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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萬蠱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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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特調組"新掛牌的玻璃門蜿蜒而下,將外麵的霓虹燈光折射成扭曲的色塊。柯明遠站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掌心的龍形疤痕——自從與溫靜姝共同激活三法器封印歸墟之門後,這道疤就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偶爾會無端發熱,像是某種警示。

"看這個。"溫靜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她將一本泛黃的線裝書攤在桌上,指著其中一頁的插圖,"西漢時期的青銅鼎,三足,足部鑄成人形扭曲狀,內壁刻有符文"

柯明遠俯身查看,插圖旁邊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但能辨認出"巫蠱"、"詛咒"等字樣。

"昨天省考古隊送來的那個?"

溫靜姝點點頭,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完全吻合。這尊鼎是上個月西安一處漢代遺址出土的,參與發掘的六名隊員全部病倒,症狀相同——高燒不退,皮膚出現黑色紋路,醫生說像是某種毒素侵蝕神經係統。"

許文山從裡間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密封的透明證物袋,裡麵裝著一小塊青銅碎片:"化驗結果出來了,碎片內層檢測到有機物質殘留,初步判斷是昆蟲分泌物。"

"蠱蟲。"沈青禾簡短地總結,她正在擦拭她那把特製的青銅短劍,"鼎裡養過蠱,而且很可能還活著。"

柯明遠感到掌心的疤痕微微發熱:"鼎現在在哪?"

"地下三號保險庫。"許文山推了推眼鏡,"雙重鉛層隔離,外加你設計的符咒封印。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需要弄清楚它的來曆和運作原理。"

溫靜姝翻到書本下一頁:"根據《漢書》記載,漢武帝時期發生過著名的'巫蠱之禍',太子劉據被誣陷用巫蠱之術詛咒武帝,牽連數萬人。這尊鼎很可能是當時巫師使用的法器之一。"

她指著一段模糊的文字:"這裡提到'三足人鼎,內刻詛文,以養百蠱',與我們的發現完全吻合。"

"問題是,"柯明遠皺眉,"為什麼兩千年後,鼎裡的蠱毒還能活躍?"

沈青禾將短劍收入鞘中:"因為這不是普通的蠱毒,而是混合了巫術的'靈蠱'。古籍記載,高階巫師能將自身精魂注入蠱蟲,使其跨越時間限製。"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討論。許文山接起電話,表情逐漸凝重:"什麼時候的事?幾個人?好,我們馬上到。"

掛斷電話,他轉向其他人:"考古研究所遭竊,兩名警衛被殺。凶手目標明確——就是那尊青銅鼎。"

"得手了?"柯明遠問。

許文山搖頭:"奇怪的是,他們打開了保險櫃,卻隻取走了鼎內的一些碎屑,鼎本身完好無損。"

溫靜姝和柯明遠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在收集樣本。"

二十分鐘後,特調組四人站在考古研究所的地下保險庫內。現場觸目驚心——兩名警衛倒在血泊中,死狀可怖,全身皮膚布滿黑色紋路,與那些生病的考古隊員症狀相似,但嚴重得多。

青銅鼎被放置在一個特製的玻璃櫃中,通體呈現暗綠色,三隻鼎足確實鑄成了扭曲的人形,仿佛三個痛苦掙紮的靈魂。鼎內壁刻滿了細密的符文,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那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一種古老的咒文。

柯明遠戴上特製手套,小心地打開玻璃櫃:"我要觸碰它,看看能否觸發血脈感應。"

"太危險了。"溫靜姝抓住他的手腕,"萬一裡麵有活著的蠱蟲"

"所以才需要你們在旁邊。"柯明遠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許教授準備驅蠱散,沈青禾警戒,你記錄影像。"

準備就緒後,柯明遠深吸一口氣,將手指輕輕貼在鼎腹外壁。

刹那間,天旋地轉。

他的意識被拉入一個血腥的場景——昏暗的地下室,牆壁上掛滿各種詭異的法器。一個穿黑袍的枯瘦老人正將活人投入沸騰的鼎中,鼎內黑霧翻騰,隱約可見無數蟲形生物在蠕動。老人念念有詞,聲音嘶啞:

