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草!我戴著耳機呢!差點把我送走!】
【媽的,嚇得我一哆嗦,手機都差點飛出去!】
【老四你玩真的啊!還買了音響?這環繞音效,絕了!】
突如其來的嗩呐聲,讓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炸鍋。
無數被嚇到的觀眾,紛紛發著彈幕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驚嚇過後,更多的卻是興奮。
【哈哈哈,刺激!太刺激了!】
【你還真彆說,老四這個布景,配上這個bg,真有點瘮人,比什麼鬼屋密室嚇人多了。】
【這節目可太有意思了,好活!當賞!】
一個id叫做“江州昌哥”的用戶,直接在直播間刷出了一發火箭。
絢爛的特效,在詭異的畫麵上冉冉升起,顯得格格不入。
看著這些興奮的彈幕,楚江那張由紙漿糊成的臉上,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
現在覺得有意思?
等會兒,就讓你們哭都哭不出來。
隨著那悲戚的嗩呐聲,畫麵中,那四個一直靜立不動的抬棺紙人,動了。
它們的動作,很僵硬。
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抬著那口朱紅色的棺材,朝著鏡頭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咯吱……”
“咯吱……”
那是紙人僵硬的關節扭動時,內部竹篾摩擦發出的聲音。
這一幕,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神經。
如果說,之前的靜景和音樂,還隻是停留在“道具”和“氛圍”的層麵。
那麼現在,這些紙人活過來了!
它們在動!
它們抬著棺材,在朝著屏幕前的每一個人,一步步逼近。
隔著屏幕,那股冰冷、死寂、詭異的氣息,仿佛要滿溢出來。
直播間的彈幕,風向徹底變了。
【動了!動了!它們真的動了!】
【我草,這不是特效吧?怎麼做到的?遙控的嗎?】
【這他媽的也太嚇人了!那棺材越來越近了。】
【我怎麼感覺腿有點軟。】
【救命!我不敢看了!兄弟們多刷點彈幕,我害怕。】
恐懼,如同瘟疫,開始在直播間裡瘋狂蔓延。
楚江的眼前,一行行細密的係統提示,如同瀑布般刷新。
【恐懼值+005!】
【恐懼值+01!】
【恐懼值+009!】
【恐懼值……】
單筆的恐懼值,少得可憐。
但架不住觀看直播的人多。
直播間此刻的在線人數,已經從開播時的一千,飆升到了五千。
並且還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持續增長。
拋開那些膽子大到沒邊,或者純粹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樂子人。
起碼有兩千名觀眾,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寒意和恐懼。
短短二十幾秒的時間。
楚江的恐懼值,就暴漲了212點。
而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他的“演出”,才剛剛拉開序幕。
抬棺紙人邁著整齊劃一,卻又無比僵硬的步伐,走到了距離鏡頭大約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它們緩緩地彎下腰,將那口朱紅色的棺材,輕輕地,放在了長滿雜草的地麵上。
“咚!”
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通過手機的麥克風,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
直播間裡,一片死寂。
嗩呐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夜風吹過廢墟,發出嗚嗚的聲響,如同鬼哭。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安靜中。
“咚!”
“咚!咚!”
沉悶而壓抑的敲擊聲,突兀地從那口朱紅色的棺材內部,響了起來!
一下,又一下。
不急不緩,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
仿佛裡麵有什麼東西,瘋狂地敲打著棺材板,想從裡麵逃出來。
【彈幕護體!】
【什麼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聽到了,好像……好像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我日,棺材裡有東西?!】
【nd,我衣櫃動了,我不看了!】
這條彈幕剛飄過去,下一秒,那個說衣櫃動了的觀眾就又發了一條。
【草,沒忍住又點回來了,主播你他媽的是真該死啊!】
【喲,還是個連續劇?好看,愛看!主播加大力度!】
【主播加大力度,我已經刷火箭了!】
又一發火箭刷出來,直播間的氣氛被推向了一個詭異的高潮。
恐懼與興奮,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此刻完美地交織在了一起。
楚江看了一眼飛速上漲的直播間人數,已經逼近八千大關。
雖然還沒到他預期的萬人,但時間不等人。
這個直播間,隨時都可能被一道“超管警告”直接封禁。
不能再拖了。
楚江對著棺材的方向,輕輕一抬。
那塊沉重的朱紅色棺材板,在一片死寂中,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然後猛地掀開了!
棺材板在空中翻滾了一圈,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所有觀眾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他們死死地盯著屏幕,盯著那口洞開的棺材。
隻見,棺材裡,一個身影,緩緩地、筆直地站了起來。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穿大紅色嫁衣的女人。
她頭上蓋著紅蓋頭,在這陰森的月夜裡,那一身紅衣,紅得刺眼,紅得妖異。
這具紙人,是楚江耗費了最多心血,用【詭紮紙】技能精心打磨過的作品。
從外表上看,她與真人的差距最小。
【我草……是個新娘?】
【紙人新娘?從棺材裡爬出來?四哥你這劇本可以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新娘有點不對勁。】
就在彈幕議論紛紛的時候,那紅衣新娘,動了。
她緩緩地抬起手,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紅蓋頭。
一張慘白如紙,卻又異常精致的臉,暴露在了鏡頭前。
她的眼睛很大,但裡麵空洞無神,嘴唇塗著鮮紅的口脂,嘴角卻向下耷拉著,構成一個悲傷的弧度。
她沒有看那四個抬棺紙人,也沒有看周圍的環境。
她隻是直勾勾的,透過鏡頭,看著屏幕前的每一個人。
下一秒。
她張開了嘴,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
“救我!”
“救救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儘的恐懼和絕望。
這便是楚江為這場“演出”準備的核心劇本。
他很清楚,單純的恐怖畫麵,無論做得多麼逼真,終究隔著一層屏幕。
觀眾隻會覺得刺激,而很難產生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想要讓人恐懼,就必須讓他們感同身受。
而共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製造一個“受害者”。
一個和他們一樣,會哭,會喊,會求救的“人”。
這個紅衣女紙人,就是他劇本裡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