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寨祠堂內。
得知林耀華等人被省公安廳包了餃子後，趙嘉良麵如死灰。
他想過李維民笨，可沒想到這麼笨。
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就被林耀東玩弄於股掌之中。
真廢物。
“趙老板，我的貨已經上了快艇，你的尾款怎麼還沒打過來？”
“彆急，總要點時間。”
“要多久？”
“快了。”趙嘉良思索片刻，“要不，給我打個電話？”
“打電話給誰？”
“當然是我的會計。”
“嗬嗬。”林耀東搖搖頭，“一個月前，咱們就說好了，我交貨，你交錢，現在怎麼出爾反爾了？”
“可你之前沒說是用快艇交易呀。”趙嘉良努力保持平靜，“咱們之前的約定，是你把貨從到東山市碼頭，然後會計打款，如今貨不在碼頭，而在快艇上。這些會計都不知情，他不敢打款也是正常。”
“哈哈哈！！！”
林耀東笑了，笑容多少有些瘋狂。
隨後直接用槍頂住趙嘉良腦袋，“如果真聽你的，把貨運到東山市碼頭，塔寨這一刻已經完了。”
“說，你是不是臥底！”林耀東麵色猙獰。
“什麼臥底，你瘋了。”趙嘉良仰起脖子，“林耀東，你知道你在乾嘛嗎？你在拿槍指著你的拍檔！”
“去他媽的拍檔！”林耀東接近暴走狀態，“現在東山市的碼頭，全部都是省廳的警察，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是吧？”林耀東打開手槍保險，“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臥底？”
“不是，問一百遍也不是。”趙嘉良呼吸急促，“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但我要提醒你……如果我死了，你永遠拿不到錢。”
“我最討厭彆人威脅我。”
“我也是。”趙嘉良繼續道：“林主任，你現在隻有兩條路。”
“第一，讓我打電話聯係會計。”
“第二，就是等。”
“當然，還有第三條路，就是殺了我。”
“你自己選吧。”
林耀東雖然憤怒，可還是把槍收了起來。
他不敢給趙嘉良打電話。
因為這通電話一打，不知道這個老小子會說什麼，萬一他是臥底，暴露了林燦的位置，那麼塔寨真的完了。
同時，他也不敢殺了趙嘉良。
思來想去，他隻能等。
不過等之前，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林燦。
此刻的林燦，已經帶著貨和汽油，還有三個村民，一起坐上了超大號快艇。
接到電話後，直接問道：“東叔，收到錢了嗎？”
“還沒。”林耀東深吸一口氣，“阿燦，你爸已經在東山市碼頭被警察包了餃子，所以你這邊一定要穩住。”
“知道，東叔。”
“嗯，汽油準備好，然後等我電話。”林耀東再次叮囑道：“如果六點鐘之前沒接到我電話，直接把貨燒了，一點渣都不許剩。”
“明白。”
電話掛斷，林耀東又走到趙嘉良跟前，一臉狠厲，“現在是淩晨四點，如果到了六點我再看不到錢，你就給我的貨去陪葬。”
四點到六點隻剩兩個小時。
趙嘉良已經開始問候李維民祖宗。
……
而李維民呢？
他此刻正春風得意數著倒計時。
“五分鐘快到了。”
“所有人準備。”
“十，九，八……”
時間一到，東山市碼頭這一千來個警察，會毫不猶豫將塔寨村民給拿下，然後打開貨車。
屆時，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那可是五噸d品啊，電影裡都不敢亂拍的數量。
記者們也全部做好準備。
“五，四，三……”
“等等，我們投降。”
就在李維民打算用武力時，一直和他對峙的林耀華主動認慫，舉起了雙手。
他的態度，就是林耀東的態度。
見狀，所有村民也都放下武器。
“李局，咱們可說好了，如果貨廂打開，沒有d品，你得給我道歉。”
說罷，林耀華又轉頭看向記者，“現在我主動打開貨廂，裡麵有沒有d品，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隨後給了塔寨村民一個眼神。
收到指令後，兩個精壯的小夥子，一左一右來到貨車尾部。
打開插銷，用力一拉，貨車的門緩緩打開了。
因為探照燈的原因，碼頭亮如白晝，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用電筒，就能看清車廂內的一切。
塑料箱子。
整個車廂內都是塑料箱子，一箱接一箱，碼得整整齊齊。
記者的閃光燈亮個不停。
李維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指著貨車內的箱子，得意道：“裡麵裝的是什麼？是不是d品？”
“我早就說過了，海鮮！”
“你覺得我信？”
“信不信，一看便知。”
林耀華一揮手，村民們將貨車內的塑料箱全部拿了下來。
然後在所有警察和記者的麵前一一打開。
第一箱，帶魚。
李維民臉色還算正常。
第二箱，海膽。
李維民眉頭皺起。
第三箱，海參。
李維民臉黑了下來。
第四箱，第五箱，第六箱……
直到最後一箱打開後，全場沉默，記者們大眼瞪小眼。
警察們一臉懵。
李維民呼吸困難。
因為箱子裡沒有d品，全是海鮮。
“不可能，不可能……”
李維民呢喃一聲後，像發了瘋一樣，親自衝進貨車內，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沒有夾層。
其實，就算有夾層，也不可能藏下五噸的冰d。
“d品呢？”
從貨車上下來，李維民一把揪住林耀華衣領，雙眼猩紅。
d品不在車裡，政績沒了，功勞沒了……什麼都沒了。
也不是什麼都沒了，至少還有笑話。
所有人看著李維民就像看著一個笑話。
李維民也發現自己失態了，一把推開林耀華，咽了咽口水，“d品呢？在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林耀華一臉無辜，“塔寨都是良民，哪來的d品，真是笑話。”
這一幕，指揮室的王誌雄看在眼裡，差點氣暈了過去。
汪朝月離開前，還說要給他和李維民請功，如今事情鬨得這麼大，彆說請功，隻要不記大過就算好的了。
忽然間，他就想起一個人。
祁同偉。
東山市碼頭動靜這麼大，祁同偉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連個電話都沒有。
難道……
……
“祁叔，怎麼樣了？”
“郝部長來信了，塔寨內部的通訊和網絡已經全部切斷，林耀東的電話打不出去，林燦的電話也打不進來。”
“那好，咱們分頭行動。”趙學安露出一口白牙，“我去找林燦，你通過倉庫的地道，直接去抓林耀東。”
“注意安全。”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