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的地龍燒得極旺,熱氣裹著沉水香撲麵而來。陸塵踏入門檻時,看見柳姨娘正用金簪撥弄香爐,爐中青煙在她指間纏繞成蛇形。
“來得正好。“柳姨娘紅唇微啟,鎏金護甲敲了敲案幾上的錦盒。盒中十塊下品靈石排列如棋,旁邊疊著件月白錦袍,衣襟上暗繡的雲紋在光下如水流動。
婢女春桃突然“失手“打翻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陸塵衣擺上,褐色水漬迅速在粗布上蔓延。“奴婢該死!“春桃跪地時,袖中滑出個小瓷瓶,瓶口還沾著未乾的黑色粉末。
陸塵不動聲色地踢開瓷瓶,指尖撫過靈石表麵。當觸及第三塊時,丹田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這塊“靈石“內部藏著噬靈蟲卵,正在瘋狂吸食他的靈力。
“主母厚賜,弟子愧不敢當。“他故意將錦盒往案幾中央推了推,“不如請三長老先過目?“
柳姨娘護甲“哢“地刺入紫檀木案:“三日後林家來訪,那株鐵骨鬆若能開花“她突然傾身,鎏金護甲劃過陸塵脖頸,“你與清璃的婚約,或可重議。“
陸塵瞳孔驟縮。這是要逼他當眾出醜!鐵骨鬆百年一開花,更何況現在正值隆冬
“若開不了花呢?“
“杖責三十,逐出青冥洲。“柳姨娘甩袖起身,腕間翡翠鐲撞出一串清響,“或者“她突然壓低聲音,“把靈植鋤的秘密交出來。“
走出正廳時,陸塵將錦袍“不慎“落進廊下的雪堆。月白綢緞遇雪竟泛起詭異的藍光——這衣料分明浸過蝕骨草汁!
東廂房門閂剛落下,陸塵立刻撬開兩塊噬靈石。黑色蟲卵簌簌掉落,在青磚上扭動成令人作嘔的細線。他迅速將靈植鋤插入炭盆,鋤刃星紋大亮,蟲卵在火光中發出淒厲的嘶叫。
【警告!噬靈蟲激活】
【消耗5氣血啟動淨化】
機械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破空聲。陸塵側身避讓,一柄寒月劍穿透窗紙,釘在梁上嗡嗡震顫。劍穗上係著個冰玉瓶,瓶中寒冰髓正泛著幽藍光芒。
“蠢貨。“楚清璃的聲音隔著窗欞傳來,“鐵骨鬆開花需要什麼,你心裡沒數麼?“
陸塵握緊冰玉瓶,突然發現瓶底刻著行小字:“子時三刻,青竹院西牆“。他望向窗外,隻見雪地上殘留著半個腳印——那尺寸明顯比楚清璃的小了一圈。
是楚紅菱!
深夜的青竹院西牆覆著厚雪。陸塵扒開積雪,發現牆根處埋著個鐵盒。盒中除了三株罕見的冰魄草,還有張字跡稚嫩的紙條:“柳姨娘用噬靈蟲控製了三長老“。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陸塵攥著冰魄草轉身時,突然看見回廊儘頭立著道身影——楚紅菱單薄的肩膀瑟瑟發抖,左腕新包紮的紗布還在滲血。
“你“陸塵剛開口,少女卻驚恐地指向他身後。
月光下,柳姨娘居所的窗紙上,赫然映著楚雲河佝僂的身影。老人正將某個發光的物體遞給柳姨娘,那形狀分明是塊噬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