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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人間邪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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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的晨霧還未散儘時,郭權的蓮槍已指向人間的方向。鎮魂珠在他掌心微微發燙,透明的珠體裡,無數金正順著血脈般的紋路遊走,每隻蝴蝶翅膀的震動,都與他鎖骨處的蓮花胎記產生共鳴。

“根據骨書殘頁的記載,蝕骨門在人間的據點藏在‘落霞鎮’的戲樓裡。” 高麗將狐族繪製的人間地圖鋪開在青石板上,指尖點向地圖邊緣的朱砂印記,“那裡的鎮長三年前突然瘋癲,整天喊著‘蝴蝶吃人’,與噬魂蝶的特征完全吻合。”

童乾的朱雀扇正烘著孩子們新製的護魂符,符紙上的蓮花印記在火焰中躍動:“我爹當年追查的線索也指向落霞鎮。” 他突然按住扇麵,火焰在掌心凝成半塊殘破的令牌,“這是在他失蹤的地方找到的,與郭權的令牌材質相同,隻是上麵刻著‘伶仃’二字。”

郭權的令牌突然從懷中飛出,與童乾手中的殘片在空中拚合。完整的令牌背麵,九尾蓮圖案的中心浮現出戲樓的剪影,戲台上的皮影人長著蝴蝶翅膀,正朝著台下的觀眾鞠躬,那些觀眾的臉都模糊不清,唯有眼眶處是兩個黑洞。

“是‘皮影煞’。” 白發老者的玉杖虛影從令牌中浮現,杖端的蓮花雕紋在戲樓剪影上輕點,“用活人皮製作的邪物,能通過影子操控人的行動,是蝕骨門在人間的眼線。”

當三人踏入落霞鎮的地界時,正是人間的黃昏。夕陽將街道染成詭異的橘紅色,兩旁的店鋪門窗緊閉,門板上貼著褪色的符咒,符咒邊緣都畫著細小的蝴蝶,翅膀上的紋路與噬魂蝶如出一轍。

“不對勁。” 高麗的破妄眼突然變成豎瞳,眼角滲出金色的血,“鎮上的影子都在反方向移動,就像……” 她突然指向街角的牌坊,“就像被什麼東西拽著走。”

郭權的蓮槍在前方開路,光龍撕裂的空氣裡,浮現出無數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連接著行人的影子,另一端隱沒在鎮中心的戲樓方向。那些行人麵無表情,步伐僵硬,脖頸上都纏繞著黑色的絲線,像提線木偶般往戲樓走去。

“是‘牽魂線’!” 童乾的朱雀扇拍向最近的行人,火焰燒斷絲線的瞬間,行人突然倒地抽搐,瞳孔裡浮現出蝴蝶形狀的黑影,“線的另一端連著皮影煞,被操控超過三個時辰,魂靈就會被吸進皮影裡!”

戲樓的朱漆大門突然 “吱呀” 一聲打開,門內飄出咿咿呀呀的唱腔,唱的是人間的《霸王彆姬》,隻是虞姬的唱詞被改成了詭異的調子:“魂兮歸來,蝶兮繞梁,皮為衣兮,骨為梁……”

郭權的令牌在掌心發燙,蓮槍的光龍順著牽魂線往戲樓飛去。他看清那些絲線都連接在戲台的橫梁上,橫梁上懸掛著數十個皮影人,每個皮影的背後都貼著泛黃的符紙,符紙上寫著人名,其中有個皮影的符紙上,赫然是童乾父親的名字。

“爹!” 童乾的火焰突然暴漲,不顧一切地衝向戲樓,卻被突然從地麵鑽出的影子纏住腳踝。那些影子在陽光下凝聚成黑色的手,指甲縫裡還沾著人皮的碎屑。

“是皮影煞的本體!” 郭權的蓮槍橫掃而出,光龍將影子劈成金色的碎末,“它們能在影子裡穿梭,隻有用至陽靈力才能徹底消滅!”