"以人飼蠱,以蠱養魂,魂聚不散,可得長生"

場景切換。還是那個老人,現在更加衰老,他將鼎交給一個年輕弟子,叮囑道:"藏好它,待武帝崩,可複出"

最後的畫麵是一個豪華的宮殿,年輕的太子被人強行按住,老者手持小刀,從鼎中挑出一條黑色的蟲,放入太子耳中

"啊!"柯明遠猛地抽回手,踉蹌後退。他的手指上沾了一層黑色粉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皮膚。

"蠱毒!"溫靜姝驚呼。

許文山迅速打開準備好的藥粉包,將一種黃色粉末倒在柯明遠手指上。粉末與黑色物質接觸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一縷刺鼻的青煙。

"忍著點,會疼。"

劇痛從指尖傳來,柯明遠咬緊牙關,看著那黑色物質被一點點逼出皮膚,滴落在地板上,竟像活物般蠕動了幾下才靜止。

"這是什麼鬼東西?"沈青禾用劍尖撥弄那黑色物質。

"蠱卵。"許文山麵色凝重,"休眠了兩千年,一接觸活人氣息就複蘇。那些考古隊員應該是清理時不小心吸入了一些。"

柯明遠甩了甩仍有些刺痛的手:"我看到了一些畫麵。這鼎確實用於巫蠱之術,而且是針對漢武帝太子的。但更可怕的是"他看向青銅鼎,"裡麵曾經養的不隻是蠱蟲,還有人魂。"

溫靜姝快速記錄著:"《漢書》記載,巫蠱之禍中,太子劉據被誣陷用木偶人詛咒武帝。但根據你的描述,可能有人真的對他下了蠱。"

"那個老人是誰?"沈青禾問。

柯明遠搖頭:"不清楚,但他提到了'長生',而且似乎對漢武帝有敵意。"

許文山突然想到什麼:"欒大!漢武帝時期的方士,與徐福同出一門,後因追求邪術被逐出師門。史書記載他參與過巫蠱之禍,後被武帝處死。"

"同出一門"溫靜姝若有所思,"那就是說,他也算是徐福的"

"師兄弟。"柯明遠接過話,掌心的疤痕突然灼熱起來,"難怪我的血脈會有反應。"

正當四人討論時,研究所的警報再次響起。監控屏幕上,幾個穿白色長袍的人正突破外圍警戒,向地下室逼近。

"不是警方。"沈青禾拔出短劍,"看他們的裝束"

"清源派。"溫靜姝臉色大變,"一個極端守舊的組織,主張銷毀所有古代巫術遺物。上個月他們在湖北燒毀了一座戰國時期的祭壇,造成三人死亡。"

許文山迅速關上玻璃櫃:"他們肯定是衝著鼎來的。不能讓他們得手,這鼎雖然危險,但蘊含著重要的曆史信息。"

"更重要的是,"柯明遠補充,"如果他們把鼎帶到人多的地方,裡麵的蠱卵可能會大規模泄露。"

腳步聲已經接近樓梯口。沈青禾迅速布置了幾張符紙在門口:"暫時屏障,但撐不了多久。我們得想辦法轉移鼎。"

"太重了,四個人都抬不動。"溫靜姝焦急地說。

柯明遠看向鼎,又看看自己的手掌:"也許不需要抬"

他再次走近青銅鼎,這次直接將手掌貼在鼎腹的紋路上。龍形疤痕亮起微弱的青光,鼎內傳來細微的"哢哢"聲,像是某種機關被激活了。

"你在做什麼?"許文山驚訝地問。

"徐福血脈是鑰匙。"柯明遠額頭滲出冷汗,"這鼎有欒大的巫術,但也有徐福一脈的機關。我感覺到了"

隨著他的話語,巨大的青銅鼎竟然開始縮小,最後變成隻有巴掌大小,紋路和符文卻更加清晰密集。

"縮物術!"溫靜姝驚歎,"古籍記載徐福能縮千裡為寸,原來是真的!"

