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和了語氣：“錦鸞，你不是要讓我陪你玩麼？那你說，玩到什麼時候才讓我走？”
“先來我府上玩玩。”錦鸞沒回答我，高興地拉住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我自己能走。”甩了幾次甩不開他的手。
沒走多久，竹林中便出現了一座古代人家的府邸，門頭上鎏金的三個“雯華府”大字，錦鸞剛走到門前，大門自己便開了，我剛跨過門檻，大門又自動合上了。
一路上零星幾個丫鬟下人，見了錦鸞恭敬行禮。我心想真不愧是神仙，連丫鬟看起來也仙姿玉色。
錦鸞低下頭和我說：“喜歡這裡嗎？”
“嗯……”
沒等我說話，他又說：“那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
“不不不……”我可不敢要。
錦鸞拉著我的手舉起來，把府裡的人都喊過來：“以後她就是這府裡的女主人。”
“不不不……”我搖搖頭，想掙脫他的手，底下一群人像沒看見一樣，恭敬地給我行禮。
錦鸞把我打橫抱起，丫鬟下人們全都有眼力見地散開，各自忙活去了。
錦鸞進了他的寢殿，把我放在臥榻上，我如觸電一般從榻上彈起來。
錦鸞躺下來看著我，不知哪裡拿出來一把折扇，他挑起我的下巴：“小汐曈，我有錢，長得還好看，不如嫁給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後退幾步：“不要！”
錦鸞張狂地笑著，打開折扇愜意地扇風，白色的扇麵上毛筆寫著“美人”兩個字。他看看我，又示意我看扇麵的字。
我神色十分不友好，錦鸞又笑著：“不喜歡嗎？”
說著，他把折扇翻了個麵，扇麵上題著“娘子”。
我憋了半天，終於組織好語言：“錦鸞，我不能嫁給你。我……我已經有婚約了。”
“婚約？那也還沒成。”他挑眉，把折扇一扔，折扇瞬間化作許多片竹葉從窗戶飄出去了。
“不行，我……”我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這是又遇上一個無賴！
錦鸞眯眼：“楚擇璟？”
我驚喜地點頭：“你知道啊？是他是他，他是鬼王，可厲害了……”
錦鸞眼神越來越陰沉：“本尊會怕一隻厲鬼？”
我笑容僵在臉上，錦鸞把玩著一隻瓷杯，目光寒涼：“他竟還是先我一步……”
他話鋒一轉：“他脅迫你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
錦鸞握住瓷杯的手骨節微微泛白：“那我去殺了他，你就可以和我成親了。”
“不不不……”不知怎麼，我心裡一驚，竟下意識恐懼起來。“你為什麼……要和我成親？”
他淡定自然地說道：“我找了你一千年，汐曈。曾經我們那麼相愛……”
我搖搖頭：“楚擇璟說，我前世的戀人是他。何況，今生和前世有什麼關係，你愛的隻是我的前世……”
“你喜歡上他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打斷了我的話。錦鸞手中的瓷杯被捏碎，修長的指縫間滲出殷紅的血珠。頃刻間，他的手指又痊愈了。
察覺到我被嚇到，錦鸞從榻上起來，笑著走過來：“彆怕，汐曈。你一定是被那隻厲鬼騙了。”
“嗯……”我擠出一個笑，邊說邊往後退，“你有話在那裡說就好了，不用過來的……”
“我讓你看看真相。”錦鸞扣住我的手腕強行把我拉出去，我手腕生疼，我倒吸一口氣。
他把我帶到了一處偏殿，房間中間一麵巨大的銅鏡。
“這是司命的浮生前塵鏡，可見眾生之相。”
“司命星君的東西怎麼會在凡間？還在你這裡？”我隨口一提，錦鸞臉色有些難看。
“我也是神仙，找他借來玩玩，不行麼？”
錦鸞拉過來一個凳子，按著我坐下去，自己站到了我身後。
銅鏡映出我和錦鸞模糊的身影，錦鸞的模樣沒變，而我卻是一身紅色的衣裳，長發一半綰著髻，簪著金玉珠飾。我驚訝地低頭看看自己，鏡外的我還是現代的裝扮。
看了一會兒，銅鏡逐漸變得清晰，變幻出一幅景象。
高山入雲，霞光滿天。
“濯陽仙山。”身後的錦鸞淡淡地說。
一個和我長相有幾分相似的紅衣女子，愜意地躺在榻上喝酒。
一個小仙童進來，先行了個禮：“神女大人，回來的仙子們說，帶回來一隻受傷的鳳凰幼鳥，還有一株極品仙蘭。仙尊大人說要你好生照顧小鳳。”
“哦。”神女懶懶地翻了個身。
“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這種小廢物上輩子還能是神女呢？我內心嗬嗬一笑。
“好不容易師父他老人家閉關，才讓我喝個夠！唉，你怎麼也不讓我清閒……”神女笑著把玉瓶中的酒一飲而儘，搖搖晃晃跟著仙童走了。
神女俯下身，笑著說：“還真是可愛。小鳳凰，你叫什麼名字？”
“沒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沒有名字啊？”神女也不惱，依舊笑著，“我聽聞赤色為鳳，青色為鸞。你的羽毛又這樣華麗，熠熠生輝，不如就叫錦鸞吧。”
小鳳凰還是個少年模樣，怯生生地望著自言自語的神女。而神女在對著一旁的蘭草說話，眾人看著，無一人敢言。
“好生安置著。改日便來收你為徒。”神女放肆地笑著，走遠了。她搖搖晃晃，絆倒在花叢裡，一睡不醒。
我看著，淡淡地問：“然後呢？前世我就這麼和你日久生情，相戀了？”
錦鸞點點頭。
“前世你我是師徒，放以前那是大逆不道。何況當時你比我小那麼多，怎麼可能……”在我看來錦鸞的每一句話都漏洞百出。
錦鸞眸色越來越陰沉。
我說：“好吧，我答應與你成親，你先放我回去，讓我斷了和楚擇璟那孽緣，再與我家人商量商量。”
錦鸞眉眼帶笑地看著我：“好，我在這裡等你。出了這閣門一直往前走便是我府的大門了。再往東南方向出竹林，有茶樹的地方便是柳家的山莊。”
我激動地小跑著出去，剛出了門就望見不遠處的楚擇璟。
我笑著朝他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楚擇璟！”
“看見他了，很高興？”
眼前的楚擇璟突然變成錦鸞，他狹長的眸子目光寒冷：“汐曈，恐怕我不能先放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