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都清楚了?”林薑氏林阿大詫異。
周夫子周泰當即對林清,還有林阿大和林薑氏解釋自己之前來過一趟,又去縣衙見陳縣丞雲雲說了一遍。
聽周夫子解釋完後,林阿大和林薑氏都一臉歉疚、感激說道:“害周夫子這麼操心我家小清,是我們做的不夠好。”
“這如何怪的了你們?”周夫子卻笑道,又看向林清:
“小清經此一事,你要記住,這都是你的經驗,切莫把它當成影響自己的心魔,呃……夫子這樣說也是不恰當,主要是想叮囑你,莫要因經了此事,影響到你以後的學習生活,生活還很長,美好的事物還更多,要守住本心,將這件事當成鍛煉自己心智的磨刀石,還記得為師教導你的那句話嗎?”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周夫子這麼說著,林清這時也跟著背誦著道:“……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師徒二人一起背誦著老子的這篇名篇,背誦到最後停止。
林阿大、林薑氏、林大力就這麼看著這對師徒,或者說是在欣賞著這兩個讀書人此時的風采。
“夫子,弟子記下了。”林清恭敬說道。
“好,好。”周夫子高興地說道。
而這時候林阿大、林薑氏、林大力就再次邀請周夫子進屋子裡。
周夫子這時卻笑笑說道:“無妨的、無妨的,我來這裡主要就是擔心小清,擔心他過不了這個檻,嗯,現在我已放心了,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天也晚了。”
林薑氏他們還想要再勸留下來吃飯,周夫子隻是笑著擺了擺手,林薑氏他們也隻好隨周夫子了。
待周夫子走後,林薑氏對林清說道:
“你這夫子待你是極好,你要知道感恩,日後即便科舉有了出息,也不要忘記師恩!”
林清鄭重道:“孩兒記住了!”
這時候林薑氏還想在說什麼,突然她一拍額頭,說道:
“糟了,飯鍋還在灶上!”
說著急忙向著屋裡衝去。
林清林阿大林大力他們這時也都往屋裡走去。
就在林清家裡飯做得了,一家人一人一隻飯碗,各坐在一小板凳上,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在府衙大獄門口,衛輝府通判何吾乘坐轎子來到了大獄門口。
何吾下了轎子,對守門的獄卒說道:“開門,本官要探監張廣發。”
那守獄門的獄卒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放府通判何吾進去,其中一個獄卒頭拱手行禮說道:
“大人,此事小的做不得主,需馬上去通稟左司寇參軍大人。”
“笑話,”何吾登時吹胡子瞪眼,“本官乃從五品的府通判,張伯淩一個區區七品司寇參軍,本官要來這裡,還要向他通報?”
“還請大人莫要為難小的。”那獄卒頭額頭都滲出汗來了,他又說道:
“這件事情是知府大人親自吩咐下來的,是以小的不敢違背。”
何吾此時的臉色登時變黑了,這獄卒是在拿那董林壓自己,而現在自己還無法說出不是來。
他冷聲道:“那你們就快去通報!”
那獄卒頭唯唯諾諾應是,然後轉身向著大牢內走去。
何吾驚訝道:“你怎麼進大牢了?不是要通報給張伯淩嗎?”
那獄卒當即畢恭畢敬道:“回稟大人,左司寇參軍大人正就在大牢內,小的現在正要去向他稟報。”
何吾嗤了一聲:“還真是夠謹慎的!”
那獄卒不敢接他的話茬,直接向著牢獄中走去。
不一會,從獄牢中走出了張伯淩,張伯淩甫一出來,就對通判何吾行禮:
“下官見過通判大人!”
“本官要進這獄門還要向你通稟,張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何吾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
張伯淩對這種話,是早有準備,他當即回道:
“這都是知府大人吩咐的,所以下官不敢違抗,故此,下官也就直接住在了這府獄中,一是看住重刑囚犯,以免出現什麼差池意外,另一個呢,正就是通判大人這種類似的,下官是一個七品小官,自然麵對上官要來視察獄牢嗎,下官為了表示尊敬,就先住在獄牢,這樣那諸大人們來了,下官也能很快過來見到,這樣就不算太失禮。”
“倒是眼尖嘴利。”通判何吾嘴裡嘀咕一聲,隨後道:“本官想要探監一下張廣發,不知張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張伯淩裝作未有聽清楚何吾最後拿話刺自己,這時候裝作為難的樣子:
“按理說,這張廣發是重犯,便是探監,特彆他是今天才抓了入獄的,不太好辦啊?”
見張伯淩竟然在自己的麵前來拿喬,通判何吾的心裡都快要氣炸。
但他清楚這次過來他的使命是來乾什麼的,遇到張伯淩這麼暗諷自己,也隻能是戰略性的先忽視掉了。
於是何吾的語氣裡夾雜著哀求的味道:“張大人,你就行個方便,好歹我們與那張廣發也算是同僚一場,就當是我去送張廣發最後一程。”
聽何吾的語氣軟化下來了,張伯淩也就不為難他了,雖說張廣發是第一天才收的監,可是監獄也沒有探監人第一天不讓探監的,剛才那麼說,無非是在塌那何吾的臉罷了。
既然對方認慫了,那也不好過甚的逼迫,於是張伯淩就也見好就收了。
張伯淩這時道:“想要探監張廣發麼,不過看在我們確是同僚、同在衛輝府為官的份上,那下官破一次例,請通判大人隨我進牢獄。”
於是何吾便隨著張伯淩一人前走,一人後跟,向著府衙大獄內裡走去。
而張伯淩和何吾一前一後走至這一間間牢房的過道中,那些牢房中有的也有人,大部分的牢房中幾乎都有人。
這時看著明顯是兩位大人進來了,登時獄牢中又熱鬨些了。
有的在叫喊著:“我沒犯事,是他們硬抓過來的,求求大人釋了我的罪,讓我出去吧!”
又有人:“我家裡有年紀大的老母親,求大人放了我吧……”
還有:“老子要吃肉,……誒?大人,這天天都是稀粥,死不了也餓不死,求大老爺在夥食上稍作改善吧,求求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