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全場將士差點就炸鍋了。
前任皇帝為什麼會被乾掉，還不是因為自己作大死，沒錢給撫恤金不說，繼續拉壯丁加稅，還要把大貴族們消消樂，這才被一眾大貴族抓到機會趁機掀翻，反殺全家。
你伯利亞斯基家族也搞這個？
幸好，張山並不是真的玩火，他舉起一疊硬質紙放在在自己臉龐邊上，趕忙說了下一句：“作為交換！諸位每人會獲得一張地契！”
咦咦咦？
還沒來得及暴怒的將士驀地愣住了。
等等，這位王子殿下說什麼？
地契？
拉西亞帝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農業國，十多年前還是一個遍地是農奴的落後封建國家，工業革命的成果從未被大部分國民所享受到。
人民對土地的渴望，可謂是根深蒂固的！
要知道，前不久還是幾百盧布買一條人命的時代，突然上位者拿出一疊地契說這是買命錢，士兵們全傻了。
一時間，巨大的軍營鴉雀無聲，每一個將士下意識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這位王子殿下接下來說什麼。
“眾所周知，伯利亞大公國沒什麼錢。國庫也沒有多餘的資金發放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天量撫恤金。我跟紅塔州和布裡亞國的貴族們打了個商量，以巴羅夫斯克領的封地跟他們交換。獲得了數塊巨大的封地。”
“由第八師開始，每個陣亡將士會根據軍銜，獲得至少五百平方丈的土地（1平方拉西亞丈=4552平方米）。”
“這塊土地永久屬於陣亡將士的家屬，隻需要每年向領主和教會各繳納一份【什一稅】，並在戰時為公國至少貢獻一個男丁參軍，剩下的產出，全歸土地所有者……”
“同時，獲得各種英勇勳章，以及晉升的軍官同樣會根據戶籍獲得一塊土地，具體獎勵數字等一下會在軍營公告牌上公布。”
“儘管這次防守紅塔市的任務大家大概是九死一生，但我不建議大家輕易拋棄自己寶貴的生命。因為活下來的人會根據戰鬥表現，至少官升一級。更高的軍銜意味著更好的待遇與獲得更大的土地……”
話說到這，第八師的將士們已從懵逼狀態，變成呼吸急速，進而越發狂熱了。
他們心底的熱血化作激流，一股腦地湧上腦海，最終化作一句無比嘹亮的口號——
“烏拉！”
“烏拉！”
“烏拉——”
歡呼聲直衝雲霄，久久不息！
對於立誌保家衛國的士兵來說，這就是最完美的獎勵。
張山這一手直接點燃整個師的戰意，更是為其它附屬國打了個樣。
沒辦法，紅塔州距離北方那些汗國還是有點遙遠，對各個汗國的頭人來說，還不至於有切膚之痛。
看在敵人凶殘屠戮同胞的份上，他們會有比較堅定的立場和戰鬥意誌，但距離真正的拚命，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說到底整個遠東跟賽裡斯相比，還是缺少真正的切膚之痛。要知道在上次的帝國內戰中，哥薩騎兵開了個很壞的頭。他們的燒殺搶掠，四處禍害女人，跟今天的亞馬托人在蘭烏德乾的似乎沒什麼不同。
好些哥薩騎兵部族打的還是現任皇帝康斯坦丁的旗號，事後也沒受到任何的懲罰。
都他媽怪皇帝把貴族的信譽透支到一百年後，張山不得不下重藥。
除非遠東遭遇某些極端事件，比如一場誇張的屠城。
唯有這種震撼整個民族的誇張屠戮，才會激起整個民族的血性與仇恨，跟敵人不死不休。
張山如今這一手等於是開出了伯利亞斯基家族的價碼【土地】。
那地從何來？
當然是那些被亞馬托人暗殺坑慘了的家族。
這次大規模暗殺並不隻是針對伯利亞一家，而是所有邊界州國全部有份。
根據事後統計，遠東近一半貴族被波及。受害者當中，三成家族直接失去所有男性繼承人，四成沒有成年男性可以出來主事。
好比伯利亞斯基家族下一代裡還能剩個老三，已經算是幸運。
這種封建製度裡，封臣對主君可以不納稅，但封臣是有軍事義務的。
國戰一開，封臣必須派出自家嫡係男丁率領大軍回應主君的召喚。
現在男丁繼承人要麼死絕，要麼未成年，這種悲催的貴族家庭在拉西亞貴族法則裡，多半要被吃絕戶的。
張山某種意義上也是吃絕戶，不過他手段之溫柔，連最挑剔的貴族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他用伯利亞斯基家族靠海的封地跟布裡亞、紅塔、濱海等地方的貴族置換封地，而且比例往往超過十比一。
即便如此，好多貴族背地裡隻能說一句‘安德烈王子慷慨’。
為什麼？
整個拉西亞民族為了一個出海口，可謂魔怔似的打仗打了幾百年。
好多貴族幾代人都沒見過什麼是大海。
為了一條海岸線，彆說十比一，哪怕是一百比一他們都願意換。畢竟好多貴族的封地就特麼是一塊常年冰封的不毛之地。
這幾個邊境州的貴族們被亞馬托人暗殺禍害得最慘，也確實無法履行貴族派出男丁追隨主君征戰的軍事義務。
張山這麼乾，她們還要謝謝張山呢。
孤兒寡母沒被沒收封地，還轉到海邊那種好地方，外頭有皇帝的艦隊罩著，這樣的主君，往上數三百年都特麼是明君。
至於張山給士兵分田地，落在貴族眼裡就更簡單了——伯利亞斯基家族發狠了。眼看現在這批貴族不頂事，果斷開放上升通道，在民間選拔一批新的功勳貴族出來。
士兵歡呼，貴族沒意見，理論上虧的隻有伯利亞斯基一家。
事實真是如此嗎？
對於這事，張山那便宜老爹嚴正地問過他。
他一句話就把老爹後續的話噎回去了：“足足38萬平方公裡，緯度更低、擁有眾多不凍深水港的土地，它不香嗎？”
不凍港？
一堆不凍的深水港？！
這句話對於拉西亞貴族來說，堪稱絕殺！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因為兄長暴斃而突然展露才能的好大兒的實力是否能配上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