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詠梅姐,這位是你對象、男朋友?”
校園裡,有幾個認識吳詠梅的女學生,從對麵走過來,主動打招呼。
李雪峰尷尬無比,想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
“嗯。”
沒想到,吳詠梅竟大膽地點頭承認。
“哇噻,詠梅的男朋友好帥氣嗬,看上去年齡比她還小勒,是姐弟戀?”
“是啊,聽說她是從西南大山裡的一家軍工廠,過來進修的,難道山裡麵也盛產帥哥?”
“哈哈…”
又有幾個認識吳詠梅的男女,都用異樣目光看著他們倆。
李雪峰臉皮薄,扛不住敗下陣來,想放開牽手,卻被吳詠梅牢牢抓住不放。
“怎麼,你害怕了?”
她目光灼灼。
“我…害怕誰啊,主要是吳姐你…怕彆人說閒話。”
李雪峰目光閃爍。
喔靠,我本來隻想認她為姐姐,沒想到她一直想泡我,想處成對象?
“我就希望她們去傳播,校內外到處去說才好,讓她們羨慕妒忌恨去吧。”
吳詠梅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揚揚又咬牙切齒的樣子。
吳姐這是怎麼啦,什麼心態?
他有些看不懂。
不過,既然吳姐想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支持就是。
心思決定行為。
就這樣,兩人繼續十指相扣,手牽手大搖大擺參觀了上外的教學樓、圖書館、學生寢室等等。
晚餐,兩人進入一個較為高端點的學校餐廳,不是拿著飯盒去打菜,而是點菜用餐。
“上海的學生餐廳,比咱廠裡的職工小食堂,都要貴不少。”
“哇噻,這裡的生活水平太高了呀。”
李雪峰歎道。
“當然啦,這裡是國際大都市上海,外資企業很多,國外獨資或合資企業想到中國投資,大都會在上海設廠,至少辦事處設在上海,工資收入高。”
吳詠梅強調。
“吳姐,那你告訴我實話,你今後是不是也想留在上海,找一家外資企業上班。”
李雪峰笑眯眯問道。
“當然,的確有這個打算。”
吳詠梅沉聲道:
“我爸後年就到退休年齡,我媽已經到了,等父母親辦理完退休手續之後,我準備陪著他們回上海生活。”
“聽說下一步國營單位可以病退、留職停薪,或者直接離職,隻是目前還沒完全考慮好。”
“我倒是希望到時候你也來上海發展,這裡海闊天空,完全適合你展翅飛翔。”
她用力拉了拉他的手,用意明顯。
李雪峰聽罷則笑了笑,“我根本就沒這麼想過,何況我才剛考上研究生,至少五年之後,才能談論這些事。”
“當然啦,我不是說現在或馬上,得先有個計劃。”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生沒有一個好的規劃,隻會像隻無頭蒼蠅似的亂闖,到時候任人宰割。”
吳詠梅像是個飽經滄桑的過來人,老氣橫秋,這讓李雪峰很是詫異。
“再說吧,吃完飯咱去散步。”
他岔開了話題。
他不想談論將來,不是他沒有理想。
其實,他的理想恰恰很遠大。
隻是他不想空談。
劉豐和薑汝祥廠長對自己不薄,知遇之恩,恩重如山。
現在,他肯定要全力幫助他們,推動43廠共同前進。
他永遠不會拋棄他們,自己遠走高飛。
“好吧,咱們去外灘逛一逛。”
兩人放下碗筷,抹了抹嘴就出發了。
血色黃昏。
聞名於世的上海外灘,像是披上一層金黃色的霞帔,朦朧妖嬈。
外灘低矮的天際線,還是在影視劇、畫報上常見的和平飯店,上海大廈等曆史建築物為主。
要說新的現代高層建築,僅以聯誼會商務大廈為代表。
李雪峰雖說是第一次親臨上海灘,但在他的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輪廓,或叫初步印象。
所以,他的心裡並沒有出現驚奇之感。
而上海灘最為出名的,要算麵前那幾公裡長的‘情人牆’。
即外灘防汛牆上的約會聖地。
“雪峰,你知道上海人為什麼叫這為‘情人牆’嗎?”
吳詠梅指著那些比他們倆早來,意圖搶占一個最佳位置的一對對男女情侶,詢問道。
李雪峰搖了搖頭,戲謔道:
“不清楚,願聞其詳。”
“主要是上海住房太緊張,想在賓館開個房間,價高得離譜,消費不起,沒辦法的情況下,男女青年便找到這裡,成為約會聖地。”
“於是乎每到夜幕降臨,這裡便出現像下餃子般的擁擠人群,上海人戲稱之為‘插蠟燭’。”
“都是一對對的男女,近在咫尺又相互不影響,親吻撫摸都無所謂,隻要動靜不太出格。”
經吳詠梅這麼一解釋,李雪峰是滿臉錯愕。
“走吧,要不要去情人牆邊,去體現一下生活?”
吳詠梅嫵媚地調侃道。
“體現,好…好吧。”
李雪峰顯得有些窘迫、緊張。
“走吧。”
吳詠梅雙手捧著他的強壯手臂,偎依著在寬廣的外灘防訊壩上,慢慢散步。
兩人觀光散步,已是八點過了。
這時候堤壩上情侶們成雙成對出現,人是越來越多。
牽著手散步,或坐下來相互摟著偎依,說著悄悄話,無比愜意動情。
當真是一道亮麗而又獨特的風景線。
“走累了,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吳詠梅嬌聲嬌氣道。
“嗯,你找個地方先坐下,我去買兩個冰淇淋過來。”
李雪峰感覺口渴,發現不遠處有個賣冰淇淋攤位,便跑上去買了兩個,立馬返回。
“雪峰,我發現你的方向感非常好,幾十米遠又不是直線距離,你卻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我的位置,一點都沒徬徨猶豫。”
“黑燈瞎火的,許多人會找錯位置或對象的哦。”
吳詠梅接過冰淇淋,嬌聲讚美道。
她應該是經曆過類似狀況,才有此感歎。
“這可能是ic男特有的嗅覺、敏感度。”
李雪峰坐下來自嘲。
吳詠梅身子一歪,頭靠在他的懷裡,柔媚道:
“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在外灘上愜意地躺在你的懷裡,該有多好啊。”
這句話有點露骨,李雪峰吃了幾口冰淇淋,舔了舔唇邊,沉聲道:
“吳姐,關於這個問題,我不能夠給你一個滿意結果,最終可能會讓你失望,因為我們之間不太可能…”
這句話他憋了四五個月,自從大年三十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