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夫郎突回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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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秋雨聞言,就放下剛剛舉起的手,訕笑著往前走。

尖臉圓眼,看著年輕又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姿色,但眼神卻閃閃躲躲的。

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心思的。

她是半年前才買進來的小丫鬟。

因為沒什麼根基,所以被潘氏做主送來了聽鬆居。

杏薇原想著是個機靈的,多調教兩年可以送到大姑娘處當差。

卻沒曾想。

這人倒是給自己選好了出路。

正好,夫人也讓送走她,於是麵色鎮定的就問了句。

“可是想好了要去?”

秋雨一聽,當即喜上眉梢,壓製住眼神裡的興奮就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道。

“杏薇姑姑,我們當真可以去伺候新姨娘嗎?”

她入府已經半年了。

彆說是大爺的床,就是大夫人的主屋她都沒機會進過,所以心氣兒都快被磨沒了。

如今聽到能挪新窩,自然是激動的。

伺候姨娘又如何?

隻要能得大爺的眼,那眼前的夫人就不算什麼了!

想到自己的光明前途,立刻狠狠的點點頭。

但她又察覺出不太合適,尷尬一笑的便給自己找補道。

“杏薇姑姑放心,我就算是去了新姨娘處也還是大夫人的人,到時候一定替大夫人看住姨娘就是!”

口氣倒是不小,但她打的什麼主意,杏薇一眼就能察覺。

難怪夫人說她是個不安分的,還真沒瞧錯。

看了她一眼但並未接話。

隨後從那些跟著舉手的丫鬟裡又挑了兩個,看著各有鬼胎的幾人佯裝嚴肅的就囑咐道。

“等新姨娘進了門,我就送你們過去,眼下先做好自己的手頭事,倘若有人按捺不住,那我即刻就取消她的資格,明白嗎?”

“姑姑放心,我們曉得的。”

這話說的諂媚,杏薇撇了一眼開口的秋雨,就點點頭。

“都散了吧。”

“是。”

被選中的幾人很快就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至於其他沒選中的丫鬟們,有些懊惱,有些坦然,但她們平日裡本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因此無誰在意……

春日和暢,微風清涼,至申時已是霞光萬頃。

張聞音這午覺一歇,便是兩個時辰。

等轉醒的時候人都有些睡懵了,抬手揉了揉略酸澀的眼睛,就嘟噥了一句。

“杏薇,我睡了多久?”

“醒了?”

她未起身呢,就聽到旁側傳來一聲清冷又平靜的嗓音。

張聞音拍了拍腦袋。

覺得自己一定是睡糊塗了,否則怎麼會聽見她那一年也見不上兩三回的夫君的聲音呢?

見她沒反應,謝謹言又咳嗽一聲。

張聞音這才覺著不對勁,側頭一看,直接愣住了。

隻見她的夫君謝家大郎謝謹言此刻就端坐在八仙桌旁的圓凳之上。

著一身石青圓領長袍,腰挎葫蘆香囊和一魚紋玉佩,麵容沉峻,身姿挺拔,端的是一副好樣貌。

即便快至而立之年。

但瞧上去一點也不顯年紀,反而多了些歲月沉澱後的穩重。

而那雙原本冷漠如潭死水的眼眸乍然生了漣漪,似有探究的就看向張聞音。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渾身一顫。

尤其是他眼神中不自覺透出來的狠絕,一圈圈的生把人往裡頭拽。

張聞音手指無意識的抓住了麵前蓋著的錦被,也不知怎麼的竟然冒出些心虛來。

阿彌陀佛,這位爺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否則怎麼盯的她毛骨悚然呢?

“大爺?你怎麼回來了?”

前世的他不是該好好待在上都,等她們帶了女兒前去彙合的嗎?

見她眼中皆是疑惑。

謝謹言也被她反看的有些不大自在,輕咳一聲,打斷了張聞音的眼神,而後輕描淡寫的就解釋道。

“周家要去上都,怕路上有個什麼不妥貼的,所以陳祭酒讓我回來幫忙照看一二,明日她們家還設了宴不是嗎?”

這話一出,張聞音就有些不淡定了。

從前的謝大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泥菩薩”,對於任何可能會被人罵鑽營的事情都是避之如蛇蠍的!

尤其是與周家和陳祭酒的關係,頗為微妙。

既要靠他們上位,又不肯失了自己所謂的風骨姿態,因此彆扭的很。

突然說他要幫周家和陳祭酒的忙,張聞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臉色透著些不可置信。

“是嗎?我當大爺回來是為了藤姨娘呢。”

藤姨娘?

謝謹言瞳孔微閃,怔了怔。

顯然是沒想到張聞音會這麼說。

見他這樣,張聞音心中不由冷笑,做得出還怕人發現?

這謝家人還真是慣會把人當猴耍的!

沒由來的添了些怒氣。

但在事情辦妥之前,她還不會和謝家撕破臉。

於是收斂起剛剛的情緒,下榻穿上錦緞軟鞋,拉了拉外裳便如往日般行禮,態度不卑不亢。

“周家確實設了宴,妾明日打算帶岫丫頭一同前去,她三姑姑來信說許久未曾見了,這要是去了上都,還不知哪年能再在一起,所以……”

語氣雖然溫和,但一聽就十分疏離。

她的話還沒講完,就聽謝謹言打斷道,“我與你們一同前去。”

這一回,輪到張聞音錯愕了。

二人成親十餘載。

彆說同房了,就是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次數都少之又少,所以她對於謝大郎了解實在不多。

但即便如此這變化也太大了些,故而露出些不解的表情。

“往日裡這樣的席麵大爺不是不愛去嗎?”張聞音脫口而出。

她可不想讓眼前這不速之客擾亂了崔女官之事,所以極力阻攔。

謝謹言不知她所想,隻是在聽到質疑的時候習慣性的唇瓣微抿,臉上立刻有些不愉。

張聞音看見了,但內心毫無波瀾。

前世的謝大郎,死在一年後。

對於她而言,這個丈夫可有可無。

他對女兒的前程也沒什麼壞的影響,所以張聞音並不想乾涉他自己的因果。

不愉就不愉吧,她裝作看不明白的樣子,但實則寸土不讓。

謝謹言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若是在以前,還無人敢這般忤逆自己呢!

正欲開口,忽而腦袋又疼了起來,表情從凝重轉為隱忍。

原本搭在八仙桌上的手忽得就用力收緊,指骨發白,臉色也甚是難看。

張聞音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句關切來。

她知道謝大郎有頭疾,發作起來的時候疼痛難忍,而他的死也正是因為這頭疾發作,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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