門外傳來撞擊聲,符紙開始燃燒。沈青禾握緊短劍:"他們快突破了!"

柯明遠將縮小後的鼎裝入特製的鉛盒:"走備用通道!"

四人剛衝進備用電梯,主門就被炸開了。透過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柯明遠看到幾個白袍人闖入房間,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女子,麵容冷峻,眉心有一點朱砂。她的目光與柯明遠相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嘴唇蠕動,像是在說:"找到你了。"

電梯下行。溫靜姝緊張地問:"她認識你?"

"不是認識我。"柯明遠握緊鉛盒,"是認識徐福血脈。"

地下停車場,四人快速奔向沈青禾的車。剛發動引擎,幾個白袍人就從樓梯間衝了出來。

"坐穩了!"沈青禾猛踩油門,車子箭一般衝出停車位。

後視鏡裡,白袍女子不慌不忙地舉起一個古怪的法器——青銅製成的蛇形杖。她將杖頭指向車子,一道青光射出。

"左轉!"柯明遠大喊。

沈青禾急打方向盤,車子堪堪避開那道青光。光擊中一根承重柱,混凝土瞬間腐蝕出一個大洞。

"什麼鬼東西?"沈青禾臉色發白。

"蝕骨光。"許文山聲音緊繃,"欒大的招牌巫術之一。清源派怎麼會這個?"

柯明遠懷中的鉛盒突然變得滾燙,盒蓋微微震動。他低頭一看,倒吸一口冷氣——盒縫中正滲出黑色的煙霧,是蠱卵!

"盒子被腐蝕了!"他大喊,"必須立刻處理!"

溫靜姝從包裡取出一個小玉瓶:"用這個!徐福血脈的血可以暫時封印蠱卵!"

柯明遠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將血滴入玉瓶。溫靜姝也照做,兩人的血在瓶中混合,發出微弱的青光。她迅速將混合後的血液灑在鉛盒上,黑煙立刻停止了滲出。

"暫時穩定了。"她鬆了口氣,"但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徹底淨化這些蠱卵。"

車子駛入城郊的一座廢棄工廠——特調組的秘密備用基地。四人剛進入地下室,許文山就立刻開始布置淨化陣法,沈青禾警戒四周,溫靜姝則開始研究縮小後的青銅鼎。

柯明遠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那個白袍女子的眼神讓他不安,她看他的方式不像看一個陌生人,而像是在看一個老相識。

"柯明遠。"溫靜姝叫他,"你該看看這個。"

鼎被放置在特製的石台上,溫靜姝用紫外線燈照射內壁,顯示出一些肉眼難辨的刻痕。

"這些符文"她指著一組特殊的符號,"是徐福東渡前的文字,與蓬萊令上的如出一轍。"

柯明遠湊近觀察:"但鼎是欒大的,為什麼會有徐福的符文?"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巫蠱法器。"許文山加入討論,手裡拿著一本古籍,"根據《方術誌》記載,欒大叛出師門前,偷走了徐福的一件寶物——'養靈盅',據說能滋養萬物之靈。他後來將其改造成了'萬蠱鼎'。"

沈青禾皺眉:"所以這鼎原本是徐福的東西?"

"很可能是。"溫靜姝點頭,"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柯明遠的血脈能控製它。徐福在自己製作的器物中都留下了血脈鎖,隻有他的後人能完全激活。"

柯明遠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清源派為什麼對鼎這麼執著?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銷毀危險法器,為什麼不直接炸了研究所?"

"除非"許文山若有所思,"他們另有所圖。"

溫靜姝翻查資料:"曆史上,清源派最早出現在唐代,自稱是'淨化世間邪術'的使者。但根據我父親的筆記,他們實際上是在尋找欒大遺留的巫術力量。"

她調出一張圖片:"看這個標誌,清源派的象征——蛇纏劍,與今天那個女子手中的法杖一模一樣。"

柯明遠盯著圖片,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掌心的龍形疤痕灼熱難當,眼前浮現出新的畫麵:

一個地下密室,牆壁上掛滿各種詭異的法器。白袍女子跪在一幅畫像前,畫像中的人——正是他在青銅鼎幻象中看到的那個枯瘦老人!

