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導轉過身,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故意拖長了調子:“急什麼?這段畫麵我打算放成片裡當彩蛋,到時候記得搬好小板凳,鎖定柚子 tv收看啊!”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聲,而直播間的彈幕更是像炸開了鍋似的:
【不是吧不是吧,王導這是在搞後期宣傳了?突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剛剛王導說會把周亦寧拍的東西放成片裡,我先記下來,到時候要是沒放,我可要去評論區催更了!】
【周亦寧到底拍了啥啊,能讓王導這麼誇,好奇心已經拉滿了!】
角落裡的林星淺望著被王導誇讚的周亦寧,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掐出幾道彎月形的紅痕。心裡的火氣像被潑了煤油的柴火,劈啪作響地越燒越旺。
從《心動24小時》開拍到現在,周亦寧搶她的風頭都多少回了!憑什麼每次出彩的都是她?
林星淺咬著唇,眼底掠過一絲不甘和怨懟,死死盯著周亦寧的背影。
夜色漸深,古堡裡的喧囂慢慢沉澱,隻有走廊儘頭的壁燈還亮著昏黃的光。江序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他眼皮像掛了兩塊鉛似的,重得根本抬不起來。此刻困意如潮水般湧來,江序連外套都懶得脫,徑直朝著床的方向晃晃悠悠走去,然後整個人重重栽倒在柔軟的被褥裡,不過短短一分鐘,均勻的呼吸聲便已響起。
在節目拍攝的第四天。
陽光終於刺破雲層,散落在了山間,濃霧慢慢退散,露出山巒輪廓。
因為突然放晴,節目組臨時改變拍攝計劃。此刻六位嘉賓站在古堡庭院中間,晨光在他們肩頭流淌,等待著王導安排新的拍攝任務。
“老師們早上好呀!”王導胳膊一揚,那隻標誌性的大喇叭已經穩穩舉在唇邊,嗓音洪亮:“今天的任務是,前往霧隱山的小木屋,尋找藏在那裡的寶藏。”
聽到終於能離開那座陰森古堡,眾人緊繃的脊背霎時垮了半截,總算不用再在深夜裡豎著耳朵,聽地板發出吱呀聲了,更不用在撞見牆角晃動的黑影時,恨不能把自己縮成個球往桌子底下鑽。
“規則很簡單。”王導繼續宣布,“依舊是與你們的搭檔合作,根據地圖找到山中的小木屋,並且找到小木屋中的寶藏。最先拿到寶盒的隊伍,將獲得‘王牌特權’,該特權可在下期節目中使用!”
一聽到“王牌特權”,幾位嘉賓的勝負欲瞬間被點燃,唯有江序站在人群邊緣,單手揣在運動褲口袋裡,修長的身影在晨光下拉出一道清瘦的影子。
“序哥!我今天可不會讓著你。”秦昭陽興奮地揮舞著拳頭,額前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王牌特權’我一定要得到!”
江序站在人群的邊緣,單手揣在運動褲口袋裡,修長的身影在晨光下拉出一道欣長的影子。
江序垂著眼尾,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周身散發著比未散的山霧更冷的氣場。對秦昭陽的挑釁,他隻從鼻腔裡應了一聲“嗯”,便再無下文。
秦昭陽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拳頭僵在半空,卻還是不死心地往前湊了半步:“序哥,你難道就不想得到‘王牌特權’嗎?”
江序眼皮都沒抬一下,目光落在腳邊的草葉上,像是在看草葉,又像是在想彆的事,隻無情地丟下兩個字:“不想。”
此刻,秦昭陽看著江序冷漠疏離的模樣,下意識小聲感歎:“序哥真帥啊……我要是能變成序哥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就好了。”
江序聞言,終於緩緩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淡,很快又垂了下去。
像秦昭陽這樣,把“單純快樂”四個字寫在臉上的卷毛小狗,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裡,大概早就絕版了吧。
江序指尖在口袋裡無意識地蜷了蜷。
秦昭陽哪裡知道,他此刻的冷漠不是在裝杯,而是心裡早已煩躁不已。
還要,什麼“王牌特權”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的身體狀況!他的精神狀態!
他、江序患上失眠症已經有七年了。
這七年裡,他嘗試過各種治療手段,效果都微乎其微,他甚至想過,這輩子都要依賴安眠藥了。
可這幾天,他竟然能自然入睡了,特彆是昨晚,是他七年來睡得最踏實、最舒服的一晚。
而這一切,都是從節目開拍那天開始,從那個莫名其妙的電子音開始,從和周亦寧肢體接觸開始。
自此以後他能自然入睡,還進入了深度睡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序眉眼間不知不覺覆上了一層薄霜,雙臂緊緊環抱在胸前,身體微微後傾,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姿態。
直播間裡,江序的粉絲早已捕捉到他的異樣:
【序哥今天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氣場好冷啊!】
【肯定是被周亦寧煩的唄!天天被人纏著,睡又睡不好,換誰都煩啊!】
【睡不好?我怎麼覺得序哥最近精神狀態挺不錯的,連黑眼圈都淡了。】
【沒錯!剛開播時序哥那烏青眼圈,隔著屏幕都心疼。你看現在,氣色好多了!】
陽光越發明媚,卻照不散周亦寧心頭的陰霾。
她正在排隊領取物資,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把布料捏出幾道深深的褶皺,連呼吸都沉重得像拖著鉛塊,一股名為絕望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就在剛剛,她接收到了係統發布的日常任務:與江序擊掌。
擊掌?
周亦寧偷偷抬眼瞥了眼不遠處的江序,他周身散發的“生人勿近”氣場幾乎能凝成實質,臉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莫挨老子!
若是她真腦抽要往上湊,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周亦寧脊背瞬間發涼。
可更讓她害怕的是,任務失敗後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