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蕩炁禦劍行,抱丹守一敕雷霆,眼前這些道人,特征相當鮮明,皆是蟄龍觀的修士無疑。
儘管並沒有從中發現築基期修士的身影,但如此多的數量級,對比李陌他們這邊的戰鬥力依舊是碾壓的狀態!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在之前重新設定路線時,特意繞開了從雲道勢力所波及的國家和地區,但繞是如此,還是遇上了嚴陣以待的蟄龍觀修士,這隻能證明一點。
並不止一家正道宗門下場了!
眾人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心裡皆是一沉,若是真如他們所想的這樣,那他們這一趟路途索要遇到的阻礙,可能要呈幾何倍的上升!
遠的都不用提,光是眼前的這一關就不好過!
……
“裡麵的魔頭聽著,放棄抵抗,饒爾不死,負隅頑抗,定斬不赦!”
為首的一名長髯弟子高喝一聲,身邊十幾個弟子合力凝聚一道紫電,瞬間擊打在法舟之上,頓時又是一陣震動,驚的那些剛剛上了賊船的弟子們一個個瑟瑟發抖,抱頭縮在角落裡,不知所措。
也隻能怪他們倒黴,正趕上了這場動亂,夢想還未啟航,就已經墜入深淵。
而李陌等人對此卻毫無波瀾,像是壓根沒聽到那人說的屁話,笑話,他們腳下乘坐的可是天魔派嘔心瀝血研發的浮玉法船,豈是這些煉氣修士能撼動的?
若是他們有這能耐,那還用廢什麼話,早就衝進來斬妖除魔了!
至於投降,這一開始就不在選項之上,不是因為對宗門的忠誠,而是因為投降死路一條。
北荒的正道與魔門雖然形成了默契,一般情況下並不會開啟全麵戰爭,但局部衝突卻從來沒有停止過,隻是之前一直停留在相互試探的階段。
而在這些正道之中,也分為好幾個派係,無非就是主戰派,懷柔派,中立派。
毫無疑問,眼前的蟄龍觀,正是狂熱的主戰派,乃是因為蟄龍派的弟子皆修行雷法,雷法至剛至陽,這一性質也影響到蟄龍觀的弟子,形成了一種剛烈的門風,最是嫉惡如仇,對於魔門弟子向來主張趕儘殺絕!
“哼!”
果不其然,見到李陌他們都不為所動,為首的那弟子毫不意外,隻是冷哼一聲,一抬手,又是十幾名弟子上前凝聚出紫電,複又有掐訣變幻,齊聲高喝:
“手把九天炁,嘯風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攝伏諸魔精!”
隻憑一聲霹靂,乃是一道社雷!
社雷又稱妖雷,主殺法器精怪,伏原故氣,儘管對著法舟毫無威脅,卻也能消融一些法舟的靈性,增加維持法陣的損耗。
不行!
李陌他們幾人瞬間都意識到了一點,這樣並不是長久之計,儘管對方一時半刻拿他們沒辦法,他們的法力儲備也足以維持很久。
但問題在於,若是將心比心,他們若是蹲守發現了正道弟子,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一定會立馬向上求援,說不準,現在已然有築基大能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隻能代表一點,那就是拖下去死路一條!
他們必須立馬突圍!
……
“諸位,現在可不是留手的時候了,若是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可千萬不要吝嗇了,”鶴彆枝臉上的表情重新歸於平靜,緩緩開口說道,“我方才細觀其勢,當屬西南一角最為薄弱,正好,我手上有一團噬雷天牛蠱,能夠暫時替我們引雷,一會兒我率先出手,吸引注意力,然後諸位全力出手,隻要將西南角撕開一道口子,我可以動用秘法全力催動浮玉舟,足以讓我們逃出生天!”
眾人紛紛對視一眼,覺得可行,便點了點頭,當即開始了行動,就見鶴彆枝渾身忽然迸發出一股超然的氣勢,身上那件法袍寶光大放,一身淒厲慘絕的鶴鳴響徹雲霄,聞者無不覺頭暈目眩,甚至連李陌他們都遭受了一些影響。
下一刻,鶴彆枝陡然一踩地麵,借助著身上那「八千鶴唳袍」,平地生風,躍至半空,丟出了一團拇指大小的金色天牛蟲,隨即又推動鶴唳袍,射出幻羽萬千道,每一道都銳不可當,如狂風驟雨一般朝著那一片的蟄龍觀弟子襲去,驚的他們紛紛禦劍格擋。
“噬雷天牛蠱已然發動!速速動手!”鶴彆枝大喝一聲。
下一刻,剩下的五人紛紛暴起,直衝西南角,紛紛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唰!
最先抵達的居然聶斬春的黑刀,這位從一開始就在臉上寫滿了我是狠人的家夥,一出手果然氣象不凡,似慢實快,一道細得如同柳葉一般的刀氣直接迸發而出,而哪怕距離足足有幾十丈之遠,位於它正下方的那些樹木草葉依舊開始迅速地枯黃,像是被偷走了生機一般。
所謂天機雲錦裁成段,林中柳葉剪成圓,他手上的黑刀,名叫裁柳,凡出鞘,必斬一縷春光!
刀氣所過之處,一個個驚愕的表情永遠停留在那些弟子的臉上,連同他們手上握著的寶劍一起,被斬斷成光滑的兩節,從天上墜落下去。
哪怕直到此刻,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畢竟春,總是於無聲處見驚雷!
而在這一刀之後,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聶斬春額邊的一撂頭發陡然間失去了顏色,白的發灰,乾枯暗淡,下一刻就被他順手拔了起來,直接丟到了空中。
這一刀,看得在場眾人心頭直跳,警鈴大作,甚至李陌也包括在其中,不禁在心中暗自衡量,若是換成他站在同樣的位置上,能否扛下這一刀?
恐怕很難,唯一有可能作為倚仗的,隻有手上的寶葫蘆以及他身體中的血影根本咒。
不得不說,對比起這些天才人物,亦或者是有底蘊的大人物弟子,普通的修行之人簡直如同待宰割的羔羊一般。
哪怕看起來修為相差無幾,但其中的實質差距卻不可以毫厘論,想要同這等人物爭鋒,李陌如今的底蘊還是太過淺薄了,這更加堅定了他要提前探索縫皮市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