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三叔潛心教導,若非三叔指點,侄兒這次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現在,心裡麵一下子就有底兒了。”
晉王府門口,趙德昭望著送出來的三叔趙光義,滿臉真誠的說道,分外感激。
“謝什麼謝?你這孩子,這話不就見外了嗎?
我是你三叔,你是我親侄子,咱們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以後要是哪裡有什麼不懂了,隻管過來尋我,三叔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趙光義同樣是滿臉笑容,儘顯當叔叔的風範。
對於這麼個侄子,那當真是疼的緊。
任誰看到這一幕,不得稱讚一聲趙家好家風?
叔侄二人處得如此和諧,相得益彰,真真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
“三叔,您回去忙,不必勞您大駕相送,真是折煞小子了。”
“哈哈,三叔是坐累了出來轉轉。
再說,日新你畢竟是皇兄的兒子,為我大宋皇子,我送你不是應該的嗎?”
好一番的叔侄情深之後,趙德昭告彆自己三叔離去。
他的臉上笑容一直保持。
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已經許久不曾這樣開心過了。
和三叔之間的相爭,一直以來都處於下風。
這次,可算是讓自己扳回來了一局。
至於說三叔有沒有因此而心裡麵不痛快……那肯定是有的。
但這也屬於人之常情。
之前三叔處處壓自己一頭,自己心裡也同樣不痛快。
但也僅此而已,不痛快歸不痛快,畢竟血濃於水,是親叔侄,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來。
也不會對對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了。
自己不會,三叔也肯定不會……
……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憂。
相對於趙德昭的欣喜,趙光義的心情,可就一點兒都不美妙了。
返回到房中,沒有外人時,滿是和煦笑容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黑的如同鍋底。
都快要趕上了他哥趙匡胤了。
“殿下,臣慚愧,實在是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等事兒……”
盧多遜麵帶慚愧之色的,對趙光義進行認錯。
“這事兒不怪你,你做的很正確。
誰都沒有想到,皇兄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點了趙德昭這崽子的將!”
麵對這些親近之人,他終於不用再隱藏情緒,可以將對這次事情的不滿抒發出來。
感念了晉王殿下寬宏大量之後,盧多遜帶著疑惑的道:“殿下,官家這次為何會一反常態,做出這等安排來。
這……莫非最近殿下做出了什麼事,令官家有所不喜?”
趙光義聞言都沒有多想,就立刻搖頭:“沒有,我最近並沒有犯什麼錯,一切事情都做得很出彩,絕對不會招惹到皇兄。
皇兄也絕對不可能,會因此不讓我去接李煜。”
他回答的斬釘截鐵,在這些事情上,趙光義就是這麼的自信。
“那可是最近趙德昭那邊,做出來了什麼比較出彩的事兒?”
“趙德昭這個豎子,分外愚蠢,擔不得大任,又能做出什麼出彩的事兒?”
趙光義不屑一顧。
“殿下,這……是否和趙德昭前些時日,帶著前去見官家的那人有關?”
程德玄在邊上開了口,帶著一些小心。
有著王繼恩從宮中傳來的消息,再想一想沒隔幾天,趙匡胤就對趙德昭委於如此重任,讓人不由得不往這上麵多想。
而趙光義聽了程德玄所言,也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我覺得應當不是。”
片刻之後,趙光義還是搖了搖頭,對這個事兒進行了否定。
“那等離奇之說法,連傻子都不相信,以我皇兄之智慧,又豈能相信此等言語?
更不可能,會因此而對趙德昭做出獎賞。
沒大耳刮子抽死趙德昭,就已經不錯了。”
“那……為何會有如今日之事?”
盧多遜有些想不明白了。
“原因皇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盧多遜,程德玄不為之一愣。
繼而盧多遜眼中露出明悟之色,顯然是已經想到了趙光義的意思。
“皇兄今日在朝堂上說,趙德昭的年紀已經大了,能分擔點事情了,這便是原因。
而前兩日,我聽人說趙德昭這家夥,前去永安陵給皇嫂上墳了。
皇兄和皇嫂之間的感情很好,是如今他二人唯一的兒子。
趙德昭前去上墳,難免會勾起皇兄對皇嫂的思念,從而愛屋及烏。
那麼給趙德昭安排這麼一個任務,也合情合理。”
程德玄一臉恍然,似是聽了趙光義的話後幡然醒悟,想通這裡麵的關節。
“殿下所言極是,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論起對局勢之掌握,對世事洞察,小人差的太遠了。”
趙光義臉上不動聲色,實則心裡麵對此卻很是受用。
他微微挺起了胸膛,帶著一些不屑道:“趙德昭也就是出身好,遇上了這麼一對爹娘。
否則,依照他的才能,又怎麼能有如今的地位?更不可能和我來競爭。”
在說這話時,卻也忘記了若非他攤上了一位好兄長,還有一個活著時,待他極好的長嫂,他又如何能有今日?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諸多成就,真就是全靠他自己得來的嗎?
“一年前皇兄給趙德昭升官,將其提拔為節度使,同中門下平章事時,那個騙子可也沒有被趙德昭這個傻蛋,送到皇兄跟前。
皇兄不也是提拔了嗎?
這更加證明了,這事和那騙子無關。”
“殿下高見!”
程德玄,盧多遜兩人都送上了他們的肯定。
“不是什麼高見,不過是一些情理之中的事情罷了。”
他說著,唰的一聲展開折扇,輕輕的扇了扇。
“殿下,那……咱們這邊怎麼辦?莫非就這般看著趙德昭,一步步的成長起來?”
盧多遜顯得有些擔憂的說道,帶著蠢蠢欲動。
他老早就將寶押寶在了趙光義的身上,自然不想看到趙德昭崛起。
“無妨,趙德昭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給他再多的機會,他也不中用。
皇兄給他的越多,就越能體現出他的無能,越能讓兄長看出他的真麵目,也能絕了兄長立他為皇儲的心思。”
提起這事,趙光義很自信。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身上忽然有些隱隱發寒。
他想了想,把手中凸顯風範的折扇收了起來,不再扇風。
但這寒意,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
“官家,你這話說的不太對。
不是你把皇位傳給了晉王,而是晉王自己將皇位給搶到了手裡。”
趙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