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時青禾就想過孟希是不是倒戈跟了時音。
她搶了孟希的畫稿,冒名頂替事件曝光。
她吩咐孟希聯係公司產品部經理,意圖毀掉時音的新春項目。
她交代孟希製造綁架案。
每一件事都經過她詳細的安排,卻都以失敗告終,壞了她的名聲,砸了她的千金形象,作為旁觀者,時音名利雙收。
原來。
最開始她就中計了。
她身邊出了個忘恩負義的內鬼!
遭遇背叛固然氣憤,幕後的策劃人是時音,她被時音耍得團團轉,才更令人惱怒!時青禾陰狠的雙眸緊盯著不遠處的時音,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
她橫了眼身旁的保鏢。
命令他辦了孟希。
兩名保鏢互相看了一眼,又瞥向孟希身後的時音,都是為圈子裡的達官貴人服務,自然留心著上流圈層的動向。時氏高層大換水消息一出,他們就都知道了。
於是。
兩個保鏢誰都沒這個膽子上前,低著頭輕說:“大小姐,時音是時氏現任的華中地區副總裁,又手握12的原始股,成為擁有部分決策權的時氏大股東之一。”
“金百莉女士親自在國外推特上發表文章祝福她,還特意托國駐京城大使館的人拿著禮品送去時氏大廈。總統太太半小時前也為她寫了賀詞,光明正大拋出橄欖枝,邀請她去總統府聚餐。”
時青禾剜了眼說話的人:“她哪來的12股份!”
不就隻有5?
還是從她時青禾手裡誆走的!
“大小姐,我們沒有騙您。股份高於10就需要對外公布,您現在可以上時氏官網,時音的全部信息都羅列在上麵,清晰顯示她是時氏大股東之一。”
“聽小道消息說,她額外7的股份,是上次綁架案,時氏許多股東拚湊出來,拿去給韓二少爺做交換的。簡而言之,時音和韓二私下也有聯係。”
“大小姐,我們隻是用體力來賺錢的小保鏢。時家不受寵的二小姐,我們自然可以聽從您的吩咐去動手。可她現在是時氏擁有實權的副總,我們不敢跟她作對,更不敢動她護著的人。”
“兩個廢物!”
時青禾咒罵。
本就被時父扇紅腫的那半邊臉更加猙獰。
她轉過頭,掃視站在幾步外的孟希,冷眸警告:“你要知道這裡是京城,我弄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孟希,你就是個賤人。還有你那養父,你以為攀上時音找到腫瘤界大佬陸醫生為他治病,他就能好?彆想了,他就是個短命鬼,用再好的藥,住再昂貴的療養院,也是白費——”
“你閉嘴!”
父親是孟希的底線。
聽到那幾句詛咒,她情緒頓時被挑起。邁開步子正要上前,時音握住了她的胳膊,將人拉到身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那瞬,揚起手對著時青禾的臉就是一巴掌。
周圍的人不多。
清脆巴掌聲傳來時,七八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保鏢驚了。
推著輪椅的小保姆呆了。
站在時音身後的孟希也怔了好半拍。
就連被打的時青禾都反應了許久,火辣辣的疼痛從肌膚上傳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挨了時音一個巴掌。她愕然地低頭,碰了一下有血腥味的嘴角,再次抬頭,視線裡裝入時音這張令人憎惡到極點的臉,時青禾伸手就要打回來:“時音,你敢打我!”
她速度不夠快。
手臂揚至半空中,就被時音擒住了。
時音低頭看她,“上次在宋氏旗下的婚慶店,我打了宋斯年一巴掌,那會兒就問過你,是不是打了他,忘記打你了。所以,不用驚訝,這是你應得的。”
胳膊被鉗製。
時青禾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
身旁的保鏢、後方的小保姆都像死人,不管她怎麼使眼色,都不敢上前幫忙。時青禾費勁扭動手腕,望著上方時音冷淡無表情的臉,她喊著:“這裡有人惡意傷人,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誰傷人了?”
“有監控,時音你跑不掉!”
“是嗎?”時音偏頭看向不遠處那兩個正在看戲的小護士,友善問:“有監控嗎?”
迎上她的目光,護士立馬心虛低頭。
時小姐年後給醫院捐了許多錢。
就前些天。
剛投進來五百萬。
說是有人買了她一套婚紗,那錢放她銀行卡裡閒著也是閒著,索性捐給醫院,給有需要的人一點幫助。
院領導樂得開花。
就差把時小姐當菩薩供著了,每次時小姐來,都會差人親自接送。
聽著時音的問話,護士立馬回:“醫院新修的大樓,設備還沒安裝好,沒有監控。”
聞言。
時青禾慌了神。
再次迎上時音冷厲的眼眸,就又聽見她幽森的嗓音,對著保鏢和小保姆說:“她要報警,你們要是去了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該說什麼呢?”
保鏢:“大小姐在來醫院的路上臉就受傷了,是前任時董事長打的。”
小保姆左右看了兩眼,也低頭:“我、我沒來過醫院。”
“你們!”
“這就生氣了?”
“時音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不是在學你嗎?”時音注視著她,道:“兒時你汙蔑我偷你的糖果,警告家裡的傭人站在你那邊,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被時天宏程蘭懲罰,在冷風寒夜裡站了一晚上。現在我不過依葫蘆畫瓢把你做過的事返還到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
時音笑了。
眼底卻沒有笑意。
近距離的片刻對視,她冷漠的黑眸深如寒潭,時青禾忽然覺得她很陌生,仿佛從未認識過她一樣。這種陌生讓時青禾背脊發涼,莫名生出了幾絲恐懼。
這些被時青禾全然遺忘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竟然記得如此詳細,好似在腦海裡回旋了無數遍,說出口的時候才這麼流暢。
她記仇。
伺機報複?
沒等時青禾開口,時音扔開她的手腕,徑直往樓外去了。孟希連忙跟上,在門口追上了她:“二小姐,時青禾她——”
“下周就要辦婚禮,她不敢去報警。”
“謝謝您。”
站在我身後。
為我出頭。
這兩句話孟希沒說,時音聽到了。她偏過頭,與孟希說:“宋時兩家的婚禮之後,上流圈子裡不會再有時家大小姐,而京城西山監獄會多一名囚犯。”
孟希:“您要對付她?”
時音解釋:“她不是說在京城,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嗎?既然她會對你我造成隱患,未來某一天會變成一顆炸彈,那我就提前捏死她,讓這顆炸彈沒有爆炸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