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離開又回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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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機會。

隻要張張口,就能繼續住在這城堡似的房子裡,不必為生計奔波勞累,也不必擔憂第二天的飯錢該從哪獲得。

——溫家幾乎每餐都是精致的料理,偶爾的煙火氣也是小鎮鄰裡過年時才能吃到的東西。

溫在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溫恩珍眼中流露出的諷刺意味越來越深。

他們都篤定溫雪茶不會拒絕這個機會。

畢竟對於她這種人而言,尊嚴從來都不值得一提。

但溫雪茶搖了搖頭。

她的動作幅度並不大,柔軟的發絲垂在臉頰兩側輕微擺動。

她很清楚,請求留下,隻會換來更深的厭惡。

“等恩珍祭拜過母親後,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溫在野勾起的唇角緩緩落下。

溫恩珍沒在意她親昵的稱呼,隻是嗤笑一聲:“你最好是像你說的這樣。”

一路下去,沒人接應。

司機忙著為溫恩珍開門,溫雪茶就自己拎著行李放置到後備箱。

等到她走去敞開的車門時,發現溫進白已經等在了車裡。

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後排兩個航空椅分彆坐了溫恩珍和溫進白。想要坐到後座,就要從其中一個人麵前過去。

溫雪茶猶豫一下,看向副駕駛位。

上麵堆滿了雜物。

溫恩珍很喜歡看她為難的樣子,她兩腿一翹,搭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彆從我這過。”溫恩珍欣賞著自己剛做好的美甲,上麵的每顆鑽石都是一到三克拉的純天然彩鑽,“要是把我手上的鑽石碰掉一顆,你可賠不起。”

溫進白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他沒有睜眼:“上來。”

似乎是嫌她耽誤得太久,語氣中摻雜了一絲不耐。

溫雪茶這才踩到車的踏板上。

溫進白的腿筆直修長,占據了她的必經之路。

溫雪茶不得不彎腰低頭,扶著溫進白座椅上的扶手,小心翼翼從他的雙腿之間邁過。

儘管她已經足夠小心,但她的腿還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溫進白的西褲。

溫進白倏地睜眼。

原本熨燙平整的西褲,此刻褲腳處多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褶皺。

“抱歉。”溫雪茶連忙邁過去,逃似地奔到後座。

她剛坐下,還沒從剛剛微妙的狀態中平複下來,溫進白就淡淡開口:“不叫人嗎,雪茶,沒禮貌。”

溫雪茶愣了一下,才堪堪補上後半句:“……抱歉,哥哥。”

車內陷入詭異的平靜。

一路無言。

就要離開了,溫雪茶想繼續抽卡,但淩晨的時候已經簽到過,今天無法再獲取抽卡次數。

於是她點開自己抽到的“乙遊男主”對話框,試著和他交流:我叫溫雪茶,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沒有回複。

好吧,看來真的要繼續抽卡才能觸發新對話和新劇情。

溫雪茶放下手機,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來時,車已經抵達埋葬養母的墓園。

這是小鎮中唯一的墓園,溫雪茶把養母留下的一居室賣掉,才剛剛買得起墓園中的一個位置。

溫恩珍正站在養母的墓碑前,眼神複雜地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過了一會兒,她轉動身子,背對著車,抬手蹭了蹭臉。

等到溫恩珍回到車上時,臉上雖然是一貫的傲氣,眼眶卻早已泛紅。

看著溫恩珍明顯哭過的雙眼,溫雪茶微微出神。

養母去世那天,她也哭過。

從養母病重,到奄奄一息,她幾天幾夜沒有合眼。直到養母臨終前,她抱著養母的手,泣不成聲。

養母慈愛地望著她,嘴裡念叨的,卻是另一個人:“也不知道……囡囡會不會為我落淚。”

“雪茶,你說,囡囡會慶幸我把她換給了溫夫人,還是會怪我沒把她養在我身邊?”

“唉,我的囡囡啊……真想再見她一麵……”

養母對她很好,但幾乎三句不離“囡囡”。

她考試拿了一百分,養母會說“也不知道囡囡學習是不是也這麼好”。

她偶爾挑食,養母會說“也不知道囡囡愛吃什麼”。

她和小夥伴出去聚會,養母會說“也不知道囡囡有沒有交到朋友”。

如果養母知道,她的囡囡名叫“恩珍”,自由明媚,張揚肆意,是個從不受委屈的女孩,養母應該會很開心。

如果不是那場夢……如果那場夢沒有告訴溫雪茶她隻是一個誰都不愛的“女配”,她本可以繼續欺騙自己,養母心裡有她,隻不過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女孩。

明明養母會認真輔導她功課,會積極參與她人生的每個階段,每年生日,養母也都會給她買蛋糕慶生……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養母究竟是在為她慶生,還是在為恩珍慶生。

“我已經看過那個女人了,你可以走了。”溫恩珍說話,帶著一絲鼻音。

睫毛的陰影垂在眼下,溫雪茶緩慢點頭。

她扶著溫進白的座椅靠背,想要下車。

但她剛動,溫進白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怕打擾到他,溫雪茶又重新坐下,準備等他打完電話後再出去。

電話另一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溫進白沉默許久,隻回了一句“知道了”。

電話掛斷,他罕見地回頭,意味不明地盯著溫雪茶。

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審視的目光,讓溫雪茶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哥哥?”她問。

“這兩天,有交什麼朋友嗎?”溫進白刻意將聲音放得溫和,但裡麵的疏遠之意仍隨著大提琴般的嗓音流露出來。

溫雪茶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沒有。”

“是嗎。”溫進白頓了頓,“明天許老太太壽宴,你和恩珍一起去。”

溫雪茶愣了一下,來不及推脫,溫恩珍就先一步發起不滿:“為什麼讓她去,她都已經要留在這裡了。”

“再說了,那是我未婚夫祖母的壽宴,帶她去乾什麼?”

“恩珍。”警告性的,溫進白抬眼,“我沒有在跟你們商量。”

溫家的三個兒女,沒有一個好脾氣。

溫雪茶早就發現了。

溫恩珍胸腔起伏幾次,最終咬牙,忿忿地將頭扭到一邊。

溫進白:“開車。”

話是對司機說的。

沒人過問溫雪茶的意思。溫進白隻是看上去比彆人溫和一點,但他也並不在意溫雪茶的想法。

所以不需要她同意,溫進白就把她帶了回去。

也不需要她給出喜好,溫進白就為她訂好了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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