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內門區域，林徹就再也撐不住，扶著牆劇烈咳嗽起來。剛才那三息的煉氣九層修為，看似威風，實則對他這煉氣一層的肉身造成了極大的負擔，經脈像被火燒過一樣刺痛。
“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恢複一下。”他咬著牙，踉踉蹌蹌地往自己那間破落的雜役房走。
外門弟子的住處擠在山腳下，十幾個人一間屋，又潮又暗。林徹推開門時，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原本喧鬨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畏懼，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林…林徹？你沒死？”一個睡在他隔壁鋪的矮個弟子結結巴巴地問。
林徹沒理他，徑直走到自己那張鋪著乾草的床前坐下，閉上眼睛假裝調息。他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背上——今天他打傷趙奎、硬撼李軒的事，想必已經傳遍了外門，這些以前隨便欺負他的人，現在心裡肯定打著各種算盤。
“裝什麼裝，說不定是走了狗屎運。”有人小聲嘀咕，卻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顯然是怕被林徹聽到。
林徹懶得計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係統的事。
【係統麵板】
宿主：林徹
修為：煉氣一層
當前資源：惡名值15點，名望值0點
可借貸列表：
1煉氣六層修為（需惡名值20點，期限3日，逾期懲罰：經脈受損）
2下品療傷丹x1（需惡名值5點，期限1日，逾期懲罰：傷口惡化）
3《基礎劍法》精通（需名望值10點，無期限）
……
名望值已經歸零，剛才那三息的緊急借貸，把僅有的5點名望值全耗光了。惡名值15點，看似不少，卻連最基礎的煉氣六層都借不起。
“還得想辦法搞點惡名值……或者名望值。”林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惡名值，聽名字就知道，得乾些“壞事”才能獲得。比如打傷趙奎，就得了15點。可在青雲宗裡，隨便傷人是要受門規處置的，風險太大。
名望值則要乾“好事”，比如洗刷冤屈得了5點。但“好事”哪有那麼好做？一個外門弟子，能有什麼機會積累名望？
正琢磨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都讓讓！李師兄有令，外門弟子立刻到演武場集合！”
林徹心裡咯噔一下。李軒？他這個時候召集外門弟子做什麼？
沒多久，雜役房裡的人就被驅趕著往演武場走。林徹混在人群中，低著頭，儘量不引人注意。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李軒，萬一對方反應過來，認定他有問題，再找個由頭殺了他，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演武場上已經站滿了外門弟子，足有上千人。高台上，李軒負手而立，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顯然剛才那一拳的傷還沒好利索。他身邊站著幾個內門弟子，還有一個穿著灰袍、眼神陰鷙的老者——外門大長老，張啟明，築基期修士，外門弟子的生殺大權幾乎全在他手裡。
林徹的心沉了下去。連大長老都驚動了，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諸位師弟。”李軒的聲音傳遍全場，帶著一絲冰冷，“今日，外門執事趙奎監守自盜，偷竊我的聚氣玉，還嫁禍同門，罪無可赦，已被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人群中響起一片嘩然。廢去修為逐出宗門，比死還難受。
“但此事，並非結束。”李軒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趙奎一個人，未必有這麼大的膽子。本師兄懷疑，他背後還有同黨！”
林徹心裡一緊。來了！
“大長老有令，即日起，外門弟子全員排查！凡是修為在煉氣三層以下，卻有異常舉動者，一律拿下審問！”李軒提高了聲音，“尤其是……那些看似平庸，卻突然有異動的人！”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朝林徹的方向掃了一眼。
林徹渾身一僵。李軒果然在懷疑他！這排查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
煉氣三層以下，外門弟子裡占了大半，可“突然有異動”的，除了他還有誰？
周圍的弟子也開始竊竊私語，不少人下意識地看向林徹，眼神各異。
