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咿呀呀。”
【是噠是噠,是我在出聲喲。】
這不,在場三個人,她們倆抱頭痛哭,儘管她存在感低,但還是給出了回應。
夏淺淺露出粉嫩牙床,眉眼彎彎。
孟氏駭然,由身到心的震撼!
那滾滾熱淚,本來還能忍得住,卻在聽見小女兒暖心的話語後,嘩嘩嘩直流。
淚水炙熱、滾燙,裹挾著激蕩的情感,衝撞著她的靈魂。
不過一天,她便明白,小女兒是有些神通在身上的,但到底有多厲害,她尚且不知。
可是,她卻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
或許,大女兒臉上的傷疤會被治好!
而小女兒功不可沒。
“妹妹,哪怕明知是假的,但你能這麼安慰我,我好受多了……”壓在夏詩媛胸口沉甸甸的漫漫苦澀,消散了不少。
她略一思考,明白自己聽見的不是彆的,而是妹妹的心聲。
她不覺得害怕,反而是新奇的。
也是激動的!
能夠掌控這一項技能,她跟娘親一定是天選之人!
【不信?那我可得給你好好露一手!】
露一手?
妹妹想要怎麼做?
相比於期待,夏詩媛更多的是疑惑。
夏淺淺暗暗運轉,將神力集中於指尖,然後抬起手,輕輕觸碰夏詩媛被熱油燙傷的地方。
夏詩媛陡然一顫。
從妹妹指尖傳來清清涼涼的感覺,好似一汪清泉,慢慢滲進皮膚,往四處蔓延,消去疲憊,也止住那一股難耐的癢意。
仔細一看,紫紅色的疤痕在變淡。
夏詩媛咬住下唇,聲線抖的不像話:“這傷疤不疼,也不癢,我上手一摸,臉蛋好像緊致、光滑了一些,可這……隻是源於我的心理作用嗎?”
所以,不會是真的?
孟氏搖頭,一樣的情難自製:“沒有,是真的!”並非心理作用產生的錯覺。
“雖然不算明顯,但疤痕……的確在一點點變淡。”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不會相信,有人居然僅僅是碰一下,就能讓無數名醫都束手無策的難題迎刃而解。
孟氏緊了緊摟住大女兒的手。
她想冷靜,卻冷靜不了。
夏詩媛麵色紅潤,眼底波濤洶湧,她試圖對妹妹表達感激之情,卻聽那一道軟乎乎的好聽嗓音再一次縈繞在耳側。
【呼!好困,想睡覺……】
心聲一落,夏淺淺就閉上了眼。
每一次耗儘神力,她都會感到疲乏,但睡一覺就能恢複。
夏詩媛不懂其中的緣由,不由得擔憂道:“妹妹她、她還好嗎?”
孟氏眺望遠方,繃緊心弦:“趁現在還早,還是讓吳太醫跑一趟吧。”
吳太醫的地位不一般,為皇上、後妃、皇親國戚及高級官員提供診療,不到下朝時間,他一般待在皇宮。
但今天休沐,他應該有空。
話又說回來,她之所以能一再麻煩吳太醫,不過是因為他和父親有交情,兩人時常聚在一起小酌一杯,稱兄道弟,又談天說地。
吳太醫沒一會兒就來了。
他檢查過後,發現夏淺淺隻是困了睡著了,根本沒什麼大事。
而夏詩媛傷疤的好轉,令他為之一振!
“奇跡!簡直是奇跡!”他驚呼,聲調高昂。
孟氏不願暴露小女兒的秘密,隨口扯了個理由:“可能是一直以來治療的成果,也可能是上一次你給的新藥起了作用,詩媛才會免受更多的痛苦折磨。”
吳太醫稍稍平複下來:“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大小姐是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天大的機緣?
從她聽見小女兒心聲的那一刻,機緣就已經到來。
詩琴送吳太醫離開。
孟氏白嫩的手指搭在窗框,眉目沉寂,蕩漾開一圈圈漣漪,她默然許久,許久。
徐徐清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
“我想,我明白了。”
她想了很多,終於想出些許頭緒。
詩琴邁過門檻:“夫人,您想明白什麼了?”
孟氏沒有明說,隻是諱莫如深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太尉府從上百年開始,便年複一年地交代下來。
在後代子孫中,必有非池中之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若是好好善待,以命護之,不單是太尉府,連同整個南靖國,肯定能繁榮昌盛,一鳴驚人。
反之,則是烏煙瘴氣,生靈塗炭。
據說,有神靈存在。
孟氏心裡有分寸,即便淺淺有不凡之處,但她就是自己的女兒,她不會認錯。
如果夏淺淺得知娘親的想法,她會恍然大悟:【啊!啊啊啊!原來我不是靈魂附體,而是血脈覺醒,神魂歸位!
難怪、難怪這具身體和我如此契合,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一樣……】
早些年,夏淺淺在天界跟個潑皮似的,揪天帝的頭發、偷王母娘娘的蟠桃、扯東海龍王的龍角……她無法無天,對什麼都好奇,也什麼都敢做。
後來,她習得分身術,隨手將一縷神魂丟入下界。
經過一世又一世的輪回,分身泯沒於茫茫人海之中。
到這一代,成了國公府千金。
【就是吧,事關國運,身負重任……嗚,嗚嗚。小小的我呀,瘦弱的肩膀,卻承受了太多太多……】
但是,相比前世以身作則、救濟天下的多舛命運,這一世尚且可以接受。
夜色濃稠,繁星閃爍。
蟲鳴一陣陣,其中夾雜絲絲難耐的呻吟。
柳依依傷勢嚴重,始終睡不著,眼淚猶如珍珠一樣,一串串往下滑落。
夏雲崢越看,越是心疼。
他怒氣衝衝,打算親自和孟氏算賬。
然而,一腳踹向孟氏的院門,本以為威風凜凜,氣勢淩人。
結果,第一腳沒踹開。
他又來一腳,還是一樣。
再來,院門始終一動不動……
於是,門砰砰作響,而他一雙腿卻幾乎要廢了!
很疼,很疼。
疼得他麵部都扭曲了。
夏淺淺猛地一睜開眼。
她用神識掃了一圈,看見了門外的夏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