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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翡翠鐲上的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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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朱門裡的光影與街角的傳單

清晨七點的陽光斜斜地照在靜遠齋的朱漆大門上,銅環上的綠鏽在光線下泛著幽光。我攥著樓盤傳單站在巷口,看著穿藏青色旗袍的蘇曼卿從黑色賓利上下來,珍珠項鏈在頸間晃出溫潤的光。

她的指甲塗著豆沙色的甲油,與旗袍的盤扣顏色正好呼應。推開畫廊門時,門上的銅鈴輕輕作響,穿灰布褂子的老管家早已候在門口,接過她手中的古董包 —— 包上的翡翠搭扣綠得像深潭,上次在珠寶店見過同款,標價夠我買套小公寓。

上周暴雨,我躲在畫廊的門廊下避雨,正撞見蘇曼卿接待外賓。她用法語談論著牆上的傅抱石真跡,指尖夾著支細長的女士香煙,煙灰落在明代青花瓷的煙缸裡,動作優雅得像幅流動的畫。外賓豎起大拇指說 “oût ieable“(蘇女士,您的品味無可挑剔),她隻是淡淡一笑,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從容。

畫廊的玻璃窗擦得一塵不染,裡麵掛著的水墨畫氤氳著仙氣。路過的老太太說:“這蘇家三代人守著這畫廊,光是牆上那幅張大千,就值半個江城。“ 我摸了摸口袋裡被雨水泡軟的傳單,“首付 20 萬“ 的字樣模糊不清,突然覺得自己像粒被風吹到朱門前的塵埃。

傍晚收攤時,林小滿舉著手機給我看新聞:“蘇曼卿又捐了三十幅畫給美術館,你看她站在市長旁邊,多氣派。“ 照片上的她穿著米白色香奈兒套裝,珍珠耳環在閃光燈下亮得像星子,可我總覺得那笑容像畫上去的,沒什麼溫度。

回去的路上,我繞到靜遠齋後巷,看見老管家在倒垃圾,裡麵混著沒吃完的燕窩粥,瓷碗碎了個角,看著比我家的飯碗還精致。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住在那樣的房子裡,每天和名畫打交道,不用為房租發愁,該是什麼滋味?

後頸的麻意襲來時,我正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窗外的月光把晾衣繩上的襯衫照得發白,像極了蘇曼卿旗袍上的盤扣。

二、錦繡下的傷痕

再次睜開眼時,雕花梨木床的頂帳垂著流蘇,絲絨的穗子拂過臉頰,像羽毛搔癢卻帶著涼意。我抬手想撥開,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先一步撞上床頭櫃,“叮“ 的一聲脆響 —— 這鐲子綠得能滴出水,通透處能看見裡麵的棉絮,上次在拍賣行見過同款,標價夠買下我掃街三年的所有樓盤提成。

窗簾被傭人拉開道細縫,晨光斜斜地切進來,落在波斯地毯的蘭草紋樣上。金線繡的草葉在光線下浮動,像活過來似的。牆上的西洋鐘敲了八下,黃銅鐘擺的撞擊聲沉悶如鼓,震得太陽穴發疼。穿灰布褂子的傭人捧著套月白色旗袍進來,盤扣是顆顆圓潤的珍珠,她的指尖不敢碰到衣料:“夫人,英國拍賣行的人九點到,您要的南洋珠項鏈在紫檀盒裡。“

我這才驚覺,自己變成了蘇曼卿。

穿旗袍時才發現,領口的盤扣要從下頜骨一粒粒扣到腰間,每粒珍珠都像顆小石子硌著皮膚。第三粒扣到鎖骨處時,呼吸突然變重 —— 領口收得像道鐵絲,勒得喉嚨發緊。“夫人,這是老夫人特意讓人改的領口,“ 傭人在旁邊低聲說,“她說上次您接待日本客商時,領口敞了半寸,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鏡子裡的女人眼角有細紋,被遮瑕膏蓋得淺淺的,化妝師說 “要用最淡的色號,顯端莊“。口紅是固定的豆沙色,三年前有次塗了正紅去看畫展,婆婆當場摔了茶杯,骨瓷碎片濺在我手背上:“蘇家的媳婦要的是端莊,不是當戲子!“

