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熱鬨非凡。
就連朝歌市市長連同外市特派員都抵達朝歌大學,饒有興趣的看向台上的魔術表演。
而在黑暗籠罩的地方。
身穿夜行服的啞蛇,躲在「朝歌市」市政府大樓天台上的水箱隔層內,活動空間很小,姿勢不是很舒服,他必須保證自己身體沒有水漬,隻有雙腳有個支架落點,雙臂需要頂住水箱兩側,讓自己身體半懸掛在空中。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今天白天他跟著維修隊躲進這裡的。
他隻能順著一絲縫隙看見水箱外的漫天繁星。
今夜星星很美。
“”
啞蛇一邊小心翼翼活動著身體,讓身體保持最佳行動狀態,一邊帶著耳機有些恍惚的透過縫隙望向窗外的繁星,耳機裡放著交響樂。
他不是一個文化人。
但他極其熱愛交響樂,每次行動前他會聽交響樂,可以讓他的心情快速平穩下來,降低緊張情緒。
他在等。
等煙花綻放的瞬間,等行動開始的信號。
從小被師父收養,負責教他的主要是師父的搭檔,姓古,他經常稱呼為古師。
古師告訴他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煙花隻有在黑夜中綻放才是最美的時刻,有人當煙花,就有人當黑夜,兩者相結合才能創造出美輪美奐的奇跡,當黑夜想當煙花時,便是滅亡的開始。
他知道師父是在擔心他,擔心他日後可能會不忿為什麼風頭都是江哥在出,而他卻一直是躲在暗裡的黑手。
隻是
他從未這樣想過。
他這輩子隻有三個親人,兩個師父和一個江哥。
如今三個親人已經死去兩個了。
他最喜歡的事,就是看見江哥演出完美落幕時臉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他最開心的時候,江哥那意氣風發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也不再是孤兒院裡那個躲在陰溝裡的老鼠,而是一個魔術師最完美的搭檔。
那種強烈的身份認同感,讓他如吸毒一般欲罷不能。
所以
無論如何。
他都不會讓行動在他這一環出現問題。
他不想讓親人失望,不想再次被親人拋棄,就如同當初被拋棄在孤兒院裡一樣,更不想再次失去親人。
耳機的交響樂鼓點加快。
啞蛇的指尖因長期撐住水箱兩側漸漸有些泛白,但他呼吸依舊保持平穩,抬頭透過縫隙望向漫天繁星,等待煙花的綻放。
朝歌市大學。
當陳江的介紹環節結束完畢,舞台上的聚光燈熄滅,陷入一陣漆黑,數十秒後。
聚光燈再次亮起時。
舞台上除了陳江,也多出了一個長方形木箱。
“接下來——”
陳江笑著側身望向舞台後方:“邀請我今晚的特邀嘉賓,江敏,接下來要表演的魔術叫做「電鋸驚魂」。”
他走至木箱前,將兩側和上方均打開展示給觀眾,隨後才讓示意江敏躺進去。
江敏今夜打扮的很是豔麗,穿著公主裙大方笑著對台下打過招呼後,才躺進木箱裡,僅露出自己的頭和雙腳在木箱頭尾。
做完這一切後。
陳江才故作疲憊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個油鋸,猛地一抽拉繩,油鋸暴躁的聲音瞬間咆哮在整個會場。
“大家應該都要猜到我要做什麼了吧?”
“接下來我要鋸開這個箱子。”
會場內一眾觀眾下意識屏住呼吸,哪怕他們明明知道這隻是個魔術,肯定不會鬨出人命的,但那油鋸帶給人的威懾實在是太大了,誰也不確定這一電鋸下去會不會真的出現生命危險。
坐在台下的朝歌市市長此時已經有些不淡定了,語氣略微急促道:“她也沒跟我說今晚要表演的魔術是這麼危險的項目啊,不行,必須中止!”
“這萬一出個舞台事故怎麼辦?”
然而——
已經為時已晚。
下一刻!
陳江便將電鋸重重砸在木箱上,鏈條撕裂木頭的聲音瞬間響徹全場,將箱子連同箱子內的江敏一分為二,場內觀眾忍不住的捂嘴發出一陣陣驚歎,甚至有膽小者閉上眼睛,生怕看見極其血腥的一幕。
但緊接著。
陳江在被鋸開的木箱鋸縫中麵,插入隔板使箱體分離,躺在箱子裡的江敏臉上並沒有任何痛苦,反而不斷眨眼俏皮的望向台下的父親。
身體分離的奇幻效果,讓場內觀眾先是一愣,隨後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尤其是那些學生,極其亢奮。
大一迎新晚會是每年的固定節目,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太上得了台麵的節目,都是一群學生,前半生一直在學習,能表演出什麼節目,頂多有一些小品舞蹈唱歌脫口秀之類的。
但今夜的魔術!
完全可以登上商業化的舞台,其專業性質哪怕他們不懂具體原理,也能明顯感受出這肯定不是一般學生能玩的出來的。
台上的陳江麵帶笑意的張開雙臂虛空按了幾下,等氣氛漸漸安靜下來後,才取出隔板,頗為紳士的伸手將躺在木箱裡的江敏拉了起來。
“接下來的魔術是和觀眾的互動魔術。”
“你可以挑選一個人上台來跟你一起互動表演魔術。”
江敏眼睛一亮第一時間伸手指向台下的父親,頓時一道聚光燈打在坐在台下的朝歌市市長身上,朝歌市市長微微一愣,剛下意識的準備擺手婉拒,他這種身份怎麼可能上台配合表演。
但陳江已經帶頭鼓掌,台下觀眾也是興奮著鼓掌起哄。
氣氛頓時燥起來。
中年男人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眼台上自己女兒期待的眼神,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還是從座位上起身朝台上走去,也罷,今天就當陪女兒了,好久沒見女兒這麼開心過了。
他平日公務繁忙,陪女兒的時間也少,對女兒總是感覺多有虧欠。
很快——
當中年男人上台後,陳江再次笑著開口:“那麼現在你需要再挑選一位觀眾,陪你一起來參加這個互動魔術。”
朝歌市市長下意識望向觀眾席,原本打在他座位上的聚光燈並未散去,一眼望去,漆黑一片的觀眾席上隻能看見陪他一起來的特派員,當即莞爾道。
“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