"欒大"他喃喃自語,"清源派崇拜的不是淨化,而是欒大本人。他們想複活他的巫術!"

話音剛落,基地的警報突然響起。監控屏幕上,十幾個白袍人包圍了工廠,為首的女子手持蛇形杖,杖頭的寶石正發出詭異的青光。

"他們找到我們了。"沈青禾拔出短劍,"準備戰鬥。"

溫靜姝迅速收起青銅鼎:"我們需要更多關於這鼎的信息。許教授,你父親留下的資料中有提到'養靈盅'的原始功能嗎?"

許文山翻找著資料:"隻提到它能'養靈續命'等等,這裡有一段模糊的記錄"他湊近燈光,"'盅本為善,可續將絕之命,然逆天而行,終遭天譴'"

柯明遠和溫靜姝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歸墟"柯明遠低聲說。

"初"溫靜姝接上,"徐福當年製作養靈盅,可能是為了"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大門被炸開,白袍人如潮水般湧入。為首的女子高舉蛇形杖,聲音冰冷:"交出萬蠱鼎,饒你們不死。"

白袍女子——清源派當代宗主白薇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她手中的蛇形杖散發著幽幽青光,照亮她眉心那點詭異的朱砂。十幾個白袍人呈扇形散開,堵死了所有出口。

沈青禾的青銅短劍已經出鞘,劍身上的符文微微發亮:"退後!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白薇冷笑一聲,蛇形杖指向沈青禾:"沈家的破邪劍?欒大師祖兩千年前就能破解的小把戲。"她手腕一抖,杖頭射出一道青光。

沈青禾側身閃避,但青光在空中拐彎,如活物般纏上她的劍身。青銅短劍瞬間變得通紅,沈青禾痛呼一聲鬆開手,劍落地時已經扭曲變形。

"下一個是誰?"白薇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在柯明遠手中的鉛盒上,"把鼎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柯明遠護住鉛盒,掌心的龍形疤痕灼熱難當:"你們不是要銷毀它,而是要利用它,對嗎?"

白薇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來徐福血脈確實不同凡響。不錯,萬蠱鼎本就是我師祖欒大的聖物,我們尋了兩千年,終於"

"想複活欒大?"溫靜姝突然插話,"用鼎中的人魂和蠱蟲為他重塑肉身?"

白薇的表情凝固了:"你怎麼會"

"《方術誌》記載,高階巫蠱術可以魂寄蠱,蠱養形。"許文山推了推眼鏡,悄悄將一個瓷瓶塞給柯明遠,"欒大當年被武帝腰斬,但以他的巫術造詣,肯定留了後手。"

白薇恢複了冷峻的表情:"聰明。可惜太遲了。"她突然高舉蛇形杖,"今夜子時,月全食之際,師祖將重臨人間!"

杖頭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所有白袍人同時出手,各種詭異的法器向特調組四人襲來。沈青禾雖然失了劍,但身手依舊敏捷,一個翻滾撿起地上扭曲的青銅塊,擲向最近的白袍人。

柯明遠趁機打開許文山給的瓷瓶,將裡麵的粉末灑向空中。黃色粉末遇到白袍人發出的青光,立刻爆炸般燃燒起來,形成一道火牆暫時阻擋了攻擊。

"後門!"許文山喊道,推著溫靜姝向地下室深處跑去。

四人衝進一條狹窄的通道,身後傳來白薇憤怒的咒罵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通道儘頭是一間更小的密室,許文山迅速鎖上門,開始在牆上繪製符文。

"這是什麼地方?"柯明遠喘息著問。

"我父親的秘密研究室。"許文山沒有停筆,"牆上有他留下的陣法,能暫時阻擋巫術。"

溫靜姝檢查著鉛盒:"不好,蠱卵又開始活動了!"盒縫中確實再次滲出黑霧,比之前更濃。

柯明遠看向自己的手掌,龍形疤痕已經紅得發亮:"不隻是蠱卵歸墟那邊也有動靜。我能感覺到初在躁動。"

"因為養靈盅被帶離了原位。"許文山完成最後一筆符文,牆壁立刻泛起微弱的藍光,"它原本是徐福放在歸墟之門上的三件封印物之一,被欒大偷走後改造成了萬蠱鼎。"

沈青禾守在門邊:"所以現在歸墟之門"

"缺少了一重封印。"溫靜姝臉色蒼白,"我們必須儘快處理這鼎,然後回去加固歸墟封印。"

門外傳來猛烈的撞擊聲,白薇的聲音穿透門板:"沒用的!陣法擋不住蝕骨光!"

