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起身去廚房做飯。
雖然來之前吃了不少甜品,但晚飯還是要吃的。
關於江戶川柯南的異常,他沒有跟毛利蘭講。
毛利蘭現在的任務是做足準備,以應對明天的危機。
這些會讓她分心的事情,等跨過了這道坎再講也不遲。
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換回來,毛利蘭不想死,那就必須全力以赴。
還有那根針,從效果來看,應該是麻醉針。
但如此立竿見影,麻醉劑量怕是不少。
等抽空,他得驗一驗。
廚房有香氣飄來,毛利蘭坐在沙發上,堅硬的書脊被她下意識捏得從中間裂開。
危險,如此之近,如此清晰。
她如何能平靜?
“過來吃飯。”青澤的聲傳來。
毛利蘭應了一聲,心事重重的走到餐桌。
青澤煮了兩碗海鮮麵,即便是泡麵,加了各種海鮮的麵條吃起來也格外的好吃。
吃著沒滋沒味的麵,毛利蘭的心情並沒有被治愈,反而更苦了。
她才當了兩天青澤,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和危險。
也不知道青澤先生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彆想那些有的沒的,吃完繼續練習,我會給你搭戲。”
毛利蘭一邊吃,一邊沒忍住偷看青澤。
剛剛青澤的表演實在是太好了,明明是她的臉,她卻好像看到了那個未曾見過的、風情萬種的貝爾摩德。
“青澤先生,你的演技為什麼那麼好啊?”
“貝爾摩德教的。”
“啊?”
“很意外?”
“是有些。”
“貝爾摩德是個易容高手,也是個表演大師,以前跟她出任務,演過母子什麼的。”
“演母子?那豈不是青澤先生很小的時候?”
“比你現在小點吧,不算特彆小。”
毛利蘭沉默了下來,感覺有些悲傷。
在跟她相似的年紀裡,青澤就已經在做危險的事情了。
一個沒有記憶,沒有過去,被當成小白鼠的人。
這份成長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青澤抬手敲了下桌子,擺出死魚眼:
“少女,麻煩你控製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要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毛利蘭強顏歡笑,繼續吃麵。
接下來一直到晚上8點,青澤都在跟毛利蘭對戲。
那些可能會出現的角色,可能會出現的對話,他全都演繹了一遍,並不斷糾正毛利蘭的應對措施。
“我跟你說,要是被為難的不耐煩了,你就發癲。”
“發癲?”毛利蘭不明所以。
要怎樣發癲?怎樣才算發癲?
“看著我。”
青澤盯著她,少女嘴角詭異的向兩邊咧開,發出如同金屬在喉嚨間不停摩挲的低低啞啞的笑聲,殺氣毫不掩飾的蔓延開來,帶著一股壓抑到極致,想要毀滅世界的癲狂。
就像一隻惡鬼,掙脫開了束縛鎖鏈,即將帶著自己與所有人一起迎接盛大的死亡。
青澤的氣勢可怕至極,那種瘋狂感完全不像演的,讓人心驚膽戰,神魂俱顫。
毛利蘭卻沒由來的感覺到悲傷。
究竟是遇到過什麼,才會這樣的癲狂呢?
青澤演完就收,下一刻又恢複到了懶散的狀態。
他伸手在毛利蘭腦殼上敲了一下,將對方明顯跑偏了的思緒拉回來。
“發癲好用,但不能隨便用。用的多了,這一招就失去了威懾力。有些人,就又該放肆了。”
青澤沒說的是,每一次他發癲的時候,那必然伴隨著巨大的死亡。
否則,又如何來的威懾力?
不過這很考驗少女的接受能力,他還是不說的好。
兜裡的手機響起。
青澤看了一眼來電人,接起了電話。
“小蘭,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
“抱歉,抱歉,我沒注意時間!爸爸,我馬上回來。”
青澤拿著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語調卻是毛利蘭特意的溫柔。
毛利蘭還是第一次看青澤扮演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妙。
同樣的身體,不同的靈魂,呈現出來的是截然不同的特質,但當這股特質隱藏起來,披上扮演的外衣,連自己都不一定能分辨出來這是不是自己。
電話很快掛斷。
“我要回去了,半夜再過來。”
“青澤先生今晚不睡了嗎?”
青澤反問,“你覺得我的睡眠比你更重要是嗎?”
毛利蘭被這一句話搞得臉微紅。
“不,不是啦。我隻是擔心你明天上課沒精神。”
“那不重要。我已經將我的人設完完全全剖析給你了,繼續練吧,為了你自己。”
青澤轉身,下到地下車庫,挑了一輛哈雷。
戴上頭盔,他飛馳在回毛利事務所的路上。
毛利蘭透過窗戶,看著青澤遠去,深呼吸給自己打氣。
“加油,毛利蘭!為了青澤先生,也為了自己!”
……
青澤一到家,就遭到了毛利小五郎跟柯南的聯合盤問。
“小蘭你去哪了?怎麼搞到這麼晚?”
少女不慌不忙的換鞋進屋,早就準備好了理由。
“突然對華夏料理很感興趣,在學習啦。”
柯南靠近青澤,輕輕嗅了嗅,確實聞到了廚房的油煙味。
“怎麼突然對華夏料理感興趣了?”
“因為很好吃呀!等我學會了做給爸爸你們嘗嘗。”
青澤走到廚房,檢查毛利小五郎的勞動成果。
廚房已經被收拾過了,雖然收拾的不是很好,還有一些不太明顯的汙漬。
但他還是很大方的給予了稱讚和肯定。
隻有給點甜棗,日後才有更多乾活的動力。
“爸爸好厲害,廚房收拾的特彆整潔呢!”
少女笑容燦爛,眼中滿是鼓勵。
毛利小五郎被誇,驕傲的揚起了脖子。
“那當然,我可是毛利小五郎,沒有我做不好的事情!”
“爸爸最是言出必行了!”
看著父女倆一唱一和,柯南眉眼帶笑。
真希望小蘭一直都這麼幸福。
“對了,小蘭姐姐。我回來的時候在信箱裡發現了禮物,是新一哥哥寄來的,我放到你房間了。”
青澤愣了一下,似想起了什麼,應了一聲好。
回到房間,書桌上赫然擺著一個禮物盒。
禮物盒被精心包裝好,還打個漂亮的蝴蝶結,一看就用了心。
青澤在心中撇了撇嘴。
要是毛利蘭在這看到這禮物,說不定會很開心。
但他又不是毛利蘭。
不過這禮物寄來的著實有些快了。
青澤草草的掃了一眼手機和掛件,將它們直接收進了櫃子裡。
沒多久,喧鬨的三樓熄了燈,外麵的世界也跟著安靜下來。
淩晨一點的道路沒有任何行人,青澤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從3樓臥室的窗戶翻出,落到2樓的空調外機上,然後輕巧地一躍而下,離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哈雷如同流光在夜晚的道路上劃過,駛進了彆墅的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