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煊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場鬨劇最終以裴少煊的秘書結尾。
“你知道的,裴少原本不會參加這種聚會。”秘書雙眼藏在鏡片後麵,笑眯眯的,卻無端令人感到一絲膽寒。
他向許老太太拋下這句模糊不清的話後,轉頭朝溫雪茶微微頷首:“幸會,溫小姐。”
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了溫雪茶身上。
他們這才注意到,裴少煊那樣的人物,剛才竟是為一個女孩擋了酒。
“是,實在是對不住裴少……”許老太太拿出一張老式絲綢手帕,擦去額旁滲出的汗珠。
注意到秘書對待溫雪茶的特殊態度,她這才急切地牽住溫雪茶的手:“雪茶,剛剛嚇到了吧,一會兒讓許濯帶你去換身乾淨衣服,喝杯茶壓壓驚,好不好?”
“不……”溫雪茶被許老太太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些無措。
她並不想和許濯獨處,那畢竟是恩珍的未婚夫。
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秘書的唇角就舒展開來:“那溫小姐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不過,男女有彆,許老太太最好還是安排其他人來。”
許老太太愣了一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怎麼會聽不懂秘書話裡的意思。
“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恩珍是我的準兒媳,也勉強算是溫小姐的姐妹,由她去最合適。”
秘書這才沒再說什麼。
他離開後,溫父溫母替溫雪茶拒絕了許老太太“送衣服”的好意。
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溫雪茶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溫父溫母和許老太太聊完後,主動走向她,一左一右將她圍在了中間。
“雪茶,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裴少,怎麼也不和爸爸說?”頭一次,溫雪茶在父親臉上,看到了“討好”的表情。
“雪茶,裴少的身份地位,什麼人沒見過,你那點小手段是拿捏不了他的。”溫母蹙眉,不著痕跡地瞪了溫父一眼,“彆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裴少厭棄,還要連帶著他對我們也有意見。”
“看你母親,想太多了。”溫父把溫雪茶拉到一邊,“雪茶,你如果見了裴少,替許家道個歉,他們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
在溫父期待的眼神中,溫雪茶輕搖了搖頭:“父親,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溫父不信,“雪茶,不想幫忙就直說,你怎麼又這樣?”
“被在野趕下車的那天,我隻與裴先生有過一麵之緣,他好心送了我一把傘。”溫雪茶靜靜問,“父親,他身份很特彆嗎?”
“這樣啊……”溫父和溫母對視一眼,他才回答,“他叫裴少煊,是現任執政官的獨子,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是下任執政官的唯一人選。”
溫雪茶有些意外。
她知道裴少煊另有身份,但沒想到他的身份這麼特殊。
該說不愧是乙遊嗎,竟然連準執政官都包含在內。
宴會的後半場沒了先前輕鬆歡快的氣氛,大家都心事重重,生怕被裴少煊記恨。
他們都爭相來給溫雪茶敬酒閒聊,希望能和這個“裴少另眼相看”的女孩打好關係。
溫雪茶應承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躲去了洗手間。
她迫不及待查看自己的乙遊抽卡a,這次界麵又發生了變化。
“卡冊”中多出一欄姓名分類。第一個分類是裴少煊。
原本三張卡的名字也都變成了“裴少煊:以傘為穹”、“裴少煊:聯係方式”、“裴少煊:傾杯之護”。
出現姓名分類,大概率意味著卡池裡還有其他男主。
也不知道其他男主會是什麼性格,什麼身份。
熄滅屏幕,溫雪茶剛想出去,就聽見外麵傳來了細碎的動靜。
她所在的衛生間在一間客房內。此時客房門被“砰”地關住。
一門之隔的外麵,有個女孩正在小聲啜泣,聽聲音,有點像溫恩珍。
“你奶奶剛才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你帶溫雪茶去換衣服,她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想讓你和溫雪茶結婚?”
然後,是一個男的在發誓:“恩珍,我說過,不管有沒有婚約,不管婚約在誰身上,我都隻愛你一個人,絕不可能多看溫雪茶一眼。”
“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這麼證明夠不夠?”
水聲漸起。
溫雪茶聽著外麵的動靜,尷尬地縮回門把上的手,又再三確認衛生間的門有沒有鎖好。
他們在接吻嗎?
萬一被他們發現自己在這裡,溫恩珍肯定又要生氣了。
她也不想撞到小情侶幽會。
溫雪茶半靠在水池邊,默默祈禱他們千萬彆想洗手、洗澡、上廁所。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聽得溫雪茶麵紅耳赤。
她隻好再次拿出手機,試圖轉移注意力。
“監測到您焦慮情緒超標,觸發‘緊急召喚’,抽卡次數+1。”
乙遊抽卡軟件一打開,屏幕中心就蹦出來一條提示。
溫雪茶立刻點擊抽卡。
光環在一張張打著問號的卡上劃過,最終翻開的,是……
“???:解圍時刻”
是新乙遊男主。
來不及高興,外麵突然安靜。
緊接著,門把被人從外麵扭動。
“這門為什麼打不開?”
隔著門,溫雪茶都能感受到溫恩珍穿透而來的視線,
“裡麵,不會有人吧?”
完了。
心跳越來越快。
許濯已經去找門鎖的鑰匙,溫恩珍就在外麵守著,揚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鬼鬼祟祟,偷聽彆人講話。”
明明是她先來的……
但溫恩珍鬨起來,沒人會聽她的解釋。
溫雪茶站起,躊躇著往門口走了兩步。
她的乙遊男主怎麼還不出現?
正這麼想著,一道少年氣帶著清爽的聲音就驟然闖入。
“你好,小姐,我是許先生雇傭的修理工,這個衛生間的下水管道出現了點小問題,一直滲水,我剛剛去拿工具,怕哪位小姐誤入,濕了鞋子,所以才臨時鎖了一下。”
一聽是下水管道出現了問題,溫恩珍立刻嫌棄地出去:“嘖,行,那你趕緊修吧。”
高跟鞋踏在地麵的噠噠聲越來越遠。
下一刻,鑰匙穿進鎖孔,門把手被人從外麵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