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明顯已經有充分的應對科尼亞克的經驗,對這些話通通置之不理,當做沒聽到,根本不搭腔。
有些人,你越理他,他越來勁。
見沒人搭腔,毛利蘭嘖嘖兩聲,頗覺無趣的停止了輸出。
她在心中為這位遭受自己語言攻擊的琴酒道歉。
她自己是說不出這樣刻薄的話的。這些話,全是複刻昨天青澤的表演。
她這個旁人聽著都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更何況是琴酒本人呢?
這能忍著不發作,這個琴酒也是很大度了。
琴酒已經習慣了。
他不是沒嘗試過教育科尼亞克,但一個沒有痛覺的機器,不會給你任何情緒反饋,隻會狠狠從你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弄又弄不死,打又打不過,還要提防他哪天心情不好拉你一起同歸於儘。
除了當他不存在,還真沒彆的辦法。
琴酒拿出手機,給這次突如其來的任務交上一份【一切正常】簡短的報告。
車內重新陷入寂靜,耳機裡一聲響動,是青澤示意可以拿出手機了。
知道這關暫時過去,琴酒不會再找麻煩後,毛利蘭放鬆一些。
一拿出手機解鎖,消息就彈了出來。
【做的不錯。】
青澤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此時正是上課時間,他以肚子不舒服為由,特意請了個假出來,關注著耳機裡的實時動靜。
目前,琴酒這一關毛利蘭是過了。
接下來就是實驗室那邊了。
貝爾摩德出現在實驗室的概率很大,畢竟組織裡比較了解他的人就那麼幾個。
朗姆顯然不可能親自出馬來試探他,琴酒已經出現了,剩下的就是貝爾摩德了。
相比起貝爾摩德,琴酒要純粹很多。
畢竟,琴酒向來聽令行事,隻有組織需要出任務他才會行動。
他並不在意與任務無關的事情,也不在意科尼亞克身上的些許變化。
隻要沒叛變,那就與他無關。
但貝爾摩德不一樣,她是一個神秘主義者。
秘密多,知道的秘密也多。
她心裡想什麼隻有自己才知道,而且,她還是boss絕對的嫡係,知曉組織很多事情。
琴酒很大可能隻是接了個來試探他的任務,貝爾摩德很大可能知曉全部。
不過該叮囑的,昨晚都已經叮囑過了。他還特意給毛利蘭做了會出現的這幾個人的人物分析。
都已經應付好了琴酒,那貝爾摩德那裡應該不難過關。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青澤一看時間,已經到了放學時間。
總感覺這校園生活有些過於輕鬆的,跟他潛意識裡認知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繁忙的課業,上課輕輕鬆鬆,作業也不多,放學後還有充足的個人時間。
那些社團活動,體育運動,每一樣都寫滿了青春的肆意和自由。
他站在三樓的走廊,看著下方操場上男男女女們自由的歡笑打鬨,他眼中黑沉沉一片,一股嫉妒無法抑製的從心底裡生出。
真是讓人厭惡的肆意和自由啊。
鈴木園子站在教室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少女,停住腳步,臉上掛上了憂愁。
小蘭最近怎麼了?
為什麼老是讓她感覺很是孤獨悲傷呢?
她走過來,目露擔憂,“小蘭!好些了沒?肚子還痛不痛?”
青澤側頭看向她,少女臉上掛起虛假的溫和笑容。
“沒什麼事了,今天應該是輪到我們值日了吧?”
“嗯,世良已經在搞衛生了。”
“那我們也去吧,彆讓她等太久了。”
……
保時捷駛入一家奢華的私人醫院,毛利蘭記住醫院的名字,跟著琴酒從地下停車場進入電梯。
電梯直達頂樓。
這一頂層樓都是實驗室,借著醫院的名頭,光明正大的做一些人體的研究工作。
青澤沒有跟毛利蘭具體講過組織的業務。
但看著這一整層樓的研究所,毛利蘭對青澤所在的組織的勢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這個組織很有錢。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珊瑚頭中年男人走出實驗室,看到青澤,他眼鏡下的眸子露出了興奮的光。
他聲音沙啞的舔了下垂,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灼熱。
“終於來了,可讓我久等。”
被這麼看著,毛利蘭心底生出一股惡寒,將青澤的描述和對應的代號對上了號。
根據青澤所說,菲亞諾是一個變態,最是熱衷於人體實驗。
青澤的發色和眸子,以及消失的味覺都是拜他們所賜。
她看向跟在菲亞諾身後的醫療人員,麵對自己的目光,這些人紛紛低頭躲避,有嚴重的,在她注視過來時已經開始顫抖。
毛利蘭垂著眼皮,嗤笑了一聲。
青年眼中泛著毫不掩飾的冷漠與厭惡,完全不給菲亞諾一點好臉色,甚至懶得開口。
菲亞諾毫不在意青澤的厭惡,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上下打量青澤兩眼,露出一個微笑,這抹微笑在他常年不見陽光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神經質。
“麵色紅潤,氣血充盈,看來最近狀態不錯,這次素材質量會很高。”
毛利蘭不喜歡菲亞諾的目光,讓人感覺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拆解,食用,吞吃入腹。
青年臉上的厭惡和煩躁更甚,對菲亞諾素材之類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就像隻是來完成列行的任務一樣,隻有不耐煩。
“今天要做什麼,你最好快一點。”
“早就在在準備了,跟我來。”菲亞諾翻動著手中的折頁本,走入研究室中。
毛利蘭跟著菲亞諾走進其中,後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琴酒,他壓根沒進實驗室,倚靠著牆點煙,完全隻是負責送人過來,一點不想摻和這邊的事情。
一邊走,菲亞諾一邊拿著折頁本,一項項的在需要做的檢查和項目上打鉤。
“按照以往做個全身檢查,抽幾管血。”
青年聽到這話,冷漠的神色中終於露出幾縷驚訝。
“喲,這次不用試藥了?”
“暫時不用。”
菲亞諾扶了下眼鏡,鏡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中的興奮和期待。
毛利蘭跟著菲亞諾一項一項的進行各種細致的檢查。
這一整層樓的檢查設備,比米花中心醫院還要多,還要先進。
毛利蘭從未做過如此多的檢查,仿佛要將她每個細胞都研究透徹。
旁邊的監測屏幕上跳動著各種毛利蘭看不懂的數據,一旁一直跟隨她的菲亞諾時不時記錄著什麼。
青澤所說的很大可能會出現的貝爾摩德並沒有出現,這個菲亞諾,也隻是單純的給她做各種檢查,記錄數據,沒有什麼試探的跡象。
但毛利蘭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