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次的八大家族宴會在京城角樓舉行。
赴宴的人非富即貴。
樓前車水馬龍。
金碧輝煌的中式宴會正廳更是熱鬨非凡。
這幾天韓湛外出離開了京城,走的時候隻說會準時參加這次晚宴。時音是和時氏夫婦一塊兒出的門,在來角樓的路上,又收到了韓湛的信息。說是回京的高速路由於路麵結冰出了連環車禍,他堵在路上不確定何時到。
時音敲字:“沒關係,你平安就好。”
進入宴會廳,時氏夫婦便帶著時音流轉於各個席位間,與許多商政軍三界的大佬問了好。他們積極將她介紹出去,就像曾經捧時青禾一樣。
時音中途去了趟私人包廂。
服務生幫她開門。
見她進來,白女士親切地拉過她的手,誇著她新設計出來的中山裝有大家風範,韓家有她這個兒媳婦是修來的福氣。客套過後,白女士回歸正題:“聽說韓湛一連五六天都沒在家,你知道他去哪了嗎音音?”
“不清楚。”
“你沒有問他嗎?”
時音搖頭。
白女士唇角抽了抽,有點急了:“他是一匹沒被馴化的野馬,你要是由著他胡來,今後有的是小三小四舞到你麵前給你找麻煩。所以啊音音,不管是請私家偵探還是查他手機,你得時刻知道他在做什麼,這樣才能管著他呀。”
時音:“……”
契約婚姻。
給予彼此尊重就是最大的體麵。
她不會去乾涉韓湛的私生活,更不會像個老媽子一樣去管他。
“音音你坦白說,你們倆結婚後是不是沒有睡在一起?”
“我……”
“我就知道,他跟你領證就是為了搪塞我和老韓!這個韓湛,真是一天都不讓人省心!等他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
沒給時音說話的機會,白女士喊來了管家,說是立馬讓偵探去查韓湛的行蹤,吩咐底下的人給他不間斷地打電話,打到他接為止。
房間裡的空氣有點渾濁。
時音感覺到窒息。
她沉默地看了眼發號施令的白女士,又瞥了眼正和顏悅色與大兒子打電話,叮囑對方來赴宴的路上小心開車的韓父。
他們催促著韓湛結婚,並不是想讓韓湛得到幸福,而是找一個活人妻子做監視器,替他們盯著韓湛,留意韓湛的一舉一動。
他們真的愛韓湛嗎?
這個問題時音也曾多次問過自己,時氏夫婦到底有愛過她這個女兒嗎?長大之後時音明白了,能感受到的愛才是愛,如果感受不到,就是不愛。
十分鐘後時音離開了包廂。
外頭空氣新鮮。
吸進胸腔裡舒服很多。
時音沿著無人的走廊往前去,走了沒幾步,隱約覺得後方有人。她轉過頭,將這條除她以外沒有人影的長廊收入眼底,仔細看了好幾番,確定真的沒人,時音才重新往前走。
一步。
三步。
五步。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落入她耳畔。
心裡的警鈴頓時拉響,時音腳下的步伐驟然加快,奈何對方的速度更快,還沒等她邁出第二個步子,胳膊就被人從後方抓住了。
那人利索將她擄進拐角。
他溫熱的手掌承托住她的腰,放在她後背與冰涼牆壁之間。肢體的觸碰令時音本能抗拒,她伸出手去推,指尖剛碰到男人的肩胛,韓湛那張臉就撞進了她杏眸裡。
他不是堵在回京的高速路上嗎?
這麼快就到了?
用飛的?
時音擰起的煙眉還未鬆下,身前的人忽地彎下了腰。他的臉在視線裡倏地放大,熾熱的呼吸撲灑在她臉上,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將她纏繞。時音下意識偏頭,韓湛卻趕在她掙脫之前先一步把人撈了回來。
“五天沒見,不想我嗎媳婦兒?”
“這是在角樓宴會廳——”
“我摟我老婆又不犯法。”
“你正經點韓湛!”時音仰頭看他,一張白淨的小臉帶著些許怒嗔,雙手推拒在他胸膛上,像隻軟綿炸了毛的三花貓。
韓湛不動聲色睨了眼遠處聽牆角的人。
他再次低頭。
注視著懷中的妻子。
對視了數眼,韓湛伏低身子靠近,用著僅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媽在包廂裡跟你說了不少我的壞話吧?”
“這個——”
“有人在遠處看著呢。”
聞言。
時音當即側了眸子,透過他手臂的縫隙,還真瞥見了隱藏在大花瓶後方人的半片衣角。她本能聯想到白女士,對方派人來打探虛實了。
“配合一下好不好?”韓湛哄她。
“……”時音咬唇。
裝恩愛也是契約夫妻該做的事,是她作為妻子應儘的義務。時音深吸了口氣,將撐在他堅硬胸膛處的雙手緩緩挪開。他的輕笑從上方傳來,落在她頭頂。
沒給時音做準備的時間,韓湛將臉埋進了她頸窩,修長的手指勾住她鬢角的發絲,勾至耳後,露出她白皙的耳朵。
他的呼吸很燙。
落在她肌膚,猶如電流襲過。
還未等她適應這陣突如其來的親密,韓湛微涼的唇吻上了她的耳廓。她頓時打了個顫,直起的腰肢被他戴著婚戒的那隻手及時擒住。
韓湛掐穩了她的腰。
一邊吻她的耳朵,一邊偏頭看向遠處拐角。對上宋斯年猩紅起來的雙眸,他勾唇挑眉,故意張嘴咬了她一口,時音軟身倒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