戲台上的皮影人突然集體轉身,蝴蝶翅膀在燭光中扇動,揚起細小的黑色粉末。粉末落在地上,化作無數隻噬魂蝶,翅膀上的紋路變成觀眾的臉,正朝著三人露出詭異的微笑。

“郭權,彆來無恙。” 戲台中央的皮影人突然開口,聲音與太爺爺一模一樣,“沒想到你真敢來人間,這裡可是我們蝕骨門的‘養魂場’。”

皮影人突然撕開自己的戲服,露出裡麵纏繞的鎖鏈,鎖鏈上串著無數魂靈的虛影,其中有個伶仃的女子身影,脖頸上戴著半塊狐狸玉佩,與高麗的那半塊正好組成蝴蝶形狀。

“是我娘!” 高麗的短刃突然出鞘,金色的血在刀鋒上凝成蓮花,“三年前她來人間尋找我失蹤的妹妹,原來……”

皮影人發出一陣怪笑,鎖鏈突然收緊,女子的魂靈發出淒厲的慘叫:“想救她?就來戲台底下的密室。” 它突然指向郭權的令牌,“記得帶上完整的‘伶仃令’,那是打開密室的鑰匙,也是…… 你娘魂靈的鎖。”

戲樓的橫梁突然斷裂,無數皮影人從空中落下,在地麵組成巨大的蝴蝶圖案。郭權的蓮槍插入圖案中心,光龍順著圖案的紋路遊走,卻發現這些紋路與萬魂窟的葬魂花海完全相同,隻是花心處刻著 “蝕骨門人間分舵” 七個字。

“是陷阱!” 郭權的光龍突然轉向,將童乾和高麗護在身後,“這戲樓是用活人骨搭建的,牽魂線連接著全鎮人的影子,它們想把我們困在這裡,用全鎮人的魂靈煉製新的噬魂蝶!”

皮影人突然集體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中浮現出蝕骨七子的虛影。他們的黑袍在火中獵獵作響,手中的骨杖指向戲台中央的地縫:“密室裡有你們想要的一切 —— 童乾父親的下落,高麗母親的魂靈,還有…… 郭權你娘在人間的秘密。”

地縫突然擴大,露出下麵旋轉的黑色漩渦,漩渦裡漂浮著無數皮影,每個皮影的臉上都有不同的表情,喜怒哀樂俱全,隻是眼眶處的黑洞始終盯著三人。

“郭權!彆信他們!” 童乾的火焰組成屏障擋在地縫前,“我爹的令牌上刻著‘伶仃’,那是蝕骨門對叛徒的稱呼,他肯定發現了什麼才被滅口!”

高麗的破妄眼突然刺痛,她按住眼角的血痕望向漩渦深處:“裡麵有‘萬魂燈’!用七千個魂靈的眼球煉製的邪物,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也能……” 她的聲音帶著恐懼,“也能將魂靈永遠困在幻境裡。”

郭權的蓮槍突然指向漩渦中心,光龍穿透黑色的霧氣,映出密室的景象:無數個玻璃罐整齊地排列著,每個罐子裡都泡著個皮影人,罐子上貼著標簽,記錄著被吞噬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其中有個罐子的標簽上,寫著郭權母親的名字,隻是後麵多了個括號,裡麵標注著 “伶仃” 二字。

“娘她…… 也是蝕骨門的叛徒?” 郭權的令牌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母親的虛影,她的手中握著半塊伶仃令,正朝著戲樓的方向奔跑,身後追著無數蝴蝶形狀的黑影。

皮影人的慘叫聲突然拔高,黑色的火焰將整個戲樓包裹。郭權的蓮槍化作光龍,帶著三人衝出火海,落在戲樓後的荒院。荒院的枯井旁,豎著塊無字碑,碑上刻滿了蝴蝶形狀的凹槽,每個凹槽裡都嵌著半塊伶仃令的殘片。

“是蝕骨門的‘叛徒碑’。” 童乾的手指撫過其中一塊殘片,火焰在指尖凝成父親的臉,“我爹當年就是發現了他們用活人煉製皮影煞,才被冠上‘伶仃’的罪名。”

高麗的短刃突然插入枯井,井水瞬間變成墨綠色,裡麵浮出無數隻殘破的皮影,其中有個女子皮影的脖頸上,戴著與她相同的狐狸玉佩:“我娘的魂靈被關在井底的‘鎖魂鏈’裡,那些皮影是她的記憶碎片。”

郭權的蓮槍刺入井底,光龍卷起的水花中,浮現出母親在人間的記憶:她穿著戲服在台上演唱,蝴蝶形狀的發簪在鬢邊顫動;她將半塊伶仃令塞進高麗母親手中,兩人在戲樓後台匆匆告彆;她被皮影煞包圍,笑著將最後一塊令牌扔進枯井,任由黑色的絲線纏上自己的脖頸……

