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蘇玉桂頓時不敢好言相勸了。
“寄川,你們畢竟是父子,有什麼話好好的說。”
“海洋是你的兒子,雖說是喊我一聲伯娘,但這結婚大事兒,還是聽信父母之命的。”
她可不敢瞎管。
這城裡結婚,可小辦,也可大辦。
一場婚事下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沒有個兩三千,怎麼合算的下來。
要真是個娶個鄉下的老婆,倒是好了,彩禮錢都能省。
可偏生沈海洋要娶的對象是楊副參謀的女兒。
這彩禮錢不但省不了,還得往高了給,兩家才能都有麵子。
可現在,沈寄川那意思,顯然是不想管沈海洋。
蘇玉桂勸了兩句。
見沈寄川臉色冷的厲害,她麵上乾笑了下。
沈寄川雖說是不得沈家的人重視,不被沈家人看好,可他偏偏最爭氣。
這些年,他沒有靠著沈家,自己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
倒是沈家,現在大不如從前。
有些交情上的往來,很多人都是看在沈寄川的麵子上,繼續跟沈家來往的。
蘇玉桂也隻敢用長嫂的姿態,說沈寄川兩句。
斷然不敢給他直接下決定,去決定他的想法和安排。
“海洋,你也真是的,沒看到你爸正在氣頭上。你啊,就先忙著工作的事情,等工作定下,這結婚的事兒不就水到渠成了?”
“今個兒要不是你去老宅找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們父子吵成這個樣子了。”
沈海洋看著蘇玉桂點了下頭。
“伯娘,我知道了。”
蘇玉桂見沈寄川冷著臉,一副冷淡的樣子,她知道,今天不能繼續往下說了。
“好了,寄川,我也不管你們父子倆了,我先回去。”
“你這隨便就領證的事情,趁早解決了,彆讓母親知道了。”
“你也清楚,母親對你的婚事一直很重視,年輕時候給你介紹的,哪個不是大家閨秀,父母都是高乾。”
“要真是被母親知道,你跟一個鄉下丫頭領證,還是玩鬨似的就結婚了,指定是要被氣的不行。”
蘇玉桂不說這樣的話還好。
她剛說完,沈寄川冷淡的臉上帶了一絲玩味。
“大嫂要告訴母親隻管去說,我對溫蕎,起初是玩鬨的心思。但現在,我當真了。”
“我跟溫蕎,是軍婚,我打過結婚報告。”
蘇玉桂當下黑了臉。
要真是沈寄川玩玩,那就算了,好解決。
他要是認真了,這以後他名下的財產,豈不是要全部給了外人?
蘇玉桂心裡自然是不情願。
她跟沈寄川多年交好,可不是為了他這個人。
她是想讓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後好落得了沈寄川的財產。
蘇玉桂看著沈寄川,不敢置信的問。
“寄川,你是認真的?”
“你說你,你就是要結婚,也不能選個鄉下來的,你對她了解嗎?還有一點,她是海洋的娃娃親,要是跟海洋成了,她得喊你爸。”
“你們這關係,說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
“笑話?”
