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擺了擺手,笑著端起水碗來,輕抿一口,旋說道:“那麼我就說請陳大哥幫的忙了?”
陳縣丞伸手示意了下,林清方說道:“不瞞陳大哥,我隻在上半年上過私塾,這下半年,因為……一些事情吧,家裡也拿不出錢再上私塾了。”
“陳大哥方才說,在墨香書鋪看到我的書稿了,那一定知道我寫話本的事了,我自我覺得,我那篇話本,應該能夠被書鋪子出書的。”
“如果我的書真的出了,肯定會有稿酬的,屆時我拿著稿酬,還希望李大哥能幫我找一間可以的私塾,主要是不要太貴的,起碼是秀才做塾師的私塾。是的,我也想進學,窮人農家子弟隻有科舉才能翻身了。”
“至於以前我去的那間私塾,因為是一名童生在做塾師,所以就想換一家好一點的。”
聽著林清說著這些話,本來坐在椅子上的縣丞陳銘,先是淡定地聽著,但旋即眼睛開始睜大,慢慢臉上現出驚色,直到林清說完話,陳銘都一副怔怔的樣子。
林清見陳銘不說話,便相喚了一聲,陳銘忽然一激靈,才算是徹底從怔神中出來。
他這時有些尷尬,便端起水碗,輕飲一口,索性這時水已經不燒了,喝了一口水後,方才定定看著林清,而後才說道:
“林小弟,你……你說你隻上過半年的私塾?”
林清一聽,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便點點頭,如實說道:“正是如此。”
陳銘心中感歎一聲:“果真神童!”但他還想確認一下:“當真?”
聽這麼一問,林清就有些想笑了,便用手指了一下四周:“這還用說嗎?我家的這情況,陳大哥,這不一目了然嗎?我讀私塾也是父母勒緊褲腰帶才勉強讀了半年,隨後就沒再念了。”
“原來如此,”陳銘歎息道,但隨即問道:“可是林小弟你的書法,還有你的話本,——我也看了你的話本,話本也寫的很好嘛,但我想想這都不像是九歲的孩子能做出來的啊?”
林清便笑著搖了搖頭,旋即麵色變成苦笑,道:“這書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自己在寫字方麵,特彆的有種親切感,這你懂嗎?就是我隻覺得寫字,好像下筆如有神,就這樣寫著寫著就寫的很好!”
陳銘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我懂,這就叫天賦啊,而且還是十分了得的天賦!”
林清聽得陳銘這麼說,也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不由心中舒了一口氣,他總不能把實話說出來,說自己是穿越者吧?那恐怕會被當做妖怪!
於是林清又道:“而寫那話本,也如這書法一樣,冥冥中感覺自己能夠寫好,於是,就寫出來了。”
“呼~”陳銘長呼出一口氣,旋即歎道:“真是沒想到,我這有生之年竟能見到第二位神童!”
林清一聽:“第二位?”
“沒錯,”陳銘笑著說道,“我在我的家鄉曾見過一位六歲能詩七歲能文,委實是一位神童啊,隻是後來,嗨,他生了一場惡疾去世了,真是天妒英傑啊!”
林清也裝模作樣地跟著感歎了一聲。
“不是找私塾嗎?”陳銘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了!對了,你要什麼時候去?我知道北城有一家私塾,塾師就是一位秀才,他那間私塾比較有名,每次縣試府試中第者很多,甚至過院試中秀才的也不少。”
“至於舉人辦的私塾,也有,但是恐怕束脩會更加貴。但我還是建議去北城那家,現在林小弟還處在開蒙階段,等中了童生想要去舉人開的私塾,那時候也不遲,——畢竟林小弟也說了,目下你這裡錢比較不湊手。”
“不用舉人!”林清趕忙說道,“就秀才就行!”
林清上一世就是古文學係的教授,看過許許多多的八股文章,而現在有那種“金手指”的記憶力,可以說那些文章他現在全都記住了。
隻要有一個私塾,相對好一點的就行,這樣便能掩蓋住,自己以後出人意表的科舉之路了!
“嗯,”陳銘點頭,旋說道:“那什麼時候去?”
林清說道:“得我的書稿的稿酬拿到手了,我再準備去,陳大哥告訴一下你的住處,到時我去找你。”
陳銘道:“我就住在縣衙後衙西院,記得是西院,東院是縣令大人所住的。”
“好的,我記住了,陳大哥。”林清說道。
此時大概到了申時末刻,差不多是林清上一世將近下午五點鐘,林清看了看窗外天色,旋說道:“那我們現在交流一番書法心得吧?”
陳銘一聽,終於到了!馬上點頭:“好!”
於是又半個時辰過去,在將近六點鐘的時候,陳銘還是一副感到很興奮、很興致勃勃的樣子,但是這時林清看了一眼天色,說道:“現在差不多酉時過半(下午六點)了,陳大哥該回去了,不然等一會就晚了。”
而這時陳銘也才反應過來,他也看了看天色,說道:“啊呀,確實不早了,”說完這句話,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林小弟,我想把你剛才寫的字的紙張帶走,再好生揣摩,不、不知可以嗎?”
林清馬上笑著說:“沒問題啊,陳大哥。”
陳銘當即喜滋滋的拿過那幾張字稿,隨後說道:“那我今天就先告辭了,等我揣摩一番這些字稿,我再來向林小弟你請教。”
“歡迎之至!”林清笑道。
隨即陳銘便離開了。
而在陳銘剛一走,林阿大和林薑氏便走進了屋裡,林清這時便說道:“爹、娘,你們怎麼躲到外麵去了,以後陳大哥來了,你們儘管的在屋子裡就是,外麵多熱。”
林阿大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在屋簷下,也不算多熱哦。”
林薑氏倒是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道:“那我們以後就在屋子裡了,還不是怕打擾你這個小兔崽子,不然你以為我和你爹願意去受熱?”
聽林薑氏還是之前說話的口氣,林清心裡下意識的莫名一鬆,便諂笑著走過來,對著林薑氏撒嬌道:
“娘啊,你是不是站的腰酸背痛,兒子給您揉揉背捶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