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非逼咱家殺人!”
斬殺黑子六人,魏忠良長舒一口氣,‘太’字型躺在地上休整。
不是他嗜殺。
而是……
這世道由不得他有半分心慈手軟!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遺骸。
從古至今,不外如是。
歇息片晌。
收起徐七收集的銀子,揣到兜裡,魏忠良拎小雞仔般拎著徐七的屍體,用力丟到山崖下。
又檢查徐七剛才丟屍體丟的乾不乾淨。
等魏忠良都檢查完一遍,確認徐七丟屍體丟的很乾淨,廟裡麵王老六等人還是呼嚕聲震天,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很快。
魏忠良用沙土把地上的血跡全部掩埋,又把幾把刀用布包好,埋在柳樹下一側,這才來到破廟西頭的小溪邊清洗衣服、身上鮮血。
洗完。
又仔細檢查幾遍,確保一切無誤,他這才回到破廟裡躺下休息。
…
“徐七呢?這塌貨跑哪去了?是不是嚇跑了,不想請咱們吃飯了?”
翌日一早。
就傳來王老六幾人的呼喝聲。
但找不到徐七,他們也沒辦法,都還惦記著考核,紛紛招呼魏忠良,趕緊把軍需車送到王家鎮。
王家鎮這時已經開了堡門。
很快。
一行人把軍需送過去,各自買了幾張大餅,邊吃邊急急往回趕。
…
“楊千戶,吉時已到,半月考便正式開始吧。”
辰時中。
牛角山大營。
高大的演武台上。
張瓊笑著對楓林鐵騎王豔昌麾下愛將、千戶楊忠河說道。
楊忠河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也不知怎回事。
自從這張瓊負責牛角山大營以來,輸送給楓林鐵騎的新兵質量越來越差,還不如雜役營的新兵素養高。
搞的他都沒興致來看這些新兵操演了。
但張瓊背後底子很深。
聽說,跟知府周誌遠都有關係,彆說他了,就算他家將軍王豔昌都不好動這張瓊。
見楊忠河點了頭,張瓊露出笑意,一擺手道:
“半月考開始!”
“是!”
很快。
半月考正式開始。
400多新兵被分成兩邊,手中拿著沒有槍頭的長木棍,對打分勝負,層層遞進淘汰,還是很刺激的。
可楊忠河看了沒多會就沒了興致。
太菜了。
一個個跟娘們兒繡花一樣,缺乏爺們的凶性,就沒幾個能看的。
這讓楊忠河更想不明白了。
什麼時候。
隴西的兵員這麼差了?
須知。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西涼鐵騎’發源地!
看著楊忠河皺眉,張瓊卻露出笑意。
要怪,就怪你們鎮北王不識抬舉,得罪了大人們呐!
…
演武台一側邊緣。
張百川愜意的喝著茶,看著台下新兵對練,滿臉滿身都是舒暢。
沒了礙眼的魏忠良,他現在看什麼都覺得美好。
在牛角山這一畝三分地。
竟敢不給他張百川麵子,他不死誰死?
不過。
這都一夜過去,黑子等人竟然沒回來,讓張百川有些皺眉。
這幾個混蛋不會又去喝花酒了吧?這等大事做完,都不知道提前彙報稟報一聲,以後還怎麼用他們?
想著。
張百川招過一個心腹低語:
“去,查查黑子他們回來了沒!”
…
半個多時辰很快過去。
留在場內的新兵隻剩20人了。
楊忠河這才有了興致,搓著下巴的胡須有條不紊查看著。
張瓊也露出得意笑意。
就算使銀子的,終究也有能用之人,誰能挑出他的毛病來呢?
而且。
這些身手好的新兵,底子可都不一般!
怕沒用不了多久。
就能成為他們地方衛所軍在楓林鐵騎中的眼線。
到時,自己不僅能完美完成大人們交代的任務,賺足銀子,官職再上一個台階,怕也不再是夢。
不遠處。
肖鎮撫看到這一幕卻麵色灰暗,心中連連歎息。
這牛角山大營,真真針紮不進,水潑不進了。
可惜。
他的根基在武聖關,可此時武聖關都沒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隻能在心中歎息:
“蹉跎歲月,報國無門啊……”
…
好一會兒。
一番混戰之後。
此次被提名為種子的十名新兵終於出爐。
楊忠河雖還不是太滿意,還是覺得這些新兵種子蔫吧,卻也沒辦法。
他們楓林鐵騎沒有征兵權,隻能矮子裡拔將軍了。
“楊千戶,既如此,咱們便確定名單吧?”
見火候差不多了,張瓊笑著對楊忠河恭賀。
“便如此吧。本官差不多也得回了。”
楊忠河直接起身,就要離去。
“且慢!”
這時。
忽然有一個麻杆般的瘦高身影迅疾從一側跑入到校場內,拱手大呼道:
“各位大人,卑職因有軍務耽擱片刻,沒能趕上此次考核!懇請各位大人能給卑職一次機會!”
楊忠河一看魏忠良瘦的跟麻杆一樣的身材,頓時就沒了興致,看向張瓊,等著他先說話。
張瓊臉色頓時變了。
他一眼就認出魏忠良來,迅速看向不遠處的張百川。
“這,我……”
張百川自也看到了魏忠良,一時直如活見鬼了。
魏忠良不是已經被黑子他們弄死了嗎?
怎會出現在這裡?
這到底怎回事?
“張大人以為如何?”
楊忠河這時也看到了張瓊的不對勁,頓時便來了興致。
能讓張瓊吃癟,他自不會放過,而且,還得加把火。
“這個,究竟不合禮製……”
張瓊還沒說完,楊忠河就笑著打斷道:
“張大人,雖不合禮製,但勇氣可嘉,此時,正值我隴西軍用人之際,便給他個機會吧。您意下如何?”
饒是張瓊的城府,一時臉色也被憋的發紫了。
可楊忠河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再拒絕,這麼多人都看著呢,隻能甕聲說道:
“既如此,便給這新兵一個機會。”
…
“什麼?”
“要給這小子一次機會?”
這邊。
張百川臉都綠了,肥胖的身軀都止不住顫抖著。
這他娘的到底什麼情況?
黑子他們沒回來,反倒是魏忠良回來了?
而且。
他伯父居然要再給魏忠良一次機會?
可大人們已經發了話,他也沒辦法再改變了,隻能憤恨的看向場中的魏忠良,氣的咬牙切齒。
…
“完了,已經隻剩前十名了,咱們沒機會了!都怪魏忠良那王八蛋,簡直就是喪門星啊!”
這時。
王老六等人也趕回來,一看到眼前局麵,頓時都絕望了,又開始哭喪著對魏忠良大罵。
魏忠良這時也看清台上楊忠河威武的千戶官袍,並且,看到楊忠河親自起身來,招呼他參加測試,眼睛頓時用力眯起。
他知道他這把賭對了。
插中了為數不多的生存縫隙!
忙恭敬對楊忠河一禮,便提著木棍來到場中,對前十名的優勝者拱手說道:
“各位大哥,還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