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盈昨晚依然沒有做夢。
不僅沒做夢,還睡得很好,她研究了一下,可能是垃圾前任的出現,直接把她過於旺盛的荷爾蒙氣沒了。
嗯,也算是好事一件。
今天琪琪要回來了,袁盈答應了去接她,結果這會兒一看時間,才發現自己睡過頭了,趕緊收拾收拾往樓下跑。
經過二樓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財來’房一眼,房間門是關著的。
“不會還沒回來吧……”
袁盈嘀咕一句,就直接下樓了。
“老板,”正在吃早飯的小雨立刻站起來,“我們院子裡的路……”
“未來一周內有多少預訂?”袁盈問。
小雨頓了頓:“暫時沒有。”
旅遊淡季,接連幾天都沒有生意是很正常的。
袁盈:“昨天訂房的客人已經走了?”
“走了,”小雨回答,“現在除了那三位,民宿沒有其他客人。”
袁盈點了點頭:“你先把訂房係統關閉,未來一周都不要接受客人訂房了。”
小雨震驚:“為什麼?”
袁盈看一眼時間:“先按我說的做,回來再跟你解釋。”
說完,就直接往外跑。
小雨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下意識抬了抬手:“那個,路……”
不用她提醒,衝進院子裡的袁盈也發現了。
金元寶特色一步太緊兩步太扯的汀步小徑,如今石板和石板之間的縫隙,已經被同款石板鋪滿,原本高低不平的石板也被修成同一水平線,變成了一條連行李箱都可以暢通的平坦小路。
路的兩邊,還鋪上了小顆粒的白色石子,非但沒有破壞路的美觀性,反而將審美拉高了一層。
袁盈站在平坦漂亮絕對不會絆到腳的小路上,下意識望向二樓財來房的方向。
很奇怪,明明談戀愛同居那會兒,他連個工作都沒有,整天就會在她的房子裡遛鳥,她卻始終有一個‘燭風無所不能’的印象。
像這種一夜之間變出一條路的事,她第一反應就是他做的。
琪琪還等著她去接,袁盈沒那麼多時間發酵情緒,開上自己的二手大眾就走了。
她走後不久,束鱗和阿野也起床了,一起坐在客廳裡吃早餐。
小雨把最後一碗雞蛋麵端過來後,看著擺了一茶幾的早飯,不由得感慨:“……幸虧你們隻住十天,不然金元寶都要被你們吃垮了。”
束鱗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麼,以後早餐隻免三人份的單,多出來的我補錢。”
“算了吧,金元寶是信譽民宿,說了包早餐就不會食言,你們吃多少都可以。”
小雨說著話,身後的客廳門被推開了,她看到馮娟進來,提醒了一句:“馮姨,你又遲到了啊。”
“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丫頭管我了。”馮娟麵對她時,可沒有對袁盈那麼客氣。
小雨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搭理她。
束鱗直接站了起來:“你已經被辭退了,還來金元寶乾嘛?”
“辭退?”小雨震驚。
束鱗被她的震驚震驚到了:“不敬業又偷雞摸狗的員工被辭退,不是很正常的嗎?你乾嘛這麼驚訝。”
“不是……我老板親口說的辭退?”小雨又問一遍。
她昨天一直待在客廳裡,隻知道馮娟來了又走,完全不知道還有辭退這回事。
束鱗:“是啊,工資都結清了。”
小雨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難怪老板剛才……”
話沒說完,對上了馮娟的視線,她立刻閉嘴。
“彆聽他瞎說,老板跟我鬨著玩的,他還當真了。”馮娟反咬一口。
她回去之後思來想去,還是舍不得這份老板好待遇佳行動自由的工作,於是決定主動給個台階,就不等袁盈親自去叫她了。
束鱗嗤了一聲:“是不是鬨著玩,你心裡清楚。”
馮娟隻當沒聽見:“老板呢?我給她帶了大醬,她起了沒有。”
“老板出去了。”小雨說。
馮娟點了點頭:“行,那我先乾活兒。”
“你等一下,”小雨一邊攔住她,一邊掏出手機給袁盈發消息,“我先問問老板。”
馮娟急了:“問什麼問,有什麼可問的!”
她越這樣,小雨越不肯讓她上樓,眼看著兩人要推搡起來,束鱗踢了一腳還在沉浸式吃早飯的阿野。
正在吃麵的阿野看了他一眼。
束鱗忍不住催促:“去啊。”
“還沒吃完。”阿野不動如鐘。
束鱗直接把他的碗搶走,咬牙切齒:“快!去!”
“飯都不讓吃,還不如留在龍境做條野龍。”阿野一臉不悅地擠進馮娟和小雨之間。
他又高又壯,像堵牆一樣,直接把馮娟擠得後退了兩步。
“乾、乾什麼?!”馮娟警惕地看著他。
阿野麵無表情:“滾。”
馮娟扭頭就跑,衝進院子裡騎上電動車,一個漂移消失在大門口。
束鱗:“?”
就跑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束鱗和小雨都沒反應過來。
阿野淡定坐下,繼續吃麵。
“讓滾就滾……她這麼好說話嗎?”束鱗看著兩米高的刀疤肌肉壯漢,不懂馮娟為什麼要跑。
這邊小雨也收到了袁盈的消息,確定馮娟真的被辭退後,她心不在焉地在沙發上坐下了。
“她被辭退不是好事嗎?你怎麼不高興。”束鱗好奇。
小雨看了他一眼,心情複雜道:“你不懂。”
“你說了我不就懂了。”束鱗樂道。
他長得清秀,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很容易讓人放下警惕。
小雨歎了聲氣,沉默片刻後果然開口了:“馮娟是馮壯壯的親姑姑。”
馮壯壯?
