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一直在裝瘋賣傻!”
見出口被堵,徐渠反而鎮定下來,目光不善地盯著秦烈。
此刻的秦烈,一反往日呆愣,其口齒清晰,哪有半分傻樣?
“徐渠,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盧峰等人回過神來後,雖然也吃驚秦烈的變化,但更關注的,卻是徐渠的反常!
徐渠剛才,那麼迫不及待指使親信要殺秦烈,隻要不是傻子,都猜到其中有貓膩。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了!”
徐渠掃視眾人,旋即目光陰鷙地盯著秦烈冷笑:“秦烈,我確實沒想到你命居然這麼硬,剛才那樣都沒把你嗆死……但那又怎樣?”
“要怪,就怪你娶的婆娘招禍!”
“實話告訴你,咱們屯堡黃把總的公子黃明,早就看上你老婆了!”
“可沒想到,你那婆娘竟然不識抬舉,不僅以死相逼拒絕黃公子,還說要嫁雞隨雞……你一個小小軍卒,憑什麼娶那麼俏的婆娘?”
“現在你明白了吧?要取你的命的不是我,是黃公子!”
說著,徐渠扭頭看向盧峰,冷哼道,“墩長,黃公子答應我事成之後,賞我十兩銀子!”
“但我沒想到,秦烈這廝居然一直在裝傻!把老子當猴子耍!”
徐渠恨恨地啐了聲,直截了當,“墩長,我也不跟你來虛的,你讓大夥幫我做掉秦烈!”
“事成之後,十兩銀子,你七我三。”
“這……”盧峰等人全都傻眼。
完全沒想到,徐渠殺秦烈,居然是受了把總公子黃明的指使!
哪怕秦烈,聞言也是一愣。
原主遭遇殺身之禍,根源居然是娶的媳婦太漂亮……?
由於天生癡傻,彆說什麼好姑娘,是個女人都不會選擇嫁給原主這樣的傻子!
但,邊軍不同。
大洪連年和漠北韃子交戰,死傷慘重,邊境軍卒緊缺。
為了增加兵源,朝廷頒布法令,給每一個邊境軍卒都發放女子當老婆,鼓勵生養。
這些女子,或是窮苦人家的女孩,或是罪臣的家室,還有從邊境劫掠,甚至是販賣來的異族女人。
隻要是能生養的,朝廷來者不拒!
但,發放女子時,卻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如果該女子被多名軍卒看中,則可以由女子來選擇自己嫁給誰。
秦烈的媳婦名喚秦薇薇,但並非秦烈的本家。
秦薇薇自幼被父母賣進教坊司,無名無姓。
“薇薇”是其在教坊司的藝名,因嫁給秦烈,故而冠姓秦。
秦薇薇姿色極佳,本是教坊司的搖錢樹,卻因自身不檢點,盜竊貴人財物而獲罪,被發配邊境。
剛被送到軍中,秦薇薇就被眾多單身軍卒盯上了。
毫不誇張地說,想娶秦薇薇的軍卒,能繞軍營六個圈!
可誰也沒想到,秦薇薇最後會選秦烈一個傻子當丈夫……
“原主因為腦子瓦特,根本沒和秦薇薇同過房!”
“娘的,怎麼感覺原主像是被這女人給算計了?”
秦烈微微皺眉。
他不信,秦薇薇會真的看上原主。
但眼下,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秦烈冷目掃向盧峰:“盧……墩長?你待如何?”
“咳咳!”
被秦烈冷冷盯著,盧封心跳如鼓。
秦烈剛才的生猛,曆曆在目,地上還躺著兩個人死人呢!
但,徐渠背後,可是黃把總的公子黃明……
大洪邊軍,三裡一墩堡,十裡一屯堡。
他這個墩堡的墩長,也就比伍長高一級。
而屯堡的黃把總,卻是管著一個屯堡,以及三個墩堡,是他的頂頭上級!
得罪了黃明,日後被穿小鞋都是輕的。
如秦烈,隻因媳婦不從的緣故,便讓黃明動了殺意!
相比之下,七兩銀子雖多,卻完全不是關鍵。
“秦烈!”
盧峰沉吟片刻,忽咬牙上前一步道,“咱們都是軍戶出身,爛命一條,實在沒必要鬥個你死我活,黃公子我得罪不起,但你,我也不想為難……不如你走吧!”
盧峰情深意切:“我就當是你死了,隻要你隱姓埋名不再出現,徐渠可以向黃公子交差,我也不必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何樂不為?”
“哦?”
秦烈眉峰一挑,“那我老婆呢?她可還在屯堡裡住著,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她被黃明那小人霸占?”
秦烈神色激憤不顯異樣,但目光卻緊緊地盯著盧峰伸向後腰的右手。
“這……”
盧峰來回踱步,似在為難,然其目中卻突地精光一閃,背後右手朝著秦烈狠狠一抖!
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刀,直朝秦烈射來!
“兄弟們抄家夥!”
白彪一直站在盧峰身後,看得清清楚楚,早已明白盧峰打算。
此刻見盧峰發難,白彪冷喝一聲,就地一滾,利落地抄起牆角兵器架上的一把長矛,朝秦烈逼來!
“大家不用怕,我們人多,一起上,殺了他!”
盧峰飛刀射出後,見秦烈中招蹲跪在地,當即神色一振。
揚手招呼眾軍卒動手!
“嘩啦啦!”
瞬間,除帶人巡視城牆的三伍伍長崔衝等五人不在之外,墩堡內剩餘的八名軍卒,全都抄起家夥朝秦烈圍來。
“哈哈!秦烈,你就算裝瘋賣傻又如何?能一個打兩個又怎樣?”
“最後,還不是難逃一死!”
徐渠見狀哈哈大笑,趾高氣揚地朝秦烈走來。
盧峰能擔任墩長,憑的就是這一手飛刀的本事。
沒人覺得,秦烈中刀後還有活的可能。
“為什麼?”
秦烈沒有理會徐渠,而是冷冷地看向盧峰。
不知怎的,瞥見秦烈的目光,盧峰心中莫名一聲“咯噔”。
但,眼見周圍全是自己的人,盧峰心中稍安,冷冷譏諷:“秦烈,你還真是可笑,居然問我為什麼!”
“那我還想問問你,我憑什麼因為你,放棄大好前途,去得罪黃公子?”
“相反,殺了你,銀子,還有黃公子的賞識,我全都有了!”
盧峰不屑道,“秦烈你自己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
“既如此……”
秦烈緩緩站起,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緩緩抽出飛刀。
這飛刀,根本就沒射中,而是被秦烈夾在了腋窩處。
還是那句話,論殺人,秦烈才是祖宗!
盧峰在他麵前抖暗器,完全就是班門弄斧。
秦烈手握飛刀,環視眾人,平靜而淡漠:“殺一個是殺,殺一群也是殺,你們一起上吧!”
“嗖!”
秦烈話音落下,甩手一抖。
飛刀似驚鴻,寒光一抹,站在最前麵的徐渠,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其兩眼突出,視線拚命下移,似想看清插在咽喉上的飛刀。
然,什麼都沒有。
秦烈的飛刀,早已透骨而出,在洞穿徐渠之後,射插在其身後土牆之上!
“噗通!”
瞪著雙目,徐渠喉頭血湧如溪,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