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麵對柳柏林的提問,便坦然說道:
“我建的工場,有專門的‘員工宿舍’,就是供員工及家屬住的房子,——這在古往今來,據在下所知,算是我的獨創了,意就在保障員工及其家屬的生活。”
“此外,待遇是每月一兩銀子,而每天三餐管飽。”
“除此之外,這些員工隻要一被確定是我們工場的員工,便包括其家屬,都會發寒衣、棉鞋禦寒。”
林清說完,林阿大這時說道:
“因為我兒子是做煤炭的生意,就是用煤炭可以取暖、煮飯而用,都知道煤炭直接燒自然是不及木炭好用,但我兒子對煤炭做了些改進,起碼煮飯燒菜之類的,還是可以用這改良的法子的。”
“至於是何改良的法子,這暫時是不能傳的,畢竟這也是我兒子的首創發明。”
“我兒還與現在的衛輝縣令交好,在新的工場建成投產後,短時間內因為有縣令大人的照拂,應是沒人覬覦的,但時間稍長,必會被強勢者覬覦,——是的我兒子建設這工廠所產之物,肯定會被我們大賺。”
“所以肯定會被強權者所覬覦,我兒子也在縣衙當著陳縣令的麵說道:‘即便這工場被強權者奪走,那麼奪走便奪走,起碼即便待遇不如以前,但工場還是能庇護一部分的流民募工的’。”
“這便是我兒的設想,與初心了。”
聽得林清和林阿大這麼的相繼說完,柳柏林和他兒子柳誌恒相互對看一眼,過了片刻之後,柳柏林對林清和林阿大說道:
“二位所言,可是能當真?”
林清當即向著柳柏林和柳誌恒的方向拱手施了一禮,道:
“豈敢說假話,若是柳大夫願意做我的場醫,便能親眼目睹這些所發生,若是沒有照方才之前所說而行事,柳大夫大可直接拂然而去,柳大夫,我所言其實也是在做一件大善事,既然柳大夫方才那麼問,便是也有心善事,何不加入我們,一起來做呢?”
柳柏林看起來他的年紀應該在六十多的樣子。
此時的柳柏林撫著頜下的短髭“嗬嗬”笑了笑,然後拿眼睛看向兒子柳誌恒。
柳誌恒看著父親那淺淺的笑意,知道父親已有心動,但是父親看向自己眼中帶著期許的樣子,柳誌恒忽然會意,然後便也不嫌林清年紀小,他親自朝著林清施了一禮。
林清本來都在注意著柳柏林的舉動,見他不接自己的腔,頓時已是露出失望之意,正準備向對方說一下自己等準備走了,而這時柳誌恒卻是朝著自己施了一禮,在林清有些呆愣的神色中,那柳誌恒便說道:
“這位林公子,不是我父親不允你,實在是,這我父年紀在這放著,在外麵這般走動,我想,如果林公子不嫌棄,我去做你那場醫,你……看可合適嗎?”
林清正要開口說話,而就在這時柳柏林卻是出口了:
“這位……林小友,難得你看得起老夫,可是老夫這把老骨頭,也不想在外奔走了,而我這兒子,他名字叫做柳誌恒,不瞞林公子,我兒子今年也三十二歲,他將我的醫術也都學透徹了,我向你打個包票,他的醫術是絕沒問題的,你覺得能讓他當你的場醫嗎?”
林清這時一拍腦門,旋說道:
“怪我,林老先生都這麼大年紀了,我還想著讓您來做我的場醫,要說合適,那您兒子來做我的工場的場醫,我是千般願、萬般也願意的,放心,這每月的月錢,我按十五,不,二十兩銀子給!”
而就在這時,柳柏林卻是收起了笑臉,說道:
“我們懸濟堂,這麼多年了,要說錢本也是掙夠了,既然你說是有利於這些流民的,我兒子就不應要這份錢,這樣,我兒子免費出診,做你的場醫!”
聽著這位老爺子斬釘截鐵的說出特彆是最後的這番話,林清對這老爺子的醫德已經有了很清的認識了,那真的是懸壺濟世、高風亮節了!
但是林清不會讓人家白出力的,他堅持說道:
“既然是我辦工場,那肯定會掙錢的,既然能掙錢的,那就不用這位誌恒賢兄白白給我打白工了,這樣二十兩銀子一文不能少!”
聽林清說的認真堅定的樣子,柳柏林也不好再說彆的,便拿眼睛看向兒子,讓兒子自己做抉擇。
柳誌恒見自己爹不說話了,那眼睛詢問的看向自己,柳誌恒便說道:
“這一個月的坐堂的費用也實在太高了,這樣吧,一個月十兩銀子的坐堂費用,——林公子不太了解我們行醫這一行,十兩銀子就能讓一位名醫在館裡坐堂問診的。”
林清聽柳誌恒這麼說,林清也不好說彆的了,當即開口道:
“那既如此,今後的工場的醫診問題,就拜托柳大哥了。”
林清說到最後,朝著柳誌恒深深施了一禮。
柳誌恒也還了一禮,“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
林清、林阿大,還有尚婉婉與她的母親這時走出了懸濟堂,隨後林清和尚婉婉母女坐到了馬車裡,林阿大駕車,一揮馬鞭,便向著下林村的方向馳去。
之所以回下林村,並不是再去村頭募流民工,而是帶著尚婉婉母女回家,暫時先讓這對母女在自己家住著。
畢竟這對母女目前也乾不了工地上的重活,就先讓她們在自己家裡幫著林薑氏做著些家務活。
——當然是要簽訂賣身契的,不然兩方都不會放心,林清也是入鄉隨俗,對這賣身契這事也平常心看待。
馬車半刻多鐘的光景,便駛到了下林村。
在馳到了家門口,林阿大下來馬車,推了推門,見門從裡麵栓死了。
林阿大知道家裡自個婆娘在家,一般都會栓死,畢竟家光女人在家。
林阿大便拍了拍門,喊道:“我來了,快開門!”
林清這時也從馬車跳下來,也對裡麵喊道:“娘,開門!”
不一會,裡麵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不一會裡麵栓木便被拿下,門被從裡麵打開。
而就在這時本在馬車上坐著母女倆,也跳下馬車,林薑氏陡然看到這一幕,驚訝道:
“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