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伸出僵硬的紙質手指，熟練地打開了電腦上的瀏覽器。
果然。
整個互聯網已經徹底瘋了。
所有的社交平台、新聞網站、短視頻a，全部陷入了癱瘓。
技術人員在瘋狂搶修，但根本無濟於事。
湧入的流量，已經超出了任何服務器能夠承受的極限。
幾分鐘後，當一些大型網站勉強恢複訪問時。
楚江看到，所有的版麵，都已經被同一個話題所占據。
【詭異時代】。
由官方親口承認親手開啟的全新紀元。
各大論壇的熱搜榜單，更是觸目驚心。
【熱搜第一：官方承認詭異存在！】
【熱搜第二：海州冥水，s級詭異！】
【熱搜第三：陳致和總隊長公布三條鐵律！】
【熱搜第四：能對付詭異的，隻有詭異。】
……
【熱搜第十七：盤點那些年我們身邊的詭異事件。】
【熱搜第十八：江州紙人索命事件是真的嗎？】
【熱搜第十九：海州逃亡者親述：那條河在吃人。】
【熱搜第二十：如何駕馭詭異？】
前二十條熱搜，無一例外，全部與此相關。
人類社會沿襲了數千年的世界觀，在短短十分鐘內，被徹底擊碎，然後重塑。
楚江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第十八條熱搜上。
【江州紙人索命事件是真的嗎？】
他點了進去。
這是一個剛剛建立起來的話題，但裡麵的帖子，正在以每秒數十上百條的速度瘋狂刷新。
最頂上的，是一個被無數人點讚轉發的帖子。
帖子的內容，正是之前楚江用老四手機進行的紙人出殯直播。
“臥槽！臥槽！臥槽！我之前還以為這是哪個團隊拍的短視頻，媽的，現在看來，這他媽是真的啊！”
“我就是江州的，這個工廠我知道，就在老城區！”
“我的天……我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原來詭異離我們這麼近。”
“彆說了！我不敢看了！我現在一個人在家，我感覺窗簾後麵好像有東西……”
恐慌在蔓延。
顯然，剛剛無端增長地恐懼值就來源於這些新看到的觀眾。
……
楚江靜靜地看著那些評論。
一個全新的思路，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清晰。
他之前的想法，在線下製造恐懼事件，收割恐懼值。
這個思路沒錯。
線下收割，效率高，質量好。
相比之下，直播很難真正嚇到膽大的人，加的恐懼值也很少。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陳致和的全球直播，為他鋪好了一條康莊大道。
網絡傳播這個曾經被他認為隻能提供“劣質”恐懼的地方。
如今，變成了一座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金礦。
在官方承認詭異存在之前，人們在網上看到這些靈異視頻，心態大多是獵奇、是娛樂、是尋求刺激。
這種情緒，產生的恐懼很“虛”，質量很低。
就像是看恐怖電影，你知道那是假的。
所以你的恐懼是有安全邊界的。
但現在，邊界被打破了。
當人們意識到，視頻裡的紙人，可能真的會順著網線爬出來，出現在自己床頭的時候。
他們所產生的恐懼，將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不含任何雜質的！
楚江的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擊。
他決定了，要好好地，打造一下“江州紙人”這個i。
他不僅要成為江州人心頭的陰影。
一個讓所有人在深夜上網時，都會感到脊背發涼的恐懼符號！
他要讓“紙人”這個詞，成為新的禁忌。
當世人僅僅是看到這兩個字，就能為他貢獻出最純粹的恐懼！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灰蒙蒙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屋內時，楚江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看了一眼的係統麵板。
【恐懼值：12216】
一夜之間，恐懼值暴漲了一千多點。
這就是官方下場的威力。
陳致和親手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楚江沒有絲毫猶豫。
他的意念，集中在了【畫皮】這個技能上。
直接消耗了1000點恐懼值，將畫皮lv1提升到了畫皮lv2。
念頭落下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從楚江的身體內部升騰而起。
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手，正在他的紙質身軀上揉捏、拉扯、重塑。
他那原本粗糙的臉龐，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起伏。
皮膚的質感，不再是單純的紙張。
而是在向一種更接近於蠟像或者說某種精致人偶的質感轉變。
一種帶著詭異光澤的，蒼白的“肌膚”。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
當那股灼熱感褪去後，楚江站起身，走到了衛生間的鏡子前。
鏡子裡，映出了一張人臉。
這張臉仔細一看依舊帶著說不出的怪異，但和之前相比，已經天差地彆。
如果說lv1的【畫皮】，隻是一張貼在臉上的照片。
那麼lv2的【畫皮】，就已經是一張初具雛形，等待著畫師落筆的……人皮麵具。
雖然和正常人相比，這種模樣依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和僵硬。
但至少，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個紙人。
尤其是在光線昏暗的夜晚，如果再用衣物稍加遮掩，比如戴上帽子和口罩……
他看上去，隻會像一個行為舉止有些古怪的普通人。
楚江對著鏡子，嘗試著控製臉部的“肌肉”。
他的嘴角，緩緩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一個極其僵硬，極其不自然的“微笑”，出現在了鏡子裡。
這笑容，比哭還難看，透著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意。
但，終究是有了表情。
“勉強可以和人接觸了。”
楚江低聲自語。
他的聲音，也因為身體的這次升級，變得不再那麼乾澀，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人氣”。
他回到電腦前，熟練地打開了一個直播平台的a。
在搜索欄裡，楚江緩緩打出“靈異”兩個字，隨後在用戶裡開始翻找起來。
最終，楚江的視線放在了一個名叫【清兒講故事】的賬號上。
賬號的i地址，赫然顯示著：江州市。
楚江點開了私信。
他看著對話框，紙質的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擊：
“我手上有最近江州很火的紙人出殯事件的一手消息，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