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高華今年四十六歲,在金山鎮乾了半輩子,資曆老,處理起各種事務來經驗十足,在鎮裡人脈廣、根基深,就像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穩穩紮根在金山鎮這片土地上。
而曹文婷今年剛滿三十歲,來到金山鎮工作也才兩年時間。
雖說在資曆上比不上陳高華,但她勝在年輕有活力,思維活躍,點子多。
尤其是在如今大力提倡乾部年輕化的大環境下,她無疑是有著獨特的優勢,就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充滿了潛力。
如此一來,兩人各有千秋,究竟誰能接任鎮長之位,還真不好說,總之都存在著可能性。
也正是在這種微妙的競爭局勢下,曹文婷才會對引進徐老板投資金山鎮這事兒如此上心。
畢竟在當下,招商引資對於政府工作來說那可是重中之重,要是能成功引進徐老板來金山鎮投資,這絕對是她履曆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政績,在鎮長職位的競爭中,便能穩穩占據先機,勝算大增。
這麼一想,張向陽的心裡便豁然開朗了:“難不成是陳高華知道自己在招商工作方麵技不如人,就使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通過破壞曹文婷的招商成果,來搞掉她高升的籌碼?”
雖說這個法子著實卑鄙無恥,但從官場競爭的邏輯上來說,倒也能說得通。
畢竟在這個權力的角逐場上,為了上位,有些人可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張向陽想到這兒,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曹文婷,隻見她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勁,緊咬著嘴唇,似乎在心裡已經認定了是陳高華在背後搞鬼。
曹文婷像是察覺到了張向陽的目光,冷哼一聲,毫不顧忌的說道:“哼,要是讓我查出來這事兒真是陳高華乾的,他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張向陽的心裡一緊,趕忙把視線移回前方,小心翼翼地說道:“曹書記,這事兒現在還沒證據,萬一弄錯了……”
曹文婷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心裡有數!你彆在這兒跟我婆婆媽媽的,好好開你的車。等見到徐老板,你給我機靈點,要是再因為你說錯話辦錯事,搞砸了這事兒,我饒不了你!”
張向陽連忙點頭稱是,心裡卻暗暗叫苦。
這官場的水可真深啊,自己不過是個小科員,卻被卷入了這複雜的權力鬥爭漩渦之中,隻希望這次去市裡能順利解決問題,彆再節外生枝才好。
車子繼續朝著市區疾馳而去,可張向陽的心情卻愈發沉重,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又會是什麼樣的局麵。
就在張向陽思緒飄飛的時候,曹文婷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之前對張向陽的冰冷與刁蠻,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春日暖陽般的溫柔,聲音甜膩得仿佛能滴出蜜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得花枝亂顫,那模樣嫵媚動人極了,與剛才坐在後排陰沉著臉的那個冰山少婦簡直判若兩人。
張向陽從後視鏡裡偷偷瞄著曹文婷,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陣感慨:“原來這娘們也不是一直凶神惡煞的,她也有溫柔似水的時候,笑起來還真挺好聽。隻可惜啊,這溫柔和笑臉從來都不會衝著我來。”
這種感慨還沒在心頭消散,劉穎的那條破絲襪又猛地竄進了他的腦海。
尤其是劉穎在被發現後,不但毫無羞愧之色,反而還理直氣壯地將他羞辱了一番,說他沒本事,是個窩囊廢。
張向陽越想越氣,心裡就像堵了塊大石頭。
他忍不住暗自思忖:“這兩個女人對我的態度都這麼惡劣,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我沒錢沒勢嘛!難道我張向陽就注定要窩囊一輩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手握權力,讓這些看不起我的人都乖乖匍匐在我腳下,對我俯首稱臣!”
他的思緒紛飛,汽車一路疾馳,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市區。
張向陽見曹文婷一直不吭聲,也不告訴他具體要去哪兒,實在憋不住了,隻好硬著頭皮問道:“曹書記,咱們這到底去哪啊?”
果不其然,曹文婷那張嘴就跟連珠炮似的,瞬間開懟:“喲,這會兒倒是積極起來了?去哪兒還用得著你問嗎?我難道還得事事都跟你彙報?聽清楚了,去龍城大酒店!”
張向陽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暗暗罵道:“你特麼的要是早點說,我還用得著再問你嗎?這娘們也太特麼欺負人了!哼,要是哪天風水輪流轉,你落在了我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雖然心中火冒三丈,但他表麵上還得強裝鎮定,壓著火把車往龍城大酒店開去。
不多時,他就把車開到了龍城大酒店樓下。
張向陽剛把車停穩,正準備下車,就聽到曹文婷說道:“我剛才找了市裡的一個朋友幫忙做徐老板的工作,這種高端的場合,你就不用去了。”
張向陽一聽,心裡又是一陣窩火,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羞辱感頓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在心裡暗罵:“這個臭娘們,真是看不起人啊!不讓老子去更好,老子還不想去給你們端茶倒水,賠著笑臉伺候人呢!”
曹文婷下了車,又冷著臉回頭叮囑了一句:“就在這兒老老實實等著,彆亂跑。吃完飯,咱們還要連夜回去。”
她的話音剛落,“轟隆隆”一聲炸雷在天邊驟然響起,那聲音仿佛要將天空撕裂一般。
張向陽和曹文婷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隻見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烏雲密布,黑沉沉地壓了下來,仿佛一場傾盆大雨隨時都會瓢潑而下。
曹文婷隻是滿臉不屑地瞥了一眼天空,又瞪了一眼張向陽,然後轉過身去,扭著她那滾圓的屁股,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進了酒店,那背影看上去既傲慢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