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心裡不停地猜測著陳高華找自己的目的，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些，試圖讓自己更加冷靜，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未知局麵。
來到陳高華的辦公室門口，張向陽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裡麵傳來了陳高華的聲音。
張向陽推開門，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說道：“陳書記，您找我？”
陳高華坐在辦公桌後麵，看到張向陽進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笑著說道：“向陽啊，快坐，找你有點事兒聊聊。”
張向陽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依言坐下，等著陳高華開口。
陳高華見張向陽坐下，故意作出一副極為熱情的姿態，臉上堆滿了看似親切的笑容，開口問道：“向陽啊，你來咱們金山鎮參加工作多久了呀？”
張向陽心中警惕，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道：“陳書記，已經快四年了。”
陳高華微微仰頭，臉上露出一副感慨的神情，故作惋惜地說道：“哎呀，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眼，你來金山鎮工作都快四年了。我還記得你剛來那會兒的樣子，青澀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當時我就感覺你是個人才，心裡很是看好你的。可誰曾想，這四年過去了，你竟然還隻是個科員，彆說副科了，甚至連個股長都沒當上。你自己琢磨琢磨，這是什麼原因呢？”
張向陽雖然心裡麵對陳高華的目的猜了個大概，但並不確定他具體想乾什麼。
不過他清楚，陳高華這個老狐狸的葫蘆裡絕對沒有好藥。
於是，他故意表現得很低調，謙遜地說道：“陳書記，我想還是因為我能力不夠吧，還得繼續努力。”
陳高華聽了，立刻搖了搖頭，身體微微前傾，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是你能力不夠啊，向陽。你要明白，在這官場裡，光有能力可遠遠不夠。”
“你看看人家胡成偉，雖說他比你早一年來金山鎮，但人家早就是綜合科主任了。而且啊，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能提副鎮長。他為啥能進步這麼快呢？還不是因為有我在背後推他？而你呢，工作能力再強，但是分管領導不推薦你，那又有什麼用啊？”
“在官場，人脈和資源才是第一位的，至於工作能力，往往是排在最後的。這道理，你得明白啊。”
張向陽一聽，心裡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家夥是想挑撥離間，拉攏自己來了！
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故作認同地說道：“陳書記，您說的對啊！聽您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
陳高華見張向陽似乎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心中暗喜，覺得這事兒有戲。
他繼續趁熱打鐵，開始給張向陽畫起餅來：“向陽，我一直都挺看好你的，打從心底覺得你是個好苗子。你要是以後願意跟著我乾，我向你保證，不出三年，我一定推你做副鎮長！要是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兩年就能搞定！你想想，兩年後你就是副鎮長了，前途無量啊！”
陳高華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張向陽的表情，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心動的跡象。
張向陽心裡冷笑一聲，表麵上卻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陳書記，您這麼看重我，我心裡挺感動的。隻是啊，您也知道，我現在主要是跟著曹書記乾活，如果突然就投到您這邊來……您也清楚曹書記的那個脾氣，我怕她知道了會收拾我啊！”
聽了這話，陳高華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以後有我罩著你，她能把你怎麼樣？我還能讓她動你一根手指頭不成？”
隨即，陳高華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又說：“不過，我這兒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方案。”
張向陽心中一動，順著他的話問道：“什麼方案？”
陳高華的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說道：“你還是跟往常一樣，繼續跟著曹文婷。不過呢，曹文婷那邊有什麼舉動，你都要及時告訴我……”
聽了這話，張向陽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你個混蛋，這是擺明了讓我做叛徒啊！真特麼夠陰險的。”
陳高華見張向陽沉吟不語，知道他還在猶豫，便繼續賣力地畫餅：“放心，隻要你照做，跟著我乾，以後絕對虧待不了你，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了。”
為了把張向陽徹底拉攏過來，陳高華甚至還很露骨地說道：“你也知道，徐書記年齡大了，到下次換 屆就要退休了。如果我這次能順利當上鎮長，等到換 屆的時候，大概率就能順理成章地接任書記！到時候，你就等著跟我一路高升吧！吃香的喝辣的，都少不了你的份兒。”
張向陽可不是傻子，心裡清楚陳高華這麼說隻不過是為了哄他上鉤，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
如果非要在這兩人之間選一個領導跟著，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曹文婷！
雖然曹文婷的脾氣很臭，但她為人耿直，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不像陳高華，表麵笑嘻嘻，背後儘使陰招，是個十足的笑麵虎！
另外，張向陽心裡清楚，曹文婷以前不是沒有推薦過自己。
那時候，曹文婷看他工作努力，辦事也靠譜，有心提拔他，便向徐德山舉薦，卻被黨委書記徐德山輕飄飄地給否了。
徐德山給出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什麼時機不成熟，還需要再鍛煉鍛煉之類的話，總之就是不提拔自己。
如今，整個鎮上的人事大權都被徐德山死死掌握著，就像捏在手心的麵團，想怎麼揉就怎麼揉。
在這種情況下，彆說曹文婷在這方麵沒有多少話語權了，就算是陳高華，同樣也沒啥能說得上話的餘地。
這讓張向陽越發覺得，跟著曹文婷，起碼能圖個心裡踏實，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從背後捅了刀子，或者是推出去做了擋箭牌。
不過，為了穩住陳高華，他還是故意裝作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說道：“陳書記，這事兒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能不能考慮考慮？”
陳高華笑著說道：“當然可以考慮，這可不是小事，你慎重考慮也是應該的。但你要儘快給我答複，機會可不等人啊。跟著我乾，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張向陽故作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陳書記，我儘快給您答複。您這麼抬愛我，我肯定會認真考慮的。”
雖然張向陽還沒答應做自己的臥底，但陳高華已經按捺不住，急切地想要打探曹文婷的行蹤。
他目光盯著張向陽，看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你昨天跟著曹文婷去市裡了？你們乾什麼去了？”
聽到陳高華這話，張向陽不由得心裡一沉，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吐露半分實情。
可他腦子一轉，心裡琢磨著，與其什麼都不說，不如編些半真半假的內容告訴陳高華，說不定還能借此取得他的信任，為日後抓到他的把柄鋪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