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亂由上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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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出少年,燕趙自古多英雄。

顏良、文醜、張郃、高覽,一個個俠肝義膽名震天下,常山趙子龍更是威震八方美名遠揚。然而,在趙子龍的故鄉,有一個改寫東漢曆史的草莽豪傑褚燕,在趙子龍英雄埋名苦尋明主的時候,早已經聲名鵲起。

褚燕就是張燕,黃巾軍起義領袖。張角、張寶、張梁、張燕、張牛角、張曼成,曆史上響當當的黃巾六張。

黃巾起義動搖了東漢的根基,諸侯爭霸天下,互相兼並,進而形成精彩的長達半個多世紀的三國演義。

黃巾起義精彩的一瞬,草莽英雄也如美麗的曇花一現。然而褚燕憑借他的卓絕才能,在紛亂的戰爭年代如趙雲一樣常勝不敗,封侯拜相,封妻蔭子,令人驚歎。

褚燕為什麼改名張燕,黃巾起義後又追隨了誰,為什麼《三國演義》之中出現的少,他的傳奇故事還得從昏君漢桓帝開始。

夕日斜掛在老櫟樹樹冠上,將整個天空染得血紫,那麼刺眼,那老櫟樹默默注視著,注視著這宮闈的故事,不帶一絲微笑。

東出蒼龍,西嘯白虎,北走玄武,南競朱雀,那殿高三丈陛高一丈的德陽殿與天相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漢桓帝劉誌身在黃貴之中並不感到幸福,他覺得整個皇宮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那一道道鋒利奸詐詭異和婉的目光令他感到窒息。

餐幾、臥榻、朝堂、甚至苑囿之內都不得安生,嬪妃、宮女、太監,甚至高牆腳臥著的貓都散發著詭異的目光。

漢桓帝覺得自己好像赤條條的沒穿什麼衣服,沒有絲毫的隱私可言。

假如那鼠洞無限擴大,或者自己有縮身之功,定會鑽進樹洞不出來,做個老鼠也比做什麼天子好。

什麼陛下,什麼無上榮耀,什麼至高無上,那都是史書上寫的屁話,自己就是一個傀儡,不如一個螞蟻自由。

劉誌不由得想起過去的童年生活。

冀州蠡吾國蠡吾侯的那段日子實在自由,像風像雲像灑脫的野馬駒子,可以儘情在原野嗅嗅花的芬芳。

可以在小河旁邊躺著聽魚兒嬉戲的聲音,可以坐著梳理自己的發髻。那河水清晰得可比銅鏡,自己嘴角的痣就能看得清。

可以高聲闊論,可以闊步徜徉,可以吃著蜜桃吧嗒吧嗒嘴巴,也可以隨侍從於山花之間尋覓蝴蝶。

山林之中多蝴蝶,還有會唱歌的小鳥,這裡沒有老虎呼嘯,沒有熊出沒,有的是灑脫和隨性。

而且,身邊總跟著自己的侍從劉安,那是他的遠輩叔叔,雖然比他大二十來歲,但是他的最親密最信任的人。

“叔父,我以後做了皇帝,一定封你一個大大的官爵!”

這時,劉安會呆呆地盯著他,又凝望著遠方的天空不說話,那漢質帝的兄長很多,有本事有能力的又不少,怎麼會輪到劉誌呢?

再說天子才九歲,與劉誌同齡,離薨還遠著呢!

“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的話,我要封你一個大大的官!”

劉安嚇得不再說話,這做皇帝哪是你說了算,讓質帝聽見了,那不得死路一條。

再說,梁與劉共天下,這天下姓梁的說了算。

順帝不順,三十歲駕崩;衝帝真衝,三歲不明不白就死了;質帝就是人質,那主完全就是梁家做了。

萬萬沒有想到,忽有一日質帝薨,傳說是吃了梁冀的毒餅。

梁冀為什麼弑君,傳說是質帝說了他的壞話,說他是跋扈將軍,那梁冀就在餅裡下毒。

那梁冀真是罄竹難書。

這天子的寶座到底花落誰家呢?

劉誌對劉安說:”我又不想當皇帝了,誰當了天子誰倒黴!”

梁冀也拿不出注意。

又忽有一日,曹騰突然拜訪乖氏侯。

那曹騰與梁冀商量,說什麼清河王劉蒜為人嚴明,如立其為帝,恐難保平安,但立劉誌,則可以長保富貴,這不明擺著欺負自己年幼嗎?