果然,她話音剛落,一縷青光就從門縫滲入,接觸到的金屬立刻腐蝕生鏽。許文山畫的符文開始變淡。

"沒時間了。"柯明遠打開鉛盒,取出縮小的青銅鼎,"我有個想法,但需要冒險。"

他將鼎放在地上,看向溫靜姝:"我們的血能控製它,也許也能逆轉它的功能。"

"你想把養靈盅變回原樣?"溫靜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徐福當年製作它時用了特殊儀式,我們"

"血脈就是鑰匙。"柯明遠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鼎上,"徐福留下的後手,隻有他的血脈能修複被破壞的封印物。"

溫靜姝猶豫了一瞬,也劃破手指:"那就試試。"

兩人的血同時滴在鼎上,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血液沒有立刻被吸收,而是在鼎表麵形成了一層血膜,將滲出的黑霧包裹其中。

青銅鼎開始劇烈震動,表麵的符文一個個亮起,從暗綠色變成金色。縮小的鼎身慢慢恢複原狀,最後變成一尊三尺高的完整青銅鼎,三隻人形足痛苦扭曲的姿態也變得舒展了些。

"起作用了!"許文山驚喜地說。

但下一秒,鼎內突然傳出"哢哢"的碎裂聲,一道裂紋從內壁蔓延開來。黑霧如火山噴發般從裂縫中湧出,在空中凝聚成無數細小的蟲形。

"蠱蟲蘇醒了!"沈青禾抓起一旁的鐵板當盾牌,"它們在尋找宿主!"

黑霧般的蠱蟲群在空中盤旋,然後如離弦之箭般向四人撲來。柯明遠本能地擋在溫靜姝前麵,掌心的龍形疤痕爆發出耀眼的青光,形成一道薄弱的屏障。

蠱蟲撞在光屏上,發出刺耳的嘶叫聲,但更多的蠱蟲從鼎的裂縫中湧出,光屏開始出現裂痕。

"堅持住!"許文山從包裡掏出一包黃色粉末,撒向蠱蟲群。被粉末沾到的蠱蟲立刻燃燒起來,但數量太少,無法阻擋整個蟲群。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被徹底腐蝕開了。白薇帶著白袍人衝了進來,看到懸浮在空中的蠱蟲群,她竟然露出狂喜的表情。

"萬蠱朝宗!師祖重生的時刻到了!"

她高舉蛇形杖,念出一段古怪的咒語。蠱蟲群立刻調轉方向,向她飛去。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白薇不僅不躲避,反而張開雙臂迎接蟲群。

蠱蟲鑽入她的七竅,白薇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蟲在蠕動。她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聲音也變得扭曲怪異:

"以萬蠱塑我金身欒大歸來"

許文山臉色大變:"她在用自己當容器複活欒大!必須阻止她!"

但已經來不及了。白薇——或者說正在占據她身體的某種存在——舉起蛇形杖,一道比之前強烈十倍的青光射向四人。柯明遠的光屏瞬間破碎,他被衝擊力撞飛,重重砸在牆上。

溫靜姝想去幫他,卻被兩個白袍人攔住。沈青禾赤手空拳與三人搏鬥,已經多處負傷。許文山試圖完成另一個陣法,但被一道青光擊中右肩,頓時血如泉湧。

"徐福血脈"白薇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像是多個聲音的混合,"正好作為祭品"

她——或者說它——走向倒在地上的柯明遠,蛇形杖指向他的心臟。千鈞一發之際,溫靜姝掙脫鉗製,撲向青銅鼎,將自己的整個手掌按在裂縫處。

"以徐福血脈之名,逆轉陰陽!"

