緊繃。

他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一隻手,始終插在口袋裡,握著一把冰冷的左輪手槍。

餐廳門口,一個穿著體麵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著謙卑的笑容。

“陳老板,我們培哥已經在樓上恭候多時了。”

陳山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餐廳。

一樓大廳裡,依舊是歌舞升平,衣香鬢影。

悠揚的爵士樂,刀叉碰撞的清脆聲,客人們的輕聲笑語,構成了一副上流社會的浮世繪。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穿著長衫的年輕人,和他身後那個煞氣騰騰的保鏢,即將去參加一場,足以改變香港地下格局的宴會。

電梯緩緩上升。

王虎的神經繃得像一根拉滿的弓。

他能感覺到,從他們一進門,就有無數道隱晦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

這些人,都偽裝得很好。

有的像侍應生,有的像食客,有的甚至像門口的門童。

但他們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卻瞞不過王虎這種在刀口上滾過的人。

“山哥,這裡麵不對勁。”

王虎壓低聲音,湊到陳山耳邊。

“起碼埋伏了二十個人。”

“我知道。”

陳山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如果一個人都沒有,我反而要掉頭走了。”

王虎一愣,沒明白陳山的意思。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三樓,是一個巨大的宴會廳。

但此刻,偌大的宴會廳裡,隻擺了一張巨大的圓桌。

圓桌旁,已經坐了三個人。

主位上,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他看起來斯斯文文,像個大學教授,多過像個黑道大哥。

正是和合圖的話事人,花柳培。

他左手邊,是一個身材矮胖,滿臉笑容的禿頂男人。

他看起來像個和氣的鄰家大叔,一雙小眼睛卻精光四射,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這便是和安樂“水房”的話事人,白頭福。

右手邊,則是一個滿臉橫肉,嘴唇邊有一道明顯疤痕的壯漢。

他敞著懷,露出胸口猙獰的過肩龍紋身,一臉的不耐煩,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和勝和,崩嘴華。

香港“和”字頭裡,最有權勢的三個大佬,今晚,齊聚一堂。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眼前這個,獨自前來赴宴的年輕人,陳山。

看到陳山和王虎走進來,花柳培第一個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陳老板,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主動伸出手。

陳山與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培哥客氣了。晚輩陳山,能得培哥和兩位大哥賞臉,是我的榮幸。”

他的目光,掃過白頭福和崩嘴華。

白頭福笑嗬嗬地站起身,拱了拱手:“陳老板,我是白頭福。你跟鯊魚勝的事,我聽說了。乾得漂亮!那老小子,早就該有人收拾他了!”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讚揚,但陳山卻聽出了一絲試探的味道。

崩嘴華卻沒有起身,隻是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陳山。

“你就是陳山?看起來也沒三頭六臂嘛。鯊魚勝那個廢物,是怎麼栽在你手裡的?”

他的話,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王虎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剛要發作,卻被陳山一個眼神製止了。

陳山拉開椅子,在花柳培的對麵坐了下來,神色自若。

“華哥說笑了。我隻是運氣好一點而已。”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鯊魚勝不是栽在我手裡,他是栽在了自己的狂妄和愚蠢上。”

崩嘴華的眼睛眯了起來。

陳山這句話,一語雙關。

既是說鯊魚勝,也是在敲打他。

花柳培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說,坐下說。

今天我做東,請大家來,是想交個朋友,不是來結梁子的。”

他拍了拍手,侍應生立刻推著餐車,開始上菜。

法式焗蝸牛,黑鬆露濃湯,頂級戰斧牛排……

一道道名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氣氛,卻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要冰冷。

白頭福笑嗬嗬地拿起刀叉,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崩嘴華則根本沒動麵前的餐具,隻是死死地盯著陳山,眼神像要吃人。

花柳培端起酒杯,像個真正的主人一樣,調節著氣氛。

“陳老板,我聽聞,你在九龍城寨,也有個堂口,叫‘和義堂’,對嗎?”

來了。

陳山心裡清楚,正題終於來了。

他放下茶杯,看著花柳培,坦然地點了點頭。

“沒錯。”

花柳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這就對了嘛!”

他一拍大腿,聲音也高了八度。

“和義堂,和安樂,和勝和,和合圖!”

“我們,都是‘和’字頭的嘛!”

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最後,定格在陳山的臉上。

“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一句話,讓整個宴會廳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

白頭福停下了刀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崩嘴華那張橫肉叢生的臉,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就連一直站在陳山身後的王虎,都徹底懵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場宴,會是這樣一個開局。

花柳培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來問罪的,不是來談判的。

他是來……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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