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和蘇瑾直奔後園“三角銅流井”。隻見井口覆蓋的石板從中裂開一道大口子,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正從裂縫中不斷冒出,周圍的草木都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蘇瑾的監測儀器早已報警,屏幕上,代表靜磁場和18hz次聲波能量的曲線,如同失控的野馬,再次飆升至前所未有的峰值!甚至超過了最初爆發時的水平!整個宅院的能量場處於狂暴的沸騰狀態!
“能量反撲!比之前更強!”蘇瑾臉色慘白,手指飛快地操作儀器,“導引樁還沒部署,舊的‘銅流井’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強度的能量衝擊!它被‘撐爆’了!”
“是人為的!”楊睿蹲在裂開的石板旁,眼神銳利如鷹。他用手抹開裂縫邊緣的冰霜,在潮濕的泥土上,發現了幾點暗紅色、尚未完全凝固的、散發著淡淡腥氣的痕跡——是血!不是人血,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像是某種混合了朱砂和特殊物質的邪異穢血!
“有人用汙穢之物汙染了‘泄煞口’!”楊睿的聲音冰冷刺骨,“這穢血蘊含的負能量和混亂信息,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倒了一瓢冷水,徹底激怒了地下那股剛被引流、尚未平複的能量!引發了更狂暴的反噬!啟明的症狀加重、玻璃碎裂、燈光閃爍,都是這股狂暴能量衝擊的結果!”
“是誰?!”陳伯鈞雙目噴火,瞬間想到了一個人,“陳仲豪!還有那個裝神弄鬼的老道!隻有他們昨天來過!還心懷不軌!”
就在這時,管家氣喘籲籲地跑來,手裡拿著一個被踩碎的手機:“老爺!在後牆根撿到的!是……是二少爺身邊那個跟班的!上麵還沾著點紅漆似的東西!”
證據確鑿!陳伯鈞怒發衝冠,立刻就要打電話叫人。
“陳老板!稍等!”楊睿卻攔住了他,神色異常凝重,“現在抓人不是第一要務!當務之急是救人平煞!啟明少爺和老夫人的情況非常危險,必須立刻壓製這股狂暴的能量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從隨身的工具包最底層,取出了一個用厚實黃綢包裹的長條形物體。他一層層揭開黃綢,露出了那麵祖傳的青銅羅盤。
古樸的羅盤在狂暴的能量場中,天池內的磁針如同風車般瘋狂旋轉,發出急促的“嗡嗡”聲,整個銅盤都在微微震顫,仿佛隨時要掙脫楊睿的手掌!
“楊睿,你要做什麼?”蘇瑾看著那劇烈反應的羅盤,心頭湧起強烈的不安。
“用它!”楊睿的眼神異常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決絕,“這羅盤,不僅僅是測量工具!它是楊家形勢派真正的傳承之物!其核心材質和符紋,本身就具有極強的‘場穩定’和‘導引錨定’作用!祖父臨終前緊握它,恐怕不隻是留念,更是在警示我它真正的用途和……代價!”
他捧著嗡鳴震顫的羅盤,大步走向後園那狂暴的能量核心——裂開的銅流井。狂暴的磁場讓他的頭發微微豎起,刺骨的寒意和低頻的嗡鳴衝擊著他的感官。
“楊睿!危險!”蘇瑾失聲喊道,儀器顯示井口附近的能量強度已經達到了足以瞬間使人昏厥甚至致命的程度!
楊睿恍若未聞。他停在距離裂縫三步遠的地方,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那是祖父臨終前反複吟哦、他以為隻是囈語的幾句拗口歌訣。同時,他雙手以一種極其複雜、充滿韻律感的手勢,在羅盤上方虛空劃動,仿佛在勾勒某種無形的符印。
隨著他的動作,那瘋狂旋轉的羅盤指針,旋轉速度竟然開始……減緩!雖然依舊震顫劇烈,但旋轉的軌跡逐漸變得有序,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約束!更令人震驚的是,羅盤本身開始散發出一種肉眼難以察覺、但儀器卻能捕捉到的、柔和的、穩定的淡金色輝光!
這股淡金色的輝光如同一個無形的罩子,緩緩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狂暴飆升的磁場曲線如同被一隻大手撫平,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落!那刺耳的18hz次聲波尖峰,也在頻譜圖上迅速衰減!裂開的銅流井口,噴湧的寒氣明顯減弱!
整個宅院狂暴的能量場,竟被這麵小小的羅盤,硬生生地壓製、撫平了下來!燈光停止了閃爍,刺骨的寒意消退,儀器上那令人心悸的峰值曲線,重新落回了安全區域!
陳啟明房間裡的嘶吼聲也漸漸平息,變成了虛弱的呻吟。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蘇瑾。她看著儀器上那不可思議的數據變化,看著楊睿捧著羅盤、閉目凝神、仿佛與某種宏大力量溝通的側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絕不是已知的科學原理能解釋的!這羅盤……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能量場終於被暫時穩定在可控範圍時,楊睿緩緩睜開了眼睛,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仿佛消耗了巨大的精力。他手中的羅盤,嗡鳴和震顫也停止了,磁針穩穩地指向北方,但那古樸的銅質表麵,似乎比之前更加……幽暗了一些?
“暫時……穩住了。”楊睿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他看向震驚的陳伯鈞和蘇瑾,眼神複雜,“但這隻是權宜之計。羅盤的力量不能濫用,也支撐不了多久。必須立刻部署我們優化的‘導引樁’!真正的根源不除,下一次爆發……羅盤也未必壓得住。”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麵承載了家族秘密和祖父遺誌的羅盤,又想起玄真道長離去時那貪婪的目光。危機暫時解除,但更大的風暴,似乎正隨著這麵羅盤展現出的真正力量,悄然降臨。陳仲豪和那個邪道,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這麵羅盤所隱藏的秘密,恐怕比老宅的地煞,更加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