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
楚國如今之國都。
當年白起領兵,攻破郢都,楚國無奈隻能遷都於此。
“東皇太一。”
“雲中君,東君。”
“湘君,湘夫人。”
“大司命,少司命。”
“河伯,山鬼。”
“這些都是楚國信仰之神明啊。”
“他們居然敢以人身,竊而居之?”
陸歌有些不解。
慎到一邊趕車,一邊解釋道:“祖師,並非他們竊而居之。”
“而是他們乃是神明最狂熱的信徒。”
“更是得神明恩賜,掌握神通。”
“故而便頂著神的名頭,自詡為神明在人間之行走。”
說著,慎到有些擔憂。
“祖師,雖然他們參與了埋伏,但畢竟人多勢眾,咱們直接過去怕是會吃虧哦。”
陸歌想了想後,微微搖頭。
“他們要真那麼厲害,當初就不會在大司樂失利後逃跑了。”
“我這人心眼不大。”
“他們都要殺我了,那便是威脅。”
“一日不除了這威脅,我吃飯都不想,晚上更是睡不著啊。”
“而且他們也是各有居所,並沒有聚在一起。”
“如此更是不足為懼。”
慎到見陸歌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
馬車緩緩前行,很快便來到楚國王宮。
陸歌的第一個目標,東皇太一便在王宮之中。
“王宮禁地,閒人止步。”
哐當一聲,兩隻長矛交叉,擋住馬車去路。
慎到輕聲道:“前路廣闊無阻,我等當可隨意通行。”
話語落下,言出法隨。
擋住去路的守衛,直接被一股無形偉力推開。
慎到趕著馬車,進了王宮,如入無人之境。
“你這言出法隨,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陸歌讚歎道。
慎到嘿嘿一笑道:“還得多虧祖師一路講道,我才能進展迅速。”
這一路上,陸歌閒來無事就為慎到講解道德經。
大部分都是陸歌轉述當初老聃所講,。
當然,其中也偶爾穿插陸歌自己的見解。
慎到一路趕車聽道,道行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最起碼,他現在的言出法隨,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隻能實現自己能做到的事。
而是可以催動部分天地偉力。
就比如現在,你讓他這老胳膊老腿拖住倆守衛精兵,純純就是做夢。
按照之前的言出法隨,必然是無法實現。
可道行增長之後,他就能以天地偉力將其壓製。
馬車骨碌碌向前,他們闖入王宮的事很快便稟報了上去。
不多時,就見前方華蓋鑾駕,禁軍隨從。
“可是陸子當麵?”
鑾駕還未落地,就有呼喊詢問聲傳過來。
楚國君主,是羋姓,熊氏。
如今楚國之君,喚作熊元。
陸歌剛剛掀開車簾,就看到一人直接從鑾駕上跳下,朝著自己奔來。
“陸子駕臨,喜事喜事啊。”
那人奔至馬車前,深呼吸站好,深深一禮。
“這是當今楚王熊元。”
慎到低聲道。
“他這般做派,估摸是怕您殺了他,不想走趙王之老路,才這般殷勤。”
“畢竟也沒聽說過這位有禮賢下士之美名。”
陸歌咂咂嘴。
這話說的,好像我愛好殺人一樣。
我殺趙王,是因為他先動手的。
這楚王膽子也太小了。
就算他沒禮貌,我也不會隨便動手殺人啊。
頂多就是風雨壓王宮而已。
“大王客氣了。”
畢竟是一國之主,陸歌還是得給麵子了。
下了馬車,向楚王還禮。
楚王抬頭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陸子。
看著平平無奇啊。
一副少年模樣,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而已。
完全不像他人口中,那殺人如草芥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
“陸子今日駕臨,怎麼也不早些打個招呼。”
“孤也好備下宴席接風洗塵啊。”
楚王上前,一把握住陸歌臂彎。
之前春申君前去拉攏無功,還百般狡辯。
且看孤如何禮賢下士,今日將這陸子收服。
“走走走。”
“且入宮。”
“孤這就讓人安排宴會。”
楚王爽朗笑道。
但陸歌腳步不動,且默默抽回了被楚王握著的胳膊。
“大王。”
“我今日前來,並非是赴宴的。”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陸歌有些羞澀道:“我此來是為了尋仇的。”
楚王麵色一僵,周圍禁軍侍衛也是齊齊色變,手已經搭在腰間刀柄上了。
“尋仇?”
“陸子,孤與你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麵,應該沒有仇吧。”
楚王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不要哇,我不想跟趙王一樣。
陸歌笑道:“大王誤會了。”
“你我自然是無仇無怨。”
“我要尋仇的對象,乃是貴國東皇太一。”
“哦,不是那位神明啊。”
“而是你宮中的那位。”
楚王聽完,麵色並未好轉。
要知道楚國之中,學問精深,領悟神通,從而稱子的人不算少。
但一個個都清高的很。
入朝為官,可以。
但要以我的理念治國。
可一個個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輕則論道爭辯,重則團夥群毆。
楚王無奈,不管用誰,都會得罪人。
索性都不用。
所以他手底下真正能號令動的,隻有東皇太一那一夥神明行走。
這種依靠神明賜予神通的,是不會被尊為子的。
他們一般都被稱為神明行走。
“陸子,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啊。”
“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何必喊打喊殺呢。”
楚王婉轉開口道。
陸歌搖搖頭道:“沒有誤會。”
“之前我在古琴台時,遭遇大司樂姬戈截殺。”
“當時還有諸多人埋伏,隻是他們眼見不敵都逃了。”
“而姬戈已然交代,貴國東皇太一就在其中。”
陸歌說著,笑眯眯看向楚王。
“大王,總不能彆人都來殺我了,我不能殺回去吧。”
“這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
楚王心中一咯噔。
總感覺這一次,東皇太一要完蛋了。
“陸子啊,我覺得。。。”
楚王還想再勸,但見陸歌輕輕一招手。
便有烈風憑空而來,吹得王宮中旌旗獵獵作響。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也烏雲密布。
楚王喉嚨一滯,話語陡轉。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
“這是你們的私人恩怨,還希望莫要牽連旁人。”
“畢竟這陳都的百姓都是無辜的。”
你打了東皇太一,可就不能打我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