劉誌的譖語成真,糊裡糊塗就上了架,劉誌感到驚恐不已,他恐怕又成了下一個衝帝,下一個質帝。

以往的以往像洛河的水那麼清晰,但回不去了,時光那麼的無情,那麼的身不由己。

“母親,我不想當皇帝,這裡多好啊!”

“不許亂說,汝有天子之相,乃真龍轉世,怎能隨性而為!”母親睥睨了他一眼。

“我真得不想當皇帝,當皇帝有什麼好玩的,又不能捉蝴蝶!”

“天子,天子,天之驕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還談什麼蝴蝶?”

“那皇宮有蝴蝶嗎?”天真的劉誌問。

母親莞爾一笑:“有,皇宮的蝴蝶多著呢!”

劉誌臉上的清韻迅速鋪展,紅雲蕩開,他忽地笑了。

登基大典開始,母親卻沒有跟隨,跟著他的是皇太後梁妠。

劉誌一點都不喜歡,名為妠,實際上是女人的內褲,那臉色陰沉,耷拉地像破尿布,大權還不是在哥哥梁伯卓手裡。

梳洗打扮,龍袍加身,冕旒戴上,朱、白、蒼、黃、玄,五彩的繅編製的旒在眼前晃來晃去,玉珠摩擦他的臉,使他數不清殿前的台階。

龍椅剛剛坐下,氣喘未定,左右侍女把雉羽宮扇輕輕一合,就像蝴蝶的兩個翅膀。

劉誌想抬頭望望,玉珠輕微的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有點童年的味道,劉誌有觸摸珠子的想法。

劉誌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偌大的蝴蝶,那大扇子就像一雙翅膀,萬一掉下來還得砸自己的頭。

“姐……”

劉誌斜看一旁的侍女,想給人家說話。侍女的雲鬢兩邊微傾,也如蝴蝶振振欲飛。

旁邊的梁皇後睥睨了他一下,把他的尿快逼了出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內排山倒海,聲勢如宏,把劉誌嚇了一跳,腿都戰栗起來,他不敢看台下的大臣,黑壓壓的,嚇得差點哭出來。

這種陣勢他從來沒有見過。

“眾……愛卿平……身……”

梁太後紅唇烈焰,微微啟動。

劉誌也想把太後吩咐的話重複一遍,就聽見一個大漢在台下高呼:“陛下,該封賞了!”

那大漢身高八尺有餘,鳶肩豺目。說白了就是:岔開胳膊就像老鷹振翅,雙目圓睜就像豺狼獵物。

這哪裡是人,簡直就是怪獸,這想必就是梁冀。

“叔父,叔父……”劉誌張望著尋找劉安的影子。

那梁冀撇著的大腿來回晃動,胡子拉碴,如豪豬的刺;目光如炬,仿佛能把他的龍椅點燃,驚得劉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不敢看他的眼。

“該論功封賞了,陛下!”

“史書上不是說大臣不能正視皇帝嗎,你這是譖越,是犯上,我想殺了你,我長大了……”

“陛下!”

“大將軍……大將軍……說了算……”

那乖氏侯梁冀撇撇嘴,對大漢天子的話有點不屑,他看都不看漢桓帝一眼。

桓帝劉誌看了看梁太後,梁太後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梁冀有功,封大將軍,世襲乖氏侯,食邑五千戶……

封梁不疑為潁陰侯,封梁蒙為西平侯,梁胤為襄邑侯……

封曹騰為河內亭侯……”

劉誌的喉嚨就快吐了出來,他看看梁太後,封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沒有自己的叔父劉安呢?”

“劉安護駕有功,封監冶謁者,往冀州中山國任職!”

劉誌幾乎眩暈,這哪裡是升遷,這不明擺著遠謫嗎?

“叔父啊叔父!”劉誌這才覺得自己就是上架的鴨子不由自己。

這哪裡是自己當皇帝。

自己還得學乖點,桓帝突然想起了質帝的結局,他嚇得不敢吃餅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明哲保身,不如把權力全給了你,如你的願望!

劉誌又賦予梁冀更多的特權。

入朝不必趨行,允許佩劍著履,覲見時不必自稱姓名;十天進宮一次,處理、評議尚書所奏的事務。

這天下就是梁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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