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嘶啞得像被水泡過，她慢慢從水潭裡站起來，下半身竟不是雙腿，而是條布滿鱗片的魚尾，在地上拍打出粘稠的液體。阿秀突然捂住嘴：“是人魚？”
“不是人魚…… 是被詛咒的漁民。” 魚尾女人指了指海螺裝置，“二十年前海嘯後，祭壇的封印鬆了，我們都被變成了這樣，永遠困在海底。” 她的鱗片突然豎起，警惕地盯著我們，“你們是來激活祭壇的？”
周墨生舉起合璧的玉佩：“我們是來封印它的。骨繡師的詛咒必須結束。”
魚尾女人突然笑了，笑聲裡混著水泡破裂的聲音：“結束？太晚了…… 血月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祭壇會自動激活，整個海域都會被怨氣淹沒。” 她指向溶洞頂部的窟窿，“今晚的月亮會變成紅色，就像當年海嘯那天一樣。”
我這才注意到窟窿形狀很奇怪，邊緣整齊得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鑿開的。周墨生用手電筒照過去，窟窿周圍的岩石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跟木牌上的完全吻合，隻是多了些波浪狀的紋路。
“這是人為開鑿的。” 他摸著符文若有所思，“有人故意破壞了祭壇的封印。”
話音剛落，海螺裝置突然 “嗡” 地發出低鳴，表麵的粘液開始冒泡，裡麵的東西蠕動得更厲害了。阿秀手腕上的藍案燙得她直發抖：“裡麵有東西要出來了！”
水潭裡的水位突然上漲，無數隻手從水裡伸出，抓向我們的腳踝。魚尾女人尖叫著鑽進水裡，消失前喊道：“用骨繡血…… 圖案……”
周墨生拽著我們跳上祭壇邊緣，那些手抓不住我們，就在水裡聚成個巨大的黑影，慢慢浮起，露出張由無數張人臉組成的巨臉，眼睛是兩個黑洞，正死死盯著我們。
“是海祟的本體！” 導師掏出糯米粉撒下去，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叫，後退了幾步，“它吸收了所有被詛咒漁民的怨氣！”
海螺裝置的低鳴聲越來越響，表麵裂開一道縫，裡麵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地上彙成一條小溪，朝著黑影的方向流淌。阿秀突然指著裂縫：“裡麵是…… 骸骨！好多骸骨！”
我湊近裂縫一看，裡麵果然堆滿了人類骸骨，層層疊疊地摞在一起，最上麵躺著一具人魚骸骨，頭骨上插著根繡針，針尖閃著紅光。“是初代骨繡師！” 周墨生突然明白過來，“他根本沒被燒死，是被封印在了這裡！”
海螺裝置突然劇烈震動，裂縫越來越大，裡麵的骸骨開始發光，在溶洞頂部投射出一幅巨大的骨繡圖案：三百年前，骨繡師發現海底有股能治愈瘟疫的能量，於是建造祭壇想利用這股能量，卻被村民誤會成召喚海怪，聯合道士將他封印在海螺裝置裡，用他的血維持著封印。
“原來他真的是在救人！” 阿秀眼淚掉了下來，手腕上的藍案突然飛出去，貼在海螺裝置上，“圖案在指引我！要把骨繡師的骸骨取出來！”
周墨生用登山鎬撬開裂縫，裡麵的暗紅色液體突然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隻巨大的手，抓向阿秀。“小心！” 我推開她，自己卻被抓住腳踝，拖向黑影的方向。脖子上的木牌燙得像烙鐵，“水” 字印記突然亮起，黑影接觸到藍光後發出慘叫，鬆開了手。
阿秀趁機鑽進裂縫，抱出那具人魚骸骨。繡針剛被拔出來，骸骨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與阿秀手腕上的圖案融為一體。海螺裝置開始崩塌，黑影在藍光中漸漸消散，露出底下無數具漁民的骸骨，他們的表情安詳，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溶洞劇烈搖晃起來，頂部的窟窿越來越大，海水開始倒灌。魚尾女人突然出現在水潭裡，朝我們喊道：“從那邊的通道走！快！” 她指向溶洞深處的一個洞口，那裡亮著微光。
我們跟著她鑽進洞口，身後傳來 “轟隆” 巨響，整個祭壇都塌了。通道裡乾燥得很，牆壁上畫著壁畫，記錄著漁村世代守護祭壇的曆史。走到儘頭時，眼前出現一片海灘，月光正透過雲層灑下來，果然是詭異的血紅色。
“血月……” 導師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傳說血月之夜，陰陽兩界的界限會變模糊。”
