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老子去州城這些天,你竟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腦子裡都是驢糞嗎?!老子怎麼就有你這麼不中用的侄子!”
中軍大帳。
張瓊對張百川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噴了張百川滿臉。
張百川滿臉委屈,卻更心虛…
張瓊這幾天去州城辦事,張百川頓時放了羊,一直在幾十裡外王家鎮的窯子裡跟窯姐兒鬼混。
約莫著張瓊快回來了,他才趕緊回來大營,讓黑子廢掉魏忠良。
卻不料…
魏忠良身手比他想的還好很多,黑子居然被揍趴下……
“伯父,都怪小侄大意了。您放心,今晚,小侄便摸黑去找那姓魏的算賬,必須弄死他!”
張百川咬牙發狠,轉身就要離去。
“回來!”
張瓊喝住張百川,冷笑道:
“你他娘的是豬腦子嗎?”
“在大營裡動手,你真當肖鎮撫是擺設?你知不知道,他多想抓到咱爺們的把柄?”
“伯父,那,咱們該怎麼辦…”
張百川趕忙小心看向張瓊。
張瓊摸了摸鼻子,忽然淡淡冷笑:
“百川,老子教你多少回了。做事要用腦子,不能蠻乾!這般,還有五天,就是半月考!”
“這姓魏的小子,多半想在那時候出頭,去楓林鐵騎。你便在前一天,把他支走,讓他參加不了半月考!”
“然後,再讓人在外麵,把他處理乾淨!這樣才有意思,明白了嗎!”
“這……”
張百川一愣,旋即頓時大喜:
“伯父,高,實在是高。小侄算是服了啊。”
…
張家叔侄密謀時。
魏忠良也從那些老新兵的閒談中搞明白新兵營的規則:
新兵營兩日一操,半月一考核,一月一大操。
半月考時。
王豔昌的楓林鐵騎會派千戶級彆將領過來監察,優勝者不僅能獲得賞銀,還會進入楓林鐵騎的備選名單。
一月大操時。
遊擊將軍王豔昌都會親自過來督陣,選拔優秀苗子進入楓林鐵騎。
之所以這樣。
是因為牽扯到隴西的權力鬥爭體製。
鎮北王是隴西各邊兵戰兵的總統帥,權力實在太大,朝廷就把最基礎的征兵、練兵權,分給了地方的衛所軍。
這才是張瓊區區副千戶把總,就敢這麼猖狂敲骨吸髓的核心原因!
此時。
距離二十五日的半月考還有五天。
魏忠良與張家叔侄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自是要牢牢把握住這個能加入楓林鐵騎的機會!
…
轉眼。
已經來到九月二十四,明日就是半月考。
這些時日。
魏忠良操練更為刻苦,把狀態調整的極好,基本已經把身體養過來。
並且。
通過操練,魏忠良不僅適應了長槍的技法,在力量、技巧方麵,也全都有了大幅度長進。
隻要明日開考,他大概率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新兵營現在就400多人。
以魏忠良現在的身體素養,特彆是穿越後那種天賦的加成,彆說進前十名的備選名單了,進前三他都有很大把握。
但麵上魏忠良並未有絲毫表露,對打中時常輸給王老六等人,也讓很多人現在都愛跟魏忠良對打。
畢竟。
事以密成。
柿子必然要挑軟的捏。
魏忠良深喑人性,他必須偽裝好自己,降低周圍人對他的防備之心,才能有更好容錯率。
而魏忠良表麵這等‘發蔫’的表現,讓一直在暗中關注他的肖鎮撫似很失望。
他已經好幾天都不來校場,似已經徹底放棄魏忠良。
“你們幾個,把這車軍需送到王家鎮大營去!趕緊的,彆墨跡!”
剛吃完飯。
魏忠良與王老六等人,正要回大帳休息,準備明日半月考。
這時。
忽然走過來一個軍需官,指著不遠處一車貨物對魏忠良等人大喝。
“這……”
王老六臉色頓時變了,討好道:
“趙軍需,明日就是半月考,可王家鎮離咱們大營小三十裡地,又山高路遠,我們明天怕回不來啊…”
“趙軍需……”
其他幾人也趕忙討好。
“少他麼廢話!”
趙軍需冷笑一聲:
“讓你們去就趕緊去!怎的,你們的考核,難道比軍需還重要?要不,你們去找張總旗說話?”
“張總旗?這……”
王老六幾人一聽張百川的名號,一個個頓時沒了脾氣,隻能招呼著,過來拉這一大車至少四五千斤的軍需。
誰敢不聽張百川的招呼?
更彆說跟他作對了。
魏忠良混在王老六幾人中間,眼睛頓時用力眯起。
前世在宮裡混跡半輩子,他幾乎是在片刻,就識破了張百川叔侄的歹毒用心!
他們想用任務,讓自己錯過這次大考。
並且。
如果自己敢抗命,等待自己的,必然是堂而皇之的報複。
而如果自己去了,他們大概率還有陰招,多半想在路上乾掉自己!
果然是好手段!
但這是大陽謀。
又有軍令如山倒,直接硬頂並不明智,魏忠良心裡飛速計算一番,便過去準備拉車。
“都怪你!”
然而。
魏忠良剛走出沒幾步,王老六忽然一個機靈,怨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指著魏忠良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姓魏的,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咱們弟兄怎會被派去送軍需?老子真是被你害死了!”
“就是!”
“姓魏的,老子碰到你這掃把星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姓魏的,你滾遠點,彆把晦氣再帶給老子!”
周圍幾人頓時也找到了出氣筒,火氣全部朝著魏忠良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