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皂吏灰衣的劉柱,神情同樣驚訝,趕忙拉著魏岩到一旁道:
“老二,你怎麼來了?傷這麼快就好了?”
“柱子叔,差不多好了。我這次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緝拿任務。”
對於魏岩的話,劉柱卻是會錯了意。
畢竟當時所有人都看見魏岩胯下那一灘殷紅,完好如初,在眾人看來早已不可能。
所以此刻魏岩所說的好了,應該僅僅是傷口愈合,功能怕是沒了
“唉,你也彆太拚了!”劉柱一想到魏岩家中境遇,也不禁歎了口氣,道。
遠房侄女自從華陰縣嫁入魏家後,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卻沒想被歐陽希這個家夥給盯上了。
對於歐陽家這種雄踞南城的豪門,他僅一小小差役,自然毫無辦法。
“今天倒是還有一個任務,清剿一個人牙子老巢,需要捉刀人配合,不過你的傷”劉柱麵露猶豫之色。
“放心吧,柱子叔,這次我會小心的。”魏岩當即保證道。
“算了,你還是彆去了!人牙子裡有些學過武,聽說是練肉小成!”劉柱麵容一肅,搖了搖頭道。
練肉?
魏岩聽得一愣,這似乎和他前世小說中所看到的武學境界大不相同,而原身雖學過幾手擒拿,但對武學境界卻也不太明了。
“柱子叔,何為練肉小成?”
“具體我也不懂怎麼劃分,畢竟柱子叔從小沒去武館學過,但我知道秦頭似是練肉大成,有數牛之力,而巡檢王大人則是易筋高手。”
劉柱一邊說著,一邊麵露神往之色。
練肉?易筋?
似是兩種武學境界。
魏岩聽得麵露思索。
“對了,老二,你若想真的改變家中境遇,不妨搏一搏。”忽然,劉柱想到了什麼,目光炯炯看向魏岩,道。
“搏一搏?”
“嗯,外城幾家武館十幾、二十兩銀子大都能學三個月,你之前不是拿了三十兩賞銀,乾嘛不去試上一試!萬一你有學武的天賦呢?”
劉柱並不知曉有二十兩已經被魏岩拿去還債了,隻聽他繼續說道。
“你現在當這捉刀人,好似刀口舔血,若是每次都拿命去拚,總有運氣不好的時候,若是能學到些本事,這捉刀人也當的舒坦些,不是嗎?”
“武館學武?”魏岩眼眸微眯。
前身沒去學武,那是因為窮,而不是學武沒用。
這確實是個思路啊!
他雖然有係統給予的功法獎勵,但這個世界的武學到底如何,他還不了解,武館學武是個很好的途徑。
況且,他收獲的是鐵襠功,不是滿級九陽神功,萬一這次盜匪是個拿刀的好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此事可一可二,卻絕不可三。
風險太大!
另外,他此刻的鐵襠功還能掩飾為‘蛋碎了所以腳踢無礙’。
可後麵若有其他功法,那就不好掩飾了。
一從未有過學武經曆的良家子,為何會武功?
若是能有武館學徒這個身份作為遮掩,那就合情合理多了。
“對了,柱子叔,我們宣南坊或是南城這一片,有哪些武館?”
“宣南坊就有一家破空武館,教的是破空掌,館主尤晨陽曾經是一等一的高手,後來受傷才開的武館。至於南城這一片那就多了,至少有四五家,具體我就不太清楚了。”
劉柱頓了頓,又說道:
“不過老二,習武我聽說有根骨一說,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練的功夫,你真打算學武,那就多看幾家,彆著急定。”
“多謝柱子叔指點。”魏岩拱手道謝。
“謝啥謝!”劉柱擺了擺手,道。
魏岩聽得頗為意動,隻不過他現在僅剩下九兩銀子,還得想辦法再弄十兩銀子才夠束脩。
其中一兩銀子拿去日常開銷了,畢竟練武不能不吃肉。
這時,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喊:“除了留守之人,其他人都速速跟我來!”
魏岩眉頭一挑,因為這聲音頗為熟悉,正是那位秦姓差頭。
“秦頭喊了,老二,我先去了!你好好歇著。”
見到差役們一窩蜂地衝出了衙門,魏岩略一思忖,就和其他捉刀人一道,快步跟上。
畢竟這麼多人在,隻要不強出頭,又在城內,也不會有多大危險。
他至少要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武道。
沒多久,魏岩就追上了差役劉柱,他連忙低呼了聲:“柱子叔!”
“魏岩,你怎麼來了?你真沒事?”見到魏岩,劉柱明顯有些驚訝。
“真沒事!”
“行,那你儘量跟在我旁邊。”
可幾人還未跑到那處人牙子老巢,就遠遠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嗓門大吼:“風緊,扯呼!”
七八道人影就從前麵一棟大院正門、牆壁翻出,四處奔逃!
而秦頭的聲音也幾乎同時傳來:“所有人分頭捉拿,抓住一個,賞銀十兩!”
一時間,差役和捉刀人們,也立即四散開來,猶如兩撥魚群,在巷堂內追逐起來。
而這一次,魏岩也算親眼見識了練肉境的武者實力。
一名翻牆而出的灰衣壯漢,僅僅是隨意兩腳,便將上前阻攔的兩名年輕捉刀人踢飛數米,一個直接昏死過去,一胸膛凹陷,明顯肋骨斷了數根,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他這才明白,原身上次能攔住鑽天鼠,即便是因為鑽天鼠早已受傷,但能攔下,多少還是有點運氣成分的。
這一次魏岩並沒有衝在前,而是遠遠吊在後麵。
但有時候,躲在後麵不見得安全。
“賊人休走!”
隻見又一名灰衣壯漢捂著腹部傷口,竟是躲過多名差役攔截,衝到了魏岩跟前不遠。
魏岩見狀,心中一驚,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自然是跑!
但隨即他又看到,對方手捂著的腹部,已經滲出大片殷紅,步履也有些踉蹌,明顯受傷不輕。
另外就是,對方並沒持有任何兵刃!
一時間,魏岩腦海中多個念頭一閃而過,快速權衡著:
劣勢:對方似是練肉境,雖然受傷,但正麵對決,他絕不是對手。
優勢:一是對方受傷了;二是自己帶著石灰粉;三是自己鐵襠功小成;四是自己隻要攔下秒,後麵差役就能追上來圍攻對方,對方心態急躁焦慮。
當然壓倒魏岩心中最後一根稻草的,則是對方價值十兩銀子。
錯過這次機會,要想再碰到這種,隻怕幾個月都不一定有。
僅僅是過去了零點幾秒,魏岩便已經雙手插兜,緊緊握住了那兩包石灰粉。
他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