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萍萍拉著佳慧離開，走的很快。
薑佳慧疑惑：“怎麼了？”
鐘萍萍咬著唇 ，說：“你先跟我走。”
薑佳慧沒有反對，她曉得鐘萍萍的個性，她膽小怕事，但是不是胡來的人。薑佳慧跟著鐘萍萍一同離開商場，她又問：“你沒事兒吧？”
鐘萍萍的臉色白的像紙。
鐘萍萍咬了咬唇，說：“那個女人叫王玉嫦，對不對？”
薑佳慧：“我不知道，她是範宜玢的媽媽，姓王沒錯了。你認識她？”
鐘萍萍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說：“她不是個好的，當年就是她帶我爸去賭的。這種人專門拉人下水賭博，壞得很。甭管是她還是他家人，都離她們遠一點。可彆把他們當成朋友，這種人不能接觸，混熟了保不齊她就要做局坑你去賭，可不能上當。”
薑佳慧正色起來，她說：“是她？”
鐘萍萍點頭。
鐘萍萍他們家原本也是中產家庭，她阿爸開了一家飯店，光是員工就有二十幾個。她媽是藍鯨魚的藝人，唱粵劇的，一家子生活的也很好，條件相當不錯的。
隻是在鐘萍萍小的時候，她爸被他家一個熟客拉著去賭，一來二去，家裡的鋪子還有房子都賭沒了。她爸被砍掉一根小手指，她阿奶更是被要債的逼死的意外身亡，正因此她爸才痛改前非戒了賭。
他家也是這幾年才緩過來。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家的房子和鋪子也都是租的佳慧他們家的。
鐘萍萍拉著佳慧的手，握的緊緊的，很用力，她急切的說：“你一定要答應我，彆跟這個範宜玢來往。我可不相信什麼歹竹出好筍。她看著熱情開朗，誰知道會不會跟她媽一起坑人，她媽當年跟我家來往的時候，也是一副好人的麵孔。爛賭鬼的人品不能相信。”
薑佳慧點頭，格外認真地說：“我知道的，我會記在心裡的，你放心吧。”
鐘萍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說：“你可彆不當回事兒。”
薑佳慧自然不會不當一回事兒，這大嬸連親女兒都賣的，還指望她有什麼節操。她說：“你放心吧，我不會不當回事兒的。”
她打量鐘萍萍，看她臉色蒼白，再次說：“你沒事兒吧？是不是不舒服？”
鐘萍萍深吸一口氣：“我想上廁所。”
她每次遇到讓她緊張的事兒都想上廁所，也怪不得她媽不讚成她報名參選港姐，不然人家比賽她一趟趟的跑廁所，這像話嗎？
薑佳慧一看鐘萍萍的狀態就曉得不太好，趕緊說：“走，我們上廁所去，沒事兒啊！彆著急。”
鐘萍萍嗯了一聲，她這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小時候有人上門討債嚇的她尿褲子又被人鄙夷嘲笑，一緊張就這樣。
兩個人都出了門，這又掉頭返回去，兩個人直接出來到一樓的廁所。
來都來了，佳慧也進了廁所。
倒是也巧，佳慧還沒出去，又聽到範宜玢的聲音。
果然香江好小，商場也好小，怎麼的還沒完沒了的遇見。
她也不是很想看見範宜玢娘倆兒好嗎？
薑佳慧捂住鼻子翻白眼兒。
範宜玢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她低聲問：“媽，我們今天花了好多錢啊，你跟我說，今天買衣服的錢是哪裡來的？”
薑佳慧立刻豎起耳朵，小耳朵動了動。
王玉嫦渾不在意：“給你買，你穿著就是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範宜玢：“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是當媽的還是我是當媽的，你聽我的沒錯。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這是跟肥叔借的。”王玉嫦直接就換上了自己新買的衣服，得意的對著鏡子看，說：“這牌子貨就是好。”
範宜玢倒吸一口冷氣，哆嗦說：“媽，你怎麼敢的，肥叔那裡是高利貸啊，我們還不起的，我們家現在還欠強哥二十萬呢，你這又跟肥叔借錢，我們可怎麼還啊。”
她險些哭了出來。
“不行，不行不行，我們現在就去給衣服退了，我們趕緊把錢還了。”
王玉嫦叉腰：“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兒，你忘了買的時候多高興了？你現在去退，你不要麵子了？到時候人家怎麼議論你？你忘了買衣服的時候多趾高氣揚了？再說你參選港姐還能穿的市場買的便宜貨嗎？總的有一條撐門麵。那你說，這幾條裙子，你舍得退那一條。你說啊？你舍得退哪條？哪條不是你的心頭好？”
