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衣,快來迎客!”祝老頭的洪亮聲音,從門口傳來。
隻見身材瘦小的祝老頭,正一臉喜色陪著一名國字臉中年人和一健壯黝黑少年走了進來。
程鐵衣朝著魏岩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當即朝大門走了過去。
“師傅。”
“鐵衣,這位是為師多年好友,奔雷手廖師傅,這位是廖師傅家公子廖景程,馬上,也是你的小師弟。”祝老頭撫了撫山羊胡,笑著道。
“奔雷手?”周圍正在練武的弟子們紛紛麵露震驚,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就是那位一手迅猛絕倫的奔雷掌,一人擊殺了莽山三凶的奔雷手?”
“嗯,就是那位。沒想到師傅和他竟然相識。”
雖然魏岩並沒聽說過,但顯然,通過旁邊師兄弟的表情來看,這位奔雷手在天水郡內,應該頗有名氣。
“祝兄,那犬子就麻煩你調教了。”
“哪裡哪裡,令郎家學淵源,早已打下雄厚基礎,我這個當師傅的,也是沾了光啊。”祝海山也是頗為客氣道。
魏岩看了看,卻是頗為疑惑。
因為這完全不像是拜師,反倒像是祝老頭求著對方。
“魏師弟,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時,一旁的戴晟來到了魏岩身邊,湊近低聲道。
“確實有些疑惑,師傅似乎表現的過於熱情。”魏岩思忖了下,用了一個詞‘熱情’。
但實際上,這個詞還是比較克製了。
“嗬嗬,魏師弟,你或許有所不知。這每年的武生歲試,外城各大武館都很重視,若是有人能高中,當即就會大大打響武館名氣。”
“去年二師兄杜皓稍差一絲,遺憾落榜。”
“若是今年再無人考中,那就連續兩年了。隻怕屆時鐵衣武館的名氣就會大受影響,報名之人自然也會越來越少。”
魏岩點點頭,開武館的,要想財源廣進,自然要名氣大。
一旦聲名漸衰,那大概率會門庭冷落。
這就好比前世民辦高中,會將考中狀元或是考入頂級學府的學子,以橫幅等形式貼在校門口或校內乾道上。
誇張者,更是敲鑼打鼓,四處宣傳。
而在招收新生時,也會大力挖掘好苗子。
其中道理也是大致類似。
“對了,那兩位師兄,不也參加此次武生歲試嗎?”魏岩用目光示意了下,此刻正和廖姓少年套近乎的薑、蒲兩人,問道。
“按照往年,薑師兄和蒲師兄兩人都是易筋入門,至少有五六成把握能考中,但今年聽說內城三大世家出了數名天才,隻怕是留給外城子弟的名額愈發少了。”
“之前我聽大師兄提起,薑師兄和蒲師兄隻怕也隻有三四成把握考中。”
“所以,師傅一直在物色更優秀的苗子。”
“聽說這奔雷手廖師傅就是師傅早年好友,對方的兒子家學”
正當兩人說著的時候。
“嘭!”
“啪!”
忽然。
場中央清脆的交手聲傳來,兩人當即抬頭看去,發現竟是那奔雷手之子廖景程在和自家武館薑俊輝交手。
僅僅是十餘招之後,易筋入門的薑俊輝就被對方一快掌擊退數步。
這是勁力?
魏岩眼眸微眯。
雖然周圍有些噪雜,但他也聽出了對方體內發力時,猶如大弓拉弦的繃緊聲,另外,從對方出掌時的威力來看,必然是使用了某種勁力。
隻不過從效果看,似乎並不是之前大師兄示範的崩勁罷了。
“錦程,祝師愛徒尚未易筋小成,你怎可用震蕩勁?”
“即便是勝,那也是勝之不武,還不快道歉!”國字臉中年人佯裝慍怒,對自家兒子嗬斥道。
聽到這番話,祝老頭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尷尬紅暈,但立即笑道:
“無妨無妨!是劣徒學藝不精,哈哈,廖兄,沒想到令郎年僅十六,就已經邁入易筋小成。”
“這種天賦怕是在內城也是能排入上等了。”
“哪裡哪裡,犬子僅僅是僥幸勝了半招,祝老哥才是名師出高徒啊!”國字臉中年人也是笑著回應道。
魏岩這時想到了一個問題,又問戴晟,道:“戴師兄,我觀這位廖公子,所用明顯不是鐵衣功,如何能在武生歲試中代表鐵衣武館?”
“這兩日祝師應該會給這位廖公子辦個親傳弟子儀式,然後接下來幾天,應該會親自輔導,讓其掌握一些鐵衣功的招式吧。”戴晟也是眉頭微皺,道。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場地中央,廖景程又和蒲修永切磋起來,可也僅僅十來招之後,就被一掌拍中腹部,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過,蒲修永麵色一紅之後,卻是上前拱了拱手,笑臉道:
“廖公子剛剛那招連環奔雷,出手如電,硬是比我的鐵門橫關,快了半分,這份火候上的把握,在下著實佩服。”
“哪裡,在下僥勝半招而已。”黝黑少年拱了拱手,隨意道。
魏岩能看得出,那位廖公子眼神中,對薑俊輝和蒲修永兩人的不屑,隻不過應該是家學教誨,讓他嘴上不會這樣說罷了。
“鐵衣,和我一起送送廖師傅。”又過了一會兒,祝老頭喊道。
“是,師傅。”
待祝老頭和大師兄離開後,戴晟悄悄道:
“最近城外形勢不太好,除了我大伯所在的聚英鏢局,其他幾個鏢局也有被劫鏢的事發生,師傅不是很願意讓大師兄繼續在威遠鏢局掛職了。”
“而是想讓大師兄做點安穩點的,按照師傅的原話,他還指望大師兄給他養老送終呢。所以,這武館的生意就重要起來了。”
魏岩聽得點點頭。
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祝老頭在年輕時也風光過,結下的仇自然也不少,隻不過在城內,仇家倒是不太好找上門,最多是正式比武。
若是鐵衣武館門庭若市,這錢不比押鏢容易賺多了。
“魏師弟,其實吧,咱白水郡對於練武之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成為內城三大世家的門客。”戴晟歎了口氣,麵露神往之色,道。
“門客?”魏岩麵容略有些古怪,因為此刻他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嗯,我們若是和大師兄一樣鍛骨有成,嘖嘖,倒是有那幾分可能成為三大世家的門客,若是有朝一日能邁入內息層次,那就有機會成為客卿唉,這也就想想了”
魏岩聽完,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戴晟不繼續說下去了,記得最高應該還有供奉一說才是。
“倒是可惜大師兄根骨絕佳,但奈何年歲過大,內城那邊並不願招攬大師兄。”
“哦,年歲過大?”
“嗯,按照內城傳出來的說法,若是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邁入內息境,後麵就成就有限了。而大師兄已經二十八了,尚處在鍛骨境。”
還有這個說法?
魏岩點點頭。
這時,戴晟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衝著魏岩擺出了十字守門的架勢,笑著道:
“魏師弟,剛剛那廖公子和兩位師兄的切磋,看得我熱血沸騰,來,我們也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