梳妝台的紫檀木盒裡,鴿血紅戒指躺在暗紋絲絨上,像滴凝固的血。這是丈夫送的唯一禮物,那年他為了吞並城西的 “墨韻閣“,需要我父親在文化局的關係,新婚夜卻把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你我各取所需,彆談感情。“ 他三年前突發腦溢血去世,我摸著戒指內側 “曼卿“ 的刻字,突然想念我那枚磨掉漆的銀戒指 —— 林小滿送的生日禮物,內側被我刻了個 “周“ 字,戴在手上暖烘烘的,冬天還能捂熱了揣進兜裡。

英國拍賣行的人帶來幅傅抱石的《觀瀑圖》,裝在錦盒裡,打開時油墨香混著黴味撲麵而來。我用十倍放大鏡對著提款看了半晌,“抱石“ 二字的捺筆收得太急,筆鋒轉折處有破綻 —— 是贗品,仿得極像,連紙的做舊都用了古法。為首的金發男人遞來白手套:“蘇女士,您先生生前和我們老板是摯友,這畫您收了,以後盧浮宮的特展名額優先給您。“ 他推來的合同上,價格標得比真跡還高百分之二十。

我想起丈夫臨終前抓著我的手,氧氣管裡的氣泡咕嘟作響:“守住靜遠齋,哪怕 用點手段。“ 筆落在簽名處時,墨汁暈開個小點,像顆沒掉的眼淚。老管家在旁邊掀開賬本,泛黃的紙頁上記著:“民國二十三年收張大千贗品一幅,充門麵““2005 年收齊白石蝦圖仿作,抵賭債 “。他指著庫房的方向:“ 夫人,裡麵還有三幅,都是前幾年為了撐場麵收的。“我抬頭看見牆上“ 誠信為本 “ 的匾額,是祖父親筆寫的,此刻金字在陽光下晃眼,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中午的家宴設在偏廳,紅木圓桌能坐二十人,今天卻隻坐了三個。小叔子蘇明遠嚼著南非鮑魚,油汁順著嘴角流到阿瑪尼襯衫上:“嫂子,城西的分店該給我了吧?我兒子要去劍橋,總不能讓他跟你似的,守著這破畫廊當老姑娘。“ 他掏出份親子鑒定摔在桌上,紙頁濺了湯漬:“老爺子當年在蘇州納的外室,就是我媽。這畫廊,有我一半!“

我握著銀質筷套的手在抖,筷尖的魚翅掉到桌上。婆婆在樓上佛堂念佛,木魚聲敲得心煩,每聲都像打在我太陽穴上。二十年前她把我推進這樁婚事時就說:“蘇家的女人要能忍,你看我忍了你公公三十年,不也過來了?“ 現在想來,忍字頭上那把刀,早就順著脊椎插進了心裡 —— 上個月體檢,醫生說我有嚴重的抑鬱症,開的藥被婆婆扔進了垃圾桶:“我們蘇家丟不起這個人。“

下午給紐約的女兒打電話,她的哭聲透過聽筒鑽進來,混著鋼琴走調的雜音:“媽,他又打我了,就因為我沒陪那個收藏家喝威士忌。“ 我盯著鋼琴上她小時候的照片,穿著白色紗裙彈《致愛麗絲》,獎杯上的光比現在亮多了。“忍忍,“ 我說,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他能幫你在卡內基開獨奏會。“ 這是當年婆婆教我的話,現在竟原封不動傳給了女兒。掛了電話,發現珍珠項鏈的搭扣鬆了,珠子滾落在地毯上,一顆鑽進沙發縫,像斷了線的淚。

兒子發來郵件時,我正在給張大千的《潑墨山水》撣灰。附件是張合影,他和男友站在舊金山的彩虹旗遊行隊伍裡,舉著 “愛無性彆“ 的牌子。正文隻有一行字:“媽,把靜遠齋過戶給我,不然我就公開出櫃。“ 我想起他十歲時躲在儲藏室畫畫,畫的貓咪有翅膀,他說 “想當童話畫家“,我卻把畫撕了:“藝術家養不活自己,學建築!“ 現在他要的不是畫廊,是裡麵的錢 —— 上個月他男友的奢侈品店虧了三百萬。