“可是，可是如果不退，我們哪有錢還……”
範宜玢不舍得放手，卻又曉得肥叔哪裡是好相與的。
“那你說，是都退了還是退哪條，你說啊？”王玉嫦咄咄逼人。
範宜玢捏著購物袋，不舍得放手，她還是第一次買這麼貴的衣服，他們這樣的家庭平日裡哪裡舍得？她咬著唇，不言語了。
王玉嫦哼了一聲，說：“你就放心拿著，隻要你能夠在港姐展露頭角，到時候還愁沒有錢？那有錢人多了去了。選港姐，嫁豪門！隻要你嫁的好，這十幾二十萬的對有錢人來說不是一點點小錢？你當肥叔為什麼還敢借錢給我，還不是因為看好你將來有出息？”
範宜玢：“可是、可是如果我選不上……”
“傻女，你這麼可能選不上？你這樣清新可人，是個男人就喜歡。”
範宜玢抿抿嘴，低聲：“媽，其他人也很好看的。許菀欣薑佳慧她們都很好看，又好看又有氣質。”
她又歎息一聲，說：“媽，你剛才對薑佳慧態度太差了，你能不能不要總得罪人啊？”
王玉嫦眼睛一瞪，說：“你個死丫頭，你是要蠢死，你跟她客氣什麼，難道她還能幫你不成？就算是要交朋友，也要找何敏儀那樣的，我都打聽過了，何氏集團的大老板何生就是何敏儀的爺爺。你跟她來往，到時候交往的非富即貴，也能認識更多有錢人。這樣的人才值得交往，你跟薑佳慧有什麼可來往的？我可告訴你，你們是最有競爭的。我都打聽過了，報名的選手裡，隻有你們兩個是十八歲。你沒怎麼讀過書，她是大學生，到時候少不得被彆人對比。你跟她湊一起是要給她當綠葉嗎？”
她碎碎念：“這就是你們趕上好時候了，這要是擱了三十年前我年輕那會兒，這樣的競爭對手，找幾個小混混就把人毀了！”
她怨毒的嘀咕一句。
薑佳慧瞬間冷下臉色，這歹毒的老大嬸。
範宜玢也嚇了一跳，趕緊說：“媽你可彆胡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早年了。再說港姐是藍鯨魚的名片，你要是敢對選手亂來，藍鯨魚的藍老爺子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嚇得不行，緊緊的抓住王玉嫦。
王玉嫦蹙眉：“你抓疼我了，我知道了，你當我傻？我這不是就隨便說說？我都說了要是擱了三十年前。現在又不是三十年前，我哪裡得罪得起藍鯨魚？所以囡囡啊，薑佳慧這種競品，你可千萬不能交好。”
“我知道我知道。”
範宜玢鬆了一口氣：“你心裡有數兒，我就放心多了。哎呀，我腳有點疼，媽，這個鞋有點問題，磨腳。”
“這是夜市兒買的，哪裡能不磨腳？便宜沒好貨，走，我們去看看名牌鞋。你看，你想要好的東西，哪裡能不花錢？所以你就聽我的……”
娘倆兒一起手挽手離開。
薑佳慧默默的出來，聞一聞，好在商場打掃的很好，廁所也沒有什麼怪味道。
同樣的，鐘萍萍也是一臉震驚出來，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也不用多說什麼了，雙雙無語。鐘萍萍很快的宛如唐僧附體：“你看，你看你看你看吧，你看他們家，你看她們是什麼人，你看她們不是好東西。”
薑佳慧被念的腦子嗡嗡的，趕緊說：“我知道啦，走走走，我們也逛街去。”
她嬌嗔著感歎：“果然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
兩個人轉戰逛街的地方，薑佳慧倒是不怕範宜玢母女，但是她看得出鐘萍萍見到王玉嫦狀態不是很好，索性兩個人一起去元豐市場，正好鐘萍萍也要買衣服的。
元豐市場跟商場自然不同，不過人也不少，小姐妹一起逛街，鐘萍萍叮囑佳慧：“我買衣服講價的時候你彆開口啊。”
薑佳慧：“……”
她很差嗎？
薑佳慧的表情好明顯的。
鐘萍萍的表情更明顯，難得的露出幾分嫌棄，嗬嗬一聲。
成年人的無聲冷笑最傷人！
薑佳慧故意傷心捧心：“鐘萍萍，你怎麼能這麼嫌棄我，我也是會講價的。”
鐘萍萍死魚眼，又嗬嗬一聲，說：“上一次我們逛街，我相中的那件t恤，人家要一百，你還價九十。老板都愣住了。”
她又說：“上一次我相中那個布料，六十二塊你讓人家抹零兒。”
“還有上上次，我們……”
薑佳慧立刻雙手合十，清脆的說：“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保證不開口！”
她做了一個拉鏈拉上的動作，認認真真：“我絕不給你添亂。”
鐘萍萍：“嗬！”
給你一個表情，自己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