這名字有點耳熟,束鱗想了半天,想起棲山而臥的老板好像就叫這名。
“然後呢?”他問。
小雨掃了他一眼:“那個馮壯壯,是本地的地頭蛇,周圍幾家民宿,包括我們金元寶,要搞什麼活動都得先問過他,他同意了我們才能搞,要是不聽他的,他就各種找不痛快,鬨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警察不管嗎?”束鱗皺眉。
小雨:“人家精著呢,惡心事乾個遍,但一點都不違法亂紀,報警也沒用。”
束鱗嘖了一聲:“這麼難纏,那袁老板乾嘛還要雇傭他親戚啊。”
小雨煩躁:“你以為老板想啊,還不是馮壯壯硬塞過來的,他知道馮娟什麼德行,不舍得讓她禍害自己的民宿,就把她送到我們這裡來,連在這兒紮根多年的人都不敢惹他,我們老板一個孤零零的外地人,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辦,老板估計就是怕辭退馮娟後,馮壯壯會來找麻煩,才讓我暫時閉店的。”
“閉店?沒必要吧,”束鱗沒把那人放心上,“放心吧,我們在這兒,他不敢怎麼樣的。”
小雨斜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解釋。
袁盈給小雨回完消息,就看到了從車站裡走出來方琪琪。
她立刻下車去接:“這次跟叔叔阿姨玩得怎麼樣,開心嗎?”
方琪琪一臉疲憊:“彆提了,我爹媽五十多的人了,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精力,一天至少走三萬步,我真是快瘋了。”
袁盈笑了:“說明叔叔阿姨的身體都很好。”
方琪琪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說話的勁兒都沒有。
袁盈推著她上了車,把她送回了應有儘有。
方琪琪這幾天都累壞了,在車上就沒忍住睡了一覺,下車時更是像遊魂一樣:“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補個覺,明天再去找你玩。”
“快去吧。”
袁盈幫她把行李箱拿進去,看著她進了臥室,正要轉身離開時,方琪琪從屋裡衝了出來:“等等!”
“還有事?”袁盈停步。
方琪琪揉了揉眼睛:“這幾天一直在山裡,手機沒信號,也沒顧得上給你發消息,你們聊得怎麼樣了啊?”
“什麼?”袁盈一臉無辜。
方琪琪突然眯起眼睛。
“啊……挺好。”袁盈故作鎮定。
方琪琪:“少來!你是不是沒加人家微信!”
袁盈乾笑。
那天相親對象走了之後,琪琪就給她推了對方的微信,但她光顧著拿菜刀跟垃圾前任對峙,就忘了加微信的事。
方琪琪抓狂:“你知道我幫你找個哪哪都合適的多不容易嗎?你說忘就忘?!”
“消消氣消消氣,我這就加上。”袁盈趕緊掏出手機,把她和方琪琪的聊天記錄飛快地往上翻了幾頁,找出微信名片後趕緊申請好友。
方琪琪輕哼:“這還差不多,你跟人好好聊啊,我先睡了。”
袁盈立刻點頭。
方琪琪回房間睡覺了,袁盈開著車回到了金元寶。
小雨在廚房洗碗,束鱗和阿野也不在,袁盈穿過無人的客廳,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經過二樓時,她又一次看向靠近樓梯的那扇門。
門板仿佛有了自主意識,在她看過去的瞬間,哢噠一聲打開了,銀發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現。
四目相對,燭風懶散地往牆上上一靠,頭頂幾乎要挨著門框頂:“很好吃。”
正猶豫是該質問他為什麼不經允許就動她小路,還是應該道謝的袁盈:“什麼?”
“我全吃了,湯都沒剩。”他懶洋洋的,似乎睡眠不足。
袁盈覺得他莫名其妙,沒回應,上樓了。
燭風笑了一聲,正準備繼續回去補覺,束鱗咚咚咚上樓了。
“王,”束鱗專門來找他的,可真見到他還是愣了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燭風心情不錯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
“哦哦,那我給你留的燉雞和貼餅子你吃了嗎?”束鱗問。
燭風一頓:“你留的?”
“不然呢?”束鱗一臉茫然。
燭風盯著他看了片刻,扭頭上樓了。
袁盈正準備關門,一隻手突然扒住門框,以不容拒絕的力量將房門推開一條大縫。
“……乾嘛?”袁盈警惕地看著門外的人。
燭風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將她從門裡拖出來,用力地揉進懷裡。
一夜過後,甜味更明顯了,持續不斷地引誘著他。
偏偏某人毫無察覺。
袁盈被從門裡拖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燭風溫熱的呼吸落在肩頸上,帶來輕微的顫栗,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你乾什麼!”她用力去推。
燭風抱得更緊。
袁盈氣惱,在他腹肌上用力掐了一把。
“嘶……”
沉悅的抽氣聲在耳邊響起,袁盈一個激靈,身體突然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燭風熟悉她的每一個反應,一時抱得更緊:“袁盈。”
“……乾嘛?”袁盈心不在焉。
燭風:“你想了?”
“……想什麼?”
燭風鬆開她,迎著她怔愣的眼神,慢條斯理地開始解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