沈寄川冷笑。
“有什麼好笑的?溫蕎和海洋是娃娃親,但那是舊時代的產物,沒人會當真。而且,娃娃親文書,我早就毀了。”
“溫蕎跟沈海洋沒任何關係。”
“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在二樓的溫蕎,還沒進入房間。
剛才李玲說她壞話,她還沒說,就被沈寄川給懟了過去。
她站在原地,一直沒離開。
她根本就沒想到,沈寄川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溫蕎的雙腳像是被人用膠水粘在了地板上。
又似千斤重,根本提不起來。
等沈寄川說完這話後,客廳內立刻朝著溫蕎,投射來兩道淩厲的目光。
一道是蘇玉桂。
另外的那個是李玲。
沒等蘇玉桂說話,李玲倒是先崩潰了。
她苦守著先生快二十年了。
不是兩年三年,那是小二十年了。
再也沒有人,比她陪伴先生的時間更長了。
“先生,您怎麼會看上她呢?她就是個黃毛丫頭,鄉下來的村姑,沒什麼文化不說,也沒禮貌,更是心思深沉。她哪裡是真心愛您啊,她就是貪圖您的身份地位,您的錢財家產。”
“先生,我在您跟前呆了快二十年了,我才是真心對您好的。”
李玲對沈寄川的心思,除了沈寄川,大家都知道。
尤其是蘇玉桂,更是以會經常在沈寄川麵前,多說李玲好話的理由。
來哄騙李玲幫她盯著沈寄川。
隻要沈寄川身邊出現什麼陌生女性,蘇玉桂定然是隔天就知道了。
沈寄川冷聲說道:“她那麼年輕,總不能圖我年齡大,才嫁給我?”
“玲姐,記住你的身份。”
“這次,你跟大嫂直接回老宅吧。”
李玲求救的眼神看向蘇玉桂。
蘇玉桂嗬嗬笑了下。
“寄川,玲姐也是在沈家做了幾十年了,你就是讓她回老宅,也總是要讓她收拾下。”
“好了,我今天來,是海洋去喊了我,說是想讓我來跟你說說,讓他娶了楊雪寧。”
蘇玉桂說著,故意看向沈海洋說了句。
“海洋,這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你爸這脾氣,你也清楚,不聽人勸。”
“你們父子倆商量吧,我也該回去了。”
蘇玉桂往外走,沈海洋點了頭,說了句,麻煩您了伯娘。
李玲則是跟著蘇玉桂走了出去。
但沒多會兒人就回來了。
她走到沈寄川跟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先生,您就那麼狠心,非得攆我走啊。”
“我從海洋很小的時候,就到這家裡來照顧海洋了,我跟著您,十幾二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沈海洋也幫李玲說話。
“爸,您好好的乾什麼攆走玲姐啊?她在家裡的付出,我們都是看的見的。”
沈寄川淡漠起身。
“要不是看在你照顧海洋長大辛苦了,早五年前,我就讓你走了。”
五年前……
李玲突然間想到了,她老臉紅了下。
那年她故意穿著清涼,想趁著先生酒醉,跟他春風一夜。
她目的就是想讓沈寄川娶她。
至於能不能真的發生關係,就算是發生了關係,沈寄川不能生,她生不出孩子。
隻要能嫁給沈寄川,做了沈家太太,李玲的目的都達到了。
“先生,那次就是意外,我喝了點酒,走錯房間了。”
走錯房間?
能從一樓走到二樓?
這鬼話,沈寄川根本就不信。
當時李玲就是跪下求他,說因為這事兒攆走她,說出去丟人,求他給她一份體麵。
她以後肯定再也不敢了。
沈寄川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但自那之後,他回家睡覺,必定鎖門。
也不許李玲再隨意上二樓,更彆說,進入他房間了。
沈寄川自是不再相信李玲的話,麵色冷淡起身。
隨意丟下一句話。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收拾好你的東西,回老宅去。或著,直接離開。”
說完沈寄川上了二樓。
隻留下一樓李玲在嚎啕哭喊。
沈海洋皺著眉頭,隨意敷衍的安慰了兩句。
但李玲抓著他不鬆手,沈海洋也煩躁了。
直說,他還有事兒要出門。
溫蕎看著上了二樓的沈寄川,眼神又看了下一樓哭著的李玲。
遲疑之後,她看向沈寄川。
“先生,剛才您說,我是您妻子的話,是故意氣蘇女士的吧。咱們這也算是扯清了吧。”
沈寄川抬眸掃了溫蕎一眼,長腿抬起上了樓梯。
淡聲說, “跟過來,我有話問你。”
扯清?
他們之間,從她親他,撩他,說愛他,的那一刻起,就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