魚尾女人的身體在月光下慢慢變化，鱗片褪去，魚尾變成雙腿，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封印重啟了，詛咒解除了。” 她笑著朝我們揮手，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告訴岸上的人，霧隱島安全了……”
她消失後，海麵上的霧氣開始散去，露出遠處的漁船燈火。我們癱在沙灘上喘氣，看著血月慢慢變回正常的白色。阿秀懷裡的人魚骸骨化作點點藍光，融入海水裡，隻留下那根繡針，針尖的紅光也消失了。
周墨生把三塊玉佩埋在沙灘深處，用符咒封印起來。這次木牌沒有發燙，背麵的 “水” 字印記漸漸淡去，恢複了普通木牌的樣子。“應該…… 真的結束了。” 他聲音裡帶著疲憊，卻難掩激動。
三天後，我們乘船離開霧隱島。漁村已經有新的漁民回來定居，他們說夜裡再也沒聽到過奇怪的水聲，沙灘上的貝殼也不再嵌著指甲。老漁民特意來送行，塞給我們一袋曬乾的海菜：“海神保佑你們，好人有好報。”
火車駛離海邊城市時，我最後望了眼大海，海水湛藍清澈，完全看不出曾被怨氣籠罩的樣子。導師靠在窗邊看書，臉色紅潤了許多，咳嗽也好多了。阿秀在織一條藍色的圍巾，毛線針再也沒斷過，她說要送給周墨生，感謝他一路的保護。
周墨生的木牌掛在胸前，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他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指著窗外：“你看。” 遠處的山坡上，一片楊樹林鬱鬱蔥蔥，正是火車上重複出現的那片，這次卻在正常地往後退去。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它安安靜靜地貼著皮膚，沒有發燙，沒有震動。心裡那股懸了很久的石頭終於落地，或許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可當火車再次鑽進隧道，黑暗中，我分明感覺木牌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什麼召喚。隧道儘頭的光芒越來越亮，我握緊木牌，不管未來還有多少挑戰，隻要我們仨在一起，就一定能麵對。
畢竟有些使命，一旦開始，就永遠不會真正結束。就像那片不斷重複的楊樹林，就像這趟沒有終點的解咒之旅。
第十六章：海螺祭壇的真相
那人的聲音嘶啞得像被水泡過，她慢慢從水潭裡站起來，下半身竟不是雙腿，而是條布滿鱗片的魚尾，在地上拍打出粘稠的液體。阿秀突然捂住嘴：“是人魚？”
“不是人魚…… 是被詛咒的漁民。” 魚尾女人指了指海螺裝置，“二十年前海嘯後，祭壇的封印鬆了，我們都被變成了這樣，永遠困在海底。” 她的鱗片突然豎起，警惕地盯著我們，“你們是來激活祭壇的？”
周墨生舉起合璧的玉佩：“我們是來封印它的。骨繡師的詛咒必須結束。”
魚尾女人突然笑了，笑聲裡混著水泡破裂的聲音：“結束？太晚了…… 血月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祭壇會自動激活，整個海域都會被怨氣淹沒。” 她指向溶洞頂部的窟窿，“今晚的月亮會變成紅色，就像當年海嘯那天一樣。”
我這才注意到窟窿形狀很奇怪，邊緣整齊得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鑿開的。周墨生用手電筒照過去，窟窿周圍的岩石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跟木牌上的完全吻合，隻是多了些波浪狀的紋路。
“這是人為開鑿的。” 他摸著符文若有所思，“有人故意破壞了祭壇的封印。”
話音剛落，海螺裝置突然 “嗡” 地發出低鳴，表麵的粘液開始冒泡，裡麵的東西蠕動得更厲害了。阿秀手腕上的藍案燙得她直發抖：“裡麵有東西要出來了！”
水潭裡的水位突然上漲，無數隻手從水裡伸出，抓向我們的腳踝。魚尾女人尖叫著鑽進水裡，消失前喊道：“用骨繡血…… 圖案……”
周墨生拽著我們跳上祭壇邊緣，那些手抓不住我們，就在水裡聚成個巨大的黑影，慢慢浮起，露出張由無數張人臉組成的巨臉，眼睛是兩個黑洞，正死死盯著我們。
“是海祟的本體！” 導師掏出糯米粉撒下去，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叫，後退了幾步，“它吸收了所有被詛咒漁民的怨氣！”
海螺裝置的低鳴聲越來越響，表麵裂開道縫，裡麵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地上彙成條小溪，朝著黑影的方向流淌。阿秀突然指著裂縫：“裡麵是…… 骸骨！好多骸骨！”