鮮血如注流入鼎中,鼎身劇烈震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已經鑽入白薇體內的蠱蟲突然開始向外鑽出,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拉扯。

"不!"白薇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停下!你在破壞儀式!"

溫靜姝臉色慘白,但依然緊貼鼎身不放:"我看到了養靈盅的真正用途它本就是將生命能量轉化為封印力的法器!"

柯明遠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走到鼎前,也將流血的手掌按了上去:"一起!"

兩人的血在鼎中混合,青光與紅光交織,形成一個漩渦。所有蠱蟲都被吸入這個漩渦,包括白薇體內的那些。她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下去,皮膚上滿是蟲蛀般的孔洞。

"你們不懂"白薇倒在地上,氣息奄奄,"歸墟已經開了沒有養靈盅初會"

她的頭無力地垂下,最後一縷黑煙從口中飄出,被吸入鼎中。其他白袍人見狀,紛紛倉皇逃竄。

鼎的裂縫開始緩慢愈合,但整個密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牆皮簌簌掉落。

"歸墟!"柯明遠感到掌心的龍形疤痕灼痛難當,"初在衝擊封印!"

許文山勉強支撐著站起來:"必須立刻回去加固封印"

沈青禾扶起溫靜姝,她的臉色白得嚇人,失血過多已經讓她幾乎站不穩:"鼎帶上它它能幫忙"

柯明遠再次激活血脈力量,將青銅鼎縮小收好。四人踉蹌著離開密室,外麵的天空已經變得詭異非常——烏雲呈漩渦狀盤旋,雲層中隱約有青光閃爍。

"來不及去醫院了。"沈青禾看著許文山血流不止的肩膀,"直接去海邊!"

車子在空蕩的街道上飛馳,越靠近海邊,天空的景象就越恐怖。烏雲漩渦中心正對海麵,一道水龍卷連接海天,水中泛著不自然的黑綠色。

海岸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警方和海岸警衛隊試圖阻止好奇的民眾靠近,但他們對這種超自然現象束手無策。

特調組四人從隱蔽處下到海灘。柯明遠掌心的疤痕已經紅得發燙,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海底傳來的震動——歸墟之門正在開啟。

"就在這裡。"他指向一處海麵,"門的位置。"

溫靜姝虛弱地靠著沈青禾:"但我們沒有蓬萊令和九幽鏡隻有養靈盅"

"不,我們有。"柯明遠拉起她的手,兩人的龍形疤痕相觸,發出耀眼的光芒,"徐福血脈就是鑰匙。"

許文山撕下襯衫包紮傷口:"怎麼做?"

"將養靈盅還原為封印物。"柯明遠取出縮小的青銅鼎,"但需要巨大的能量"

他看向溫靜姝,兩人目光交彙,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不行!"沈青禾厲聲說,"你們會死的!"

"不會死。"溫靜姝微笑,"但會失去徐福血脈的力量一人必須成為'活鎖',用全部血脈力量激活養靈盅。"

"而我必須下到歸墟之門,放置它。"柯明遠接上。

許文山搖頭:"太危險了!沒有專業設備,你根本潛不到那個深度!"

柯明遠已經脫掉外套:"徐福血脈會保護我暫時的。"他看向溫靜姝,"準備好了嗎?"

溫靜姝點頭,兩人再次將手放在青銅鼎上。這次,他們不再止血,而是任由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入鼎中。鼎身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從底部開始,逐漸變成純淨的藍色。

隨著血液流失,溫靜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她的眼神異常堅定:"記住放置好後立刻回來門會暫時關閉"

柯明遠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鼎中反饋回來,流遍全身。他的龍形疤痕亮得刺眼,皮膚上浮現出細密的藍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圖騰。

"夠了!"沈青禾強行拉開溫靜姝,"你會失血而死的!"