傍晚獨自在私人美術館看畫,落地窗外的天色暗下來,張大千的《潑墨山水》在射燈下泛著幽光,墨色濃得像化不開的愁。儲藏室的角落藏著幅油畫,是我二十五歲時偷偷畫的:穿粗布裙子的姑娘在田野裡跑,辮子上綁著紅繩,陽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婆婆說 “小家子氣,丟蘇家的臉“,把它鎖了三十年,畫框上的銅件都生了綠鏽。我用袖口擦去玻璃上的灰,突然很想念掃街時的陽光,曬得皮膚發燙,卻比這美術館的暖氣暖得多 —— 至少那陽光想照哪裡就照哪裡,不用看誰的臉色。

後頸的麻意襲來時,我正站在畫廊的天井裡。老管家在澆蘭草,噴壺的水珠落在葉片上,亮得像碎鑽。巷口傳來環衛工的吆喝聲,他推著車經過,車鬥裡的鐵簸箕叮當作響,嘴裡哼著跑調的《茉莉花》。我看著他從保溫桶裡掏出饅頭,就著塑料袋裡的鹹菜吃得香,突然羨慕起他 —— 他為生計奔波,累卻能在路邊曬太陽;我守著萬貫家財,卻連喜歡誰、穿什麼、說什麼的權利都沒有。

原來朱門裡的錦繡,不過是更精致的枷鎖。那些外人羨慕的珠光寶氣,早就在日複一日的忍耐裡,磨成了紮進肉裡的刺。就像此刻手腕上的翡翠手鐲,看著溫潤,碰一下,才知道有多涼。

三、塵埃裡的暖意

再次醒來時,出租屋的窗戶糊著層薄霜,陽光照進來像層紗。我摸了摸脖子,沒有珍珠項鏈的勒痕,隻有件洗得發白的棉線衫,領口磨出了毛邊,卻舒服得像沒穿。

手機在枕頭底下震動,是林小滿發來的:“今天做了紅糖發糕,給你留了兩塊,熱乎的。“ 我光著腳踩在水泥地上,冰涼的觸感讓人清醒 —— 這才是我的生活,不精致,卻踏實。

穿外套時,發現口袋裡還揣著昨天的傳單,邊角卷得像隻蝦。路過靜遠齋時,蘇曼卿正送客人出來,珍珠項鏈在陽光下晃眼。她對著我這邊看了一眼,眼神裡的疲憊像蒙了層灰,和我穿越時看見的一模一樣。

“小周,發傳單呢?“ 巷口的早餐攤老板笑著遞來杯豆漿,“昨天蘇老板的管家來買油條,說她多少年沒吃過這口了。“ 我接過豆漿,熱氣熏得眼鏡片發白,突然明白,再精致的燕窩,也抵不過油條蘸醬油的香。

到了麵包店,林小滿正把發糕擺上蒸籠,白霧騰騰的。“看新聞了嗎?蘇曼卿把靜遠齋捐給國家了,“ 她指了指手機,“說要去鄉下畫畫。“ 照片上的她穿著藍布衫,頭發挽成髻,沒戴珍珠項鏈,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真。

“周哥,昨天那個客戶定了臨江苑的房,“ 小張的電話打過來,聲音裡帶著雀躍,“提成夠你換輛新電動車了!“ 我笑著說 “好“,掛了電話,咬了口紅糖發糕,甜絲絲的暖意從舌尖淌到心裡。

傍晚掃街時,又路過靜遠齋,朱漆大門上掛著 “閉館整修“ 的牌子。老管家在門口貼通知,說蘇女士去了皖南寫生。我對著緊閉的門揮了揮手,像在跟老朋友道彆。

風卷著傳單的邊角,嘩啦啦地響。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牢籠,有人困在朱門裡,有人奔在塵埃裡。重要的不是籠子的材質,是你能不能在裡麵找到透氣的窗 —— 就像我能在被拒絕三十次後,收到一張肯定的訂單;她能在守了三十年畫廊後,拿起畫筆走向田野。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去給客戶送合同,要去吃林小滿的新做的蔥油餅,要繼續在街頭發傳單。或許還會穿越,或許不會,但我已經懂得,真正的自由從不在彆人眼裡,而在自己心裡 —— 是能穿舒服的衣服,吃喜歡的食物,為想要的生活拚儘全力,哪怕平凡,也活得熱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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