我湊近裂縫一看，裡麵果然堆滿了人類骸骨，層層疊疊地摞在一起，最上麵躺著具人魚骸骨，頭骨上插著根繡針，針尖閃著紅光。“是初代骨繡師！” 周墨生突然明白過來，“他根本沒被燒死，是被封印在了這裡！”
海螺裝置突然劇烈震動，裂縫越來越大，裡麵的骸骨開始發光，在溶洞頂部投射出幅巨大的骨繡圖案：三百年前，骨繡師發現海底有股能治愈瘟疫的能量，於是建造祭壇想利用這股能量，卻被村民誤會成召喚海怪，聯合道士將他封印在海螺裝置裡，用他的血維持著封印。
“原來他真的是在救人！” 阿秀眼淚掉了下來，手腕上的藍案突然飛出去，貼在海螺裝置上，“圖案在指引我！要把骨繡師的骸骨取出來！”
周墨生用登山鎬撬開裂縫，裡麵的暗紅色液體突然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隻巨大的手，抓向阿秀。“小心！” 我推開她，自己卻被抓住腳踝，拖向黑影的方向。脖子上的木牌燙得像烙鐵，“水” 字印記突然亮起，黑影接觸到藍光後發出慘叫，鬆開了手。
阿秀趁機鑽進裂縫，抱出那具人魚骸骨。繡針剛被拔出來，骸骨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與阿秀手腕上的圖案融為一體。海螺裝置開始崩塌，黑影在藍光中漸漸消散，露出底下無數具漁民的骸骨，他們的表情安詳，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溶洞劇烈搖晃起來，頂部的窟窿越來越大，海水開始倒灌。魚尾女人突然出現在水潭裡，朝我們喊道：“從那邊的通道走！快！” 她指向溶洞深處的個洞口，那裡亮著微光。
我們跟著她鑽進洞口，身後傳來 “轟隆” 巨響，整個祭壇都塌了。通道裡乾燥得很，牆壁上畫著壁畫，記錄著漁村世代守護祭壇的曆史。走到儘頭時，眼前出現片海灘，月光正透過雲層灑下來，果然是詭異的血紅色。
“血月……” 導師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傳說血月之夜，陰陽兩界的界限會變模糊。”
魚尾女人的身體在月光下慢慢變化，鱗片褪去，魚尾變成雙腿，露出張清秀的臉：“封印重啟了，詛咒解除了。” 她笑著朝我們揮手，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告訴岸上的人，霧隱島安全了……”
她消失後，海麵上的霧氣開始散去，露出遠處的漁船燈火。我們癱在沙灘上喘氣，看著血月慢慢變回正常的白色。阿秀懷裡的人魚骸骨化作點點藍光，融入海水裡，隻留下那根繡針，針尖的紅光也消失了。
周墨生把三塊玉佩埋在沙灘深處，用符咒封印起來。這次木牌沒有發燙，背麵的 “水” 字印記漸漸淡去，恢複了普通木牌的樣子。“應該…… 真的結束了。” 他聲音裡帶著疲憊，卻難掩激動。
三天後，我們乘船離開霧隱島。漁村已經有新的漁民回來定居，他們說夜裡再也沒聽到過奇怪的水聲，沙灘上的貝殼也不再嵌著指甲。老漁民特意來送行，塞給我們袋曬乾的海菜：“海神保佑你們，好人有好報。”
火車駛離海邊城市時，我最後望了眼大海，海水湛藍清澈，完全看不出曾被怨氣籠罩的樣子。導師靠在窗邊看書，臉色紅潤了許多，咳嗽也好多了。阿秀在織條藍色的圍巾，毛線針再也沒斷過，她說要送給周墨生，感謝他一路的保護。
周墨生的木牌掛在胸前，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他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指著窗外：“你看。” 遠處的山坡上，片楊樹林鬱鬱蔥蔥，正是火車上重複出現的那片，這次卻在正常地往後退去。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它安安靜靜地貼著皮膚，沒有發燙，沒有震動。心裡那股懸了很久的石頭終於落地，或許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可當火車再次鑽進隧道，黑暗中，我分明感覺木牌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什麼召喚。隧道儘頭的光芒越來越亮，我握緊木牌，不管未來還有多少挑戰，隻要我們仨在一起，就一定能麵對。
畢竟有些使命，一旦開始，就永遠不會真正結束。就像那片不斷重複的楊樹林，就像這趟沒有終點的解咒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