溫靜姝虛弱地癱倒在沙灘上,但青銅鼎已經完成了轉變——它不再是暗綠色,而是通體晶瑩的藍色,像是由海水凝結而成。

"給我十分鐘。"柯明遠將縮小的鼎掛在脖子上,衝向海浪,"如果我沒回來"

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許文山跪在溫靜姝身旁為她止血,沈青禾則緊握那把扭曲的青銅短劍,警惕地注視著海麵。

海水比柯明遠想象的更冷,但一入水,他脖子上的鼎就散發出溫暖的藍光,形成一個氣泡般的空間將他包裹。他下潛得越來越深,光線逐漸消失,隻有鼎的光芒照亮前方。

海底的壓力越來越大,但鼎形成的保護泡完美抵消了它。柯明遠憑著血脈感應,朝著歸墟之門的方向遊去。

終於,他看到了它——那道巨大的青銅門,門縫中已經滲出漆黑如墨的物質,周圍的海水因此變得渾濁而危險。幾條不幸遊過的魚接觸到黑水,瞬間化為白骨。

柯明遠遊到門前,取下脖子上的鼎。就在他準備將鼎放回門上原有的凹槽時,一個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血脈之子為何助紂為虐"

柯明遠渾身一顫,這是初的聲音,低沉而古老,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歸墟本是我的領域人類僭越者"

"徐福欺騙者封印終將破碎"

聲音越來越響,柯明遠頭痛欲裂,但他咬緊牙關,將鼎按在了凹槽上。

"以徐福血脈之名封!"

鼎爆發出耀眼的藍光,門縫中滲出的黑水開始回縮。青銅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緩緩關閉。就在門即將完全閉合的瞬間,柯明遠看到門縫中有一隻巨大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視著他

一股強大的水流將他推開,歸墟之門徹底關閉了。柯明遠感到脖子上的鼎變得滾燙,然後"哢"的一聲裂成兩半——它的力量耗儘了。

保護泡消失了,深海的壓力瞬間襲來。柯明遠拚命向上遊去,但失血過多和缺氧讓他越來越無力。就在意識即將消失的瞬間,他感到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腰,快速將他拉向水麵

"咳咳咳!"柯明遠猛地吐出幾口海水,睜開眼看到沈青禾焦急的麵容。

"差點就給你做人工呼吸了。"她鬆了口氣,"幸虧許教授做了這個臨時抓鉤。"

許文山跪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個改裝過的信號槍:"改良版,本來是用來取高處樣本的。"

溫靜姝躺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臉色依然蒼白,但已經恢複了意識。天空的烏雲漩渦正在消散,陽光重新灑落海麵。

"成功了?"她虛弱地問。

柯明遠點點頭,舉起手中裂成兩半的青銅鼎:"養靈盅完成了它的使命。"

"你的手"沈青禾突然說。

柯明遠低頭看去,掌心的龍形疤痕消失了,隻留下一道普通的傷疤。他看向溫靜姝,她也抬起手——同樣的情況。

"代價。"溫靜姝輕聲說,"我們失去了徐福血脈的力量。"

許文山試圖站起來,卻因肩傷踉蹌了一下:"但也阻止了一場災難。而且"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血脈可以傳承,但你們獲得的經曆和智慧,誰也奪不走。"

遠處傳來警笛聲,海岸警衛隊的快艇正向他們駛來。

"解釋起來可麻煩了。"沈青禾歎了口氣,"誰帶證件了?"

一周後,特調組辦公室。

電視上正在播放專家解釋"罕見氣象現象"的新聞,桌上堆滿了各種報告和表格——給上級的正式報告當然不能提巫蠱和歸墟,他們編造了一個"古代生化武器泄漏"的說法。

溫靜姝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正在整理欒大和清源派的資料。許文山肩膀纏著繃帶,但堅持工作。沈青禾得到了一把新的青銅短劍,這次加裝了防巫術的塗層。

柯明遠站在窗前,看著陽光下的城市。沒有了徐福血脈的感應,世界似乎變得普通了些。但當他轉身看向辦公室裡的夥伴們,那種溫暖的感覺比任何超自然力量都更真實。

"下一個案子是什麼?"他問。

溫靜姝微笑著舉起一份文件:"明代錦衣衛的'問心鏡',據說能照出人內心最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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