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劉慶祝第一輪審問過後，避開高小琴，五人開了一個小會。
會議人員，徐藝，趙東來，程度，徐葳蕤，以及趙學安。
在眾人發言前，趙學安給每人拿了一聽可樂。
自己先喝一口，美美噠。
“學安，可樂少喝一點，容易血糖高。”趙東來好心提醒道。
“嗯。”趙學安點了點頭，“吃湯圓血糖不高，可以多吃一點。”
趙東來沉默了，常年吃湯圓的他，已經糖尿病三期了。
還不如喝可樂呢。
會議開始，徐藝率先開口，“對劉慶祝的審問，大家都看到了，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聊聊。”
“咳咳。”趙東來輕咳一聲，“片麵之詞不可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做兩手準備。”
“第一，根據劉慶祝的情報，查一查高小琴，畢竟……她目前還是第一嫌疑人。”
“第二，越過高小琴，再查一查劉慶祝平時還接觸過哪些人，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趙東來發言完畢後，徐藝點點頭，看向了程度，“程局，調取了劉慶祝的通話記錄了嗎？”
“沒發現問題。”程度搖搖頭，“以我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劉慶祝肯定不止一個手機，也不止一張卡。”
“好吧。”徐藝揉了揉眉心，“學安，你呢？有什麼想說的。”
趙學安輕抿了一口可樂，緩緩道:“劉慶祝越是不老實，越要向他下手。”
“可這家夥嘴非常硬。”徐藝無奈道:“十句話，八句真的，兩句假的，很難讓人分辨是非。”
“愛說假話……”趙學安微微眯眼，“調皮，那就讓他後悔。”
“你的意思是？”
“反向推理，換位思考。”趙學安切換林耀東的思維，“假如，我是幕後黑手，當劉慶祝被抓後，我會怎麼辦？”
這是林耀東最常用的招式，以一個毒販的身份，站在警察的立場考慮問題。
而現在，趙學安以警察的身份，站在罪犯的立場考慮問題。
身份一切換，很多問題在瞬間便通透了很多。
趙東來頓悟。
“如果我是幕後黑手，第一件事，肯定是查一查劉慶祝招了沒有。”
“沒招的話，繼續觀察，若招了的話，就得按反骨仔處理。”
“說的好。”趙學安點點頭，“劉慶祝身後的勢力不小，絕對容不下一個反骨仔，所以……對方會報複。”
“懂了。”程度微微一笑，接過話茬，“劉慶祝在看守所，沒法報複，那麼……就隻能報複他家裡人，咱們要做的，就是先放假消息出去，然後守株待兔。”
“不愧是我的兄弟，果然聰明。”趙學安豎起大拇指，“不過，有一點你還是錯了。”
“哪一點？”
“咱們不需要守株待兔，隻要把幕後黑手的想法，透露給劉慶祝就好。”
程度一愣。
“怎麼透露？咱們總不能告訴劉慶祝，幕後黑手要報複你家人吧？”
“這太直白了。”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徐葳蕤說話了，“咱們隻要讓劉慶祝家人失蹤，他自然就會腦補，認為家人已經被幕後黑手給乾掉，然後……他會反向報複，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徐葳蕤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
目前來說，劉慶祝依舊和幕後黑手站在統一戰線，想破局……就得分裂他們。
隻要分裂成功，他們便不再是夥伴，而是仇人。
巨大的仇人。
根據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定律……到時候，雙方隻會不斷撕咬。
然後，督導組坐收漁翁之利。
“我還有個問題。”趙東來不解道:“劉慶祝和幕後黑手都不是傻子，想分裂他們，恐怕也不容易吧。”
“當然不容易……”趙學安輕輕笑了笑，“可也不難，這事我來辦。”
會議開到這，已經接近尾聲。
徐藝看了一眼手機，輕輕皺眉，“季昌明檢察長請我過去一趟。”
“去唄。”趙學安提醒道:“彆忘了，zy督導組的主要任務，還是徹查丁義珍的貪腐問題。”
“嗯。”徐藝點點頭，流轉的目光，在趙東來和程度身上，來回遊走。
最後，落到了趙東來身上，“趙局長，我對漢東人生地不熟，你陪我走一趟唄。”
趙東來虎軀一震，“稍等，我立馬去開車。”
……
就這樣，目送趙東來和徐藝離開後，程度搖搖頭，露出一抹沮喪。
“一代新人換舊人……”
“窄了。”趙學安掏出煙，遞給了程度一支。
“哪裡窄了？”
“思想。”目視著車輛離開的方向，趙學安緩緩道:“督導組的存在，對整個漢東官場來說，都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劍，和這把劍走得太近的人，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有肉吃。”
“壞處是容易得罪人。”
“季昌明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他的工作性質，在很大一部分上，已然和督導組重合。”
“他找徐處長，未必是好事。”
“而徐處長不讓你跟著，等同於……變相的在保護你。”
“畢竟，她離開漢東後，季昌明隨時可以捏死你。”
說完，吐出煙圈。
可程度隻是淡淡搖搖頭，“徐處長有情有義，我程度也並非小人，有肉吃我開心，有困難，我也能硬著頭皮上，她不必要為我考慮。”
“神經病。”趙學安大無語，“兄弟，這是漢東官場，不是銅鑼灣，你也不是陳浩南，沒必要事事拚命吧。”
“趙東來不怕，難道我怕？”
“你和趙東來比？他再怎麼說，也是市公安局長，你隻是光明區分局局長，差著兩個檔次呢！”
程度沒再話說，隻是難過地垂下頭。
……
這邊送走徐藝，抽了一支煙後，趙學安再次找到高小琴。
“小琴阿姨，幫我一個忙。”
“什麼？”
“拿一筆錢，送給劉慶祝家人，記得……一定要高調，最好能讓山水莊園所有人都知道，劉慶祝被調查後，你給了他一筆安家費。”
“他背刺我，汙蔑我，還要我給他安家費？”高小琴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沒錯。”趙學安卻十分認真地點點頭，“高調給完劉慶祝家人錢後，再低調地安排他們一家去旅遊，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半個月都不要回漢東。”
高小琴更懵逼了。
高調給劉慶祝安家費，再低調安排他們一家去旅遊，難道自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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