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馮琳開車帶著女兒,來到了金山鎮。
她滿心都是對張向陽的感激,一心想著當麵道謝。
原本,她上午就打算前來,卻無奈被一些瑣事絆住了腳,直到下午才匆匆趕來。
走進鎮政府大院,馮琳客氣地向一位工作人員詢問:“同誌,請問你知道張向陽去哪兒了嗎?我找他有點事。”
那個工作人員聽到“張向陽”三個字,眼神瞬間閃過了一絲異樣,支支吾吾地說道:“呃……不太清楚。”
馮琳又問了幾個人,得到的要麼是含糊其辭的回答,要麼是乾脆搖頭表示不知道。
每個人聽說她要找張向陽,表情都古怪得很,仿佛張向陽是什麼忌諱的話題。
馮琳心中愈發納悶,暗自思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張向陽犯了什麼事嗎?怎麼這些人一聽我找他,都這樣遮遮掩掩的?”
就在馮琳滿心疑惑,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她抬眼望去,隻見宋磊騎著摩托車緩緩駛來。
馮琳趕忙迎上前去,問道:“同誌,請問你知道張向陽去哪兒了嗎?”
宋磊停穩摩托車,打量了馮琳一眼,問道:“你是誰啊?找他有什麼事?”
馮琳趕忙說道:“我是張向陽的朋友,有點事想找他。”
宋磊見馮琳一臉焦急,神情中滿是關切,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便沒有隱瞞:“張向陽啊,他之前負責劉屯村的扶貧項目,沒通過驗收,被發配到石縫村駐村去了。那石縫村可是全鎮最窮最偏僻的村子,位置偏遠得很,交通也不方便,你今天怕是見不到他了。”
馮琳聽了,心裡不由得一沉,急忙追問道:“是什麼扶貧項目?張向陽為什麼不給通過?你能簡單給我說說嗎?”
宋磊撓了撓頭,大大咧咧地說道:“這個項目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跟向陽共事這麼久,知道他為人正直,眼裡容不得沙子。既然他不給這個項目通過,那肯定就是這個項目不符合通過的要求,他肯定是堅持原則,按規矩辦事。”
馮琳秀眉緊蹙,滿臉的疑惑與不解:“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讓他去那個最窮的村子駐村呢?這明顯不合理啊。”
宋磊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很顯然,張向陽不給這個項目通過,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唄。你想啊,這項目要是通過了,背後指不定有多少好處呢。他這麼一攪和,那些人能樂意嗎?所以就想法子把他打發到石縫村去了,這不是報複是什麼。”
與宋磊分開後,馮琳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心急如焚,立刻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哥哥馮雲浩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馮琳的聲音裡瞬間爆發出了滿滿的憤懣:“哥,你知道嗎?向陽被發配到一個什麼石縫村駐村去了!我今天來鎮裡找他,結果鎮政府的人一聽到我問張向陽,一個個都諱莫如深,啥都不肯說。”
“我後來好不容易才了解到,張向陽是因為沒有給一個扶貧項目通過驗收,才被打擊報複的!這也太過分了!”
“哥,向陽是個好人,他肯定是堅持原則才沒讓那項目通過,怎麼能這樣對他!你一定要還向陽一個公道啊!”
電話那頭,馮雲浩的聲音沉穩而溫和:“妹妹,你放心,哥哥不會坐視不管。我會先了解清楚具體情況,然後給張向陽一個公平的對待。”
馮琳聽哥哥這麼說,心裡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哥,那就拜托你了。向陽是個好人,之前他救了安安的命。我實在不忍心看他被這樣不公平地對待。”
“嗯,你彆操心了。這事兒交給哥來處理。”
馮雲浩安慰道。
掛了電話,馮琳看著女兒,輕輕歎了口氣:“寶貝,咱們先回家,張叔叔不會有事的。”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而此時,遠在石縫村的張向陽,正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解村子情況的工作中,絲毫不知因為自己的事情,在鎮裡乃至縣裡,已經悄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馮雲浩放下電話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深知基層扶貧工作的複雜性,一個項目沒通過驗收,背後或許有著諸多原因,絕不能簡單地就將乾部發配偏遠鄉村。
他決定先讓秘書去了解一下張向陽扶貧項目的詳細情況,以及此次被發配背後的具體緣由。
秘書很快行動起來,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信息。
與此同時,馮雲浩坐在辦公室裡,思考著如何既能公正地處理此事,又能給基層乾部們傳遞一個正確的信號,讓大家知道隻要真心為百姓做事,組織是不會虧待他們的。
而在金山鎮,徐德山還不知道,因為他對張向陽的態度,即將引發一場不小的波瀾!
……
宋磊離開後,張向陽在李二虎的陪同下,開始了在村子裡的走訪。
他們首先來到了村頭大爺王家。
王大爺年逾古稀,背已駝得厲害,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溝壑。
看到張向陽和李二虎,他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了一抹好奇。
張向陽微笑著走上前,親切地說道:“大爺,我是鎮上派來駐村的乾部張向陽,來跟您聊聊,了解下咱村子的情況。”
王大爺緩緩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唉,有啥好了解的,咱這村子窮了一輩子咯。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和小娃娃,地都快種不動嘍。”
張向陽環顧四周,屋內陳設簡陋,幾件破舊的家具東倒西歪,屋頂還有幾處透光的地方。
他心中一陣酸楚,問道:“大爺,那您家平時收入主要靠啥呀?”
王大爺無奈地說道:“就靠種那幾畝薄田,收成好的時候,賣點糧食,換點錢勉強糊口。要是遇上災年,那就隻能挨餓咯。”
這時,一旁的李二虎補充道:“張乾部,您不知道,村裡像王大爺這樣的情況太多了。年輕人為啥出去打工?還不是因為在家裡實在掙不到錢,待不下去啊。”
張向陽沉思片刻,又問道:“大爺,您覺得咱村子要想富起來,最大的困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