“林徹不就是煉氣一層嗎？今天他還打傷了趙執事……”
“難道他就是同黨？”
“小聲點！彆被聽到了！”
議論聲不大，卻像針一樣紮進林徹耳朵裡。他能感覺到，有幾個內門弟子已經朝他這邊走過來了。
跑？肯定跑不掉。演武場四周都是護衛，還有築基期的大長老在，他一個煉氣一層，根本沒機會。
怎麼辦？
林徹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係統麵板，惡名值15點……等等，療傷丹！
下品療傷丹，需要5點惡名值，期限1日。
他現在經脈受損，正需要療傷。但這和眼前的危機有什麼關係？
等等！
林徹突然想到了一個險招。
就在那幾個內門弟子快要走到他麵前時，林徹猛地捂住胸口，“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哎呀！林徹吐血了！”
“他怎麼了？”
“剛才被李師兄打傷了吧？看樣子傷得不輕啊……”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那幾個內門弟子愣住了，停下腳步。
高台上，李軒皺起眉頭，眼神狐疑。他剛才那一擊雖然沒出全力，但林徹一個煉氣一層，受點內傷也正常。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把他抬去醫務室，讓醫師看看。”張啟明開口了，聲音沙啞，“排查繼續。”
李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徹，終究沒再說什麼。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直接動手，隻能先記下這筆賬。
兩個負責雜役的弟子不情不願地走上前，架起林徹往醫務室拖。
被架著走的時候，林徹悄悄睜開一條縫，看到李軒那陰鷙的眼神，心裡鬆了口氣——第一步，成了。
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李軒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或者……再借點“東西”。
到了醫務室，那兩個弟子把他扔在一張破床上就走了。醫師是個老頭，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死不了就自己躺著，沒看到我忙著嗎？”
林徹躺在那裡，確認沒人注意後，立刻在心裡默念：“兌換下品療傷丹。”
【消耗惡名值5點，兌換下品療傷丹x1。請在1日內償還，逾期將傷口惡化。】
手裡憑空多了一顆灰褐色的丹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林徹立刻塞進嘴裡，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靈力流遍全身，經脈的刺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還有10點惡名值……”他看著麵板，眼神閃爍。
10點，不夠借修為，也不夠借功法。但他想到了另一件事——趙奎被廢後，外門執事的位置空了出來。
外門執事雖然隻是個小官，卻掌管著外門弟子的雜役分配、資源發放，權力不小。更重要的是，當了執事，就能接觸到更多外門的核心信息，也能更方便地獲取惡名值或名望值。
可一個煉氣一層的弟子，怎麼可能當上執事？
除非……
林徹的目光落在係統麵板的“可借貸列表”最下方，那裡有一行小字：【特殊借貸：職位“外門執事”（需惡名值10點，期限7日，逾期懲罰：剝奪修為，貶為雜役）】
借個職位？
林徹的心跳突然加速。這係統，還真是無所不能。
借了這個職位，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待在外門權力中心，避開李軒的鋒芒，甚至能反過來利用職權找李軒的麻煩……
但風險也極大。7日內必須償還10點惡名值，否則就會被剝奪修為，比現在還慘。
10點惡名值，7天時間……能做到嗎？
林徹咬了咬牙。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兌換！”
【消耗惡名值10點，特殊借貸“外門執事”生效。期限7日。】
幾乎在係統提示音響起的瞬間，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剛才那個不耐煩的醫師突然走了進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恭敬地拱手道：“林執事，您醒了？剛才是小老兒有眼無珠，還請恕罪。”
林徹：“……”
這借貸，居然連彆人的態度都能影響？
他壓下心頭的震驚，板起臉，模仿著趙奎以前的樣子，淡淡道：“無妨。帶我去執事房。”
“是是是！請隨我來！”醫師點頭哈腰地在前頭帶路，態度恭敬得不像話。
林徹跟在他身後，心裡卻在盤算著。
7天，10點惡名值。
看來，他得做點“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