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果發現,唐沉的睡眠很不沉實,在床上翻來翻去,他是真想著死,在這裡,他已經完成過一次瞞天過海的哭泣,現在他想著一種能夠瞞天過海的死亡。
夜間,呂果起床,裝作上廁所,他將尿水故意衝得嘩啦啦響,見唐沉睡得一動不動。
呂果回到鋪位上,緊靠著唐沉躺下。
“唐行長,唐行長,他輕聲呼喚著。”唐沉卻毫無響應。
“唐行長,你告訴我,那套藏錢的房子門牌號碼,你輕輕地講,不要讓人聽見。”
呂果希望他沉入昏沉的夢中,他們偷兒不止一次與這樣的情況相遇,夜間闖入一間黑屋子,突然看到床上躺著男主或女主,不用怕,不要手忙腳亂,判斷他的睡眠是否昏沉,從那被子覆蓋的體態,他的鼾聲,能夠判斷此處的危險等級,在極端的情境下,主人這麼睡過去,可以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輕聲輕語問他,金鐲子在哪裡?鈔票在哪裡?讓他在夢中說出一切秘密。
“小呂,我醒著呢?你休想這樣不勞而獲,你要知道我在外頭做過行長,管理千人團隊,經曆千萬種的事情,不是一般人好糊弄的,你想拿到這筆錢,一定要給我想出辦法來。”
“唐行長,你我之間存在著信任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不信任我。”
“你是個職業小偷,你讓我怎麼信任你?”
“這倒也是,真不能怪您唐行長。”
“小呂,我觀察了你許久,你這個人聰明,見多識廣,你一定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行長,乾嘛要自殺啊。”
“唐行長,你若真想死,那我就要下手了。”
唐沉愕然,以為呂果就要撲過來卡他的脖子。
“你……你……你……現在就……”
“行長,瞧您,這麼緊張,我肯定不會卡死您,不會一拳頭打死您,那樣我就墊棺材底了,但我已經想出殺死你的辦法了。”
“行長,你可不能再失信於我,如果我的計劃成功,您那房子的門牌號碼可一定要告訴我,如果您是欺騙我、戲耍我或者在您一命嗚呼之前你反悔,出爾反爾,你也是要後悔的。”
“你就實施你的計劃吧。”
“現在請行長放心睡一覺,明天美美的醒來,我會告訴你我的計劃。”
呂果將一粒藥在唐沉麵前晃了晃。
“或許你該嘗試一下我吃的藥?”
“你彆和我搗亂。”
“您不是想死的人嗎?我這藥,肯定其中有秘密,隻是你不用管。”
唐沉有些遲疑,但還是將藥丸接過來,認真仔細地查看了許久,並未看出這粒藥丸外在的異常。
他將藥丸放到口中,迅速吞下。
不一會兒,突然作嘔起來,感到肚子裡翻江倒海。
“你讓我吃了什麼東西?”
有反應,說明這藥可能能夠結束你的生命,而且沒有什麼痛苦,僅僅是好像吃了一粒有點難吃的藥丸,你想一想,有些藥比這還要難吃得多,可這藥是要派大用場的是不是。
呂果想,或許能夠成功,因為這些蒼蠅不可能無所作為,你不小心碰它們一下,都可能引來疾病,而整個兒吞下它們,它就可能給你弄下大亂。最有可能的是帶來痢疾,而痢疾可以輕鬆擊穿人的生命堤防,痢疾能夠讓人迅速脫水,並且隻要不向獄醫反映,不補充水份,人的生命係統會迅速崩潰,天內就能喪命。
在唐沉吞下呂果遞過來的第一粒藥丸時,甚至唐沉都不知道,呂果的殺人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
不過,那粒藥丸吃下後,唐沉的身體並未出現異樣,看來這家夥的免疫功能不錯,不要看他病病怏怏的,人不可貌相啊。
不過,這事也不應著急,夏日剛剛來臨,後麵還有幾個月的好時光,隨便丟一點點魚肉什麼的,就能將幾裡外的蒼蠅招引過來。他看看那些被他拆卸的藥囊,真好,每個藥囊正好可以裝下一隻蒼蠅。
多麼好的蠅器,呂果覺得他這簡直就是一項發明。
吃下幾粒,唐沉的身體仍然沒有反應,甚至已經沒有開始服用的嘔吐,唐沉吞服它們,而每次讓他服下藥囊,呂果的麵前就飄過那整捆的鈔票。
太讓人失望了,他搜腸刮肚,想過各種殺人的可能,在這樣密閉的空間裡,僅僅剩下一種可能,如果是彆人,這種方法一定會湊效,可為什麼在他身上就無法應驗?
“你……你……讓我吃下的是蒼蠅。”
唐沉起先是看著呂果一隻隻地逮著蒼蠅,想著這些蒼蠅的去處,進一步再想,突然又嘔吐起來,身體告訴他這些蒼蠅的去處。
你不要喊,你想想,這個東西如果讓你拉肚子,得痢疾,隻需日,不聲不響,就能達到你的目的,這難道不是最便捷的自殺?
並且在他一命嗚呼之前,他的神誌一定是清楚的,能夠準確說出那套彆墅的地址。
“可你讓我吃了多少蒼蠅了?”
“我也奇怪,為什麼這些蒼蠅在你的身體裡發揮不了作用?”
唐沉再也不能麵對那樣的藥丸。
這讓呂果感到沮喪,這麼好的創意,難道就這樣付之東流?那扇差點就向他打開的門難道就要關閉?
“唐行長,我偷了東西,判刑不重,留所服刑,刑期馬上就要結束,真遺憾,沒能得到你彆墅的號碼,不過你向我秘傳了逮蒼蠅的秘訣,為此我出去後也可能將小偷的‘小’字去掉。”
“不,小呂,我們已經是患難朋友了,我告訴你,我那幢彆墅明珠灣彆墅區16號。”
呂果不禁吃驚,不知道唐沉告訴他的地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