“原來娘一直在暗中幫助被蝕骨門迫害的人。” 郭權的令牌碎片突然重組,在掌心凝成完整的伶仃令,“這不是叛徒的標記,是他們互相識彆的暗號。”

枯井突然劇烈震顫,井底噴出黑色的煞氣,煞氣中浮現出個巨大的皮影人,身高三丈,渾身披著人皮縫製的戲服,臉上貼著七張不同的人臉,正是蝕骨七子的模樣。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一起留在這吧!” 皮影人的七張嘴同時開合,牽魂線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三人纏成粽子,“用你們的魂靈,能讓萬魂燈的光芒照亮整個人間,到時候……”

它的話被突然從地底鑽出的金色光龍打斷。郭權的蓮槍順著鎖魂鏈遊走,將井底的魂靈碎片全部卷出,這些碎片在空中組成金色的蝴蝶,朝著皮影人飛去。

“是被囚禁的魂靈!” 高麗的破妄眼流下金色的淚,“它們在幫我們!”

童乾的朱雀扇突然變大,火焰如瀑布般傾瀉在皮影人身上。郭權的伶仃令貼在皮影人的額頭,光龍順著戲服的紋路遊走,將那些人皮縫製的碎片一塊塊剝離,露出裡麵纏繞的黑色絲線 —— 這些絲線的儘頭,都連接著鎮民的影子。

“破!” 郭權的靈力驟然暴漲,蓮槍的光龍與童乾的火焰融為一體,將皮影人劈成金色的碎末。那些被剝離的人皮在空中化作蝴蝶,翅膀上的人臉露出解脫的微笑,朝著夕陽的方向飛去。

當最後一縷煞氣消散時,落霞鎮的影子終於恢複正常。被操控的鎮民紛紛倒地沉睡,脖頸上的牽魂線化作金色的光點,融入他們的眉心。戲樓在身後轟然倒塌,廢墟中飛出無數隻金色的蝴蝶,與青丘方向飛來的蝶群彙合,在人間的天空組成巨大的九尾蓮圖案。

郭權的伶仃令在掌心微微發燙,與鎮魂珠產生共鳴。他低頭看向井底,母親的皮影碎片正與高麗母親的玉佩融合,化作半塊殘破的骨書,上麵記載著蝕骨門在人間的其他據點,每個據點旁都畫著不同的邪物圖案。

“看來我們的路還很長。” 童乾的朱雀扇在掌心轉了個圈,火焰比往日更加明亮,“骨書上記載的邪物,比我們遇到的多得多。”

高麗將骨書殘頁收好,短刃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下一個據點在‘焚心城’,那裡的蝕骨門餘孽在用活人煉製‘心燈’,據說……” 她突然看向郭權,“據說能讓人複活。”

郭權的鎖骨處傳來溫暖的悸動,蓮花胎記滲出的金光在掌心組成新的地圖,地圖上的焚心城被紅色的光暈籠罩,光暈中心是座燃燒的高塔,塔頂插著完整的伏妖羅盤,羅盤旋轉時,塔基處滲出黑色的液體,與萬魂窟的養魂池如出一轍。

“不管是複活還是什麼陰謀,我們都得去。” 郭權握緊手中的令牌和鎮魂珠,蓮槍在身後發出輕鳴,“隻要蝕骨門還在危害人間,我們的腳步就不會停下。”

當第一顆星辰出現在人間的天幕時,三人踏上前往焚心城的路。落霞鎮的鎮民們陸續醒來,對著天空的金頂禮膜拜,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郭權回頭望了眼戲樓的廢墟,那裡的金正與人間的螢火蟲共舞,像無數點希望的星火。他知道,這隻是在人間的第一戰,後麵還有更凶險的陷阱和更強大的敵人在等待。

但他不再猶豫。

因為他的身邊,有並肩作戰的夥伴;他的手中,握著揭開真相的鑰匙;他的血脈裡,流淌著跨越人妖兩界的守護之力。

當金色的蝴蝶落在他的肩頭時,郭權抬頭望向焚心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了堅定的微笑。屬於他們的傳奇,正在人間的土地上,寫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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