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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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第五軍團駐部。

月明星稀,駐地邊緣有篝火點燃。

剛剛收複三座礦星,將這片最猖獗的星盜送上法庭,軍團內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歡慶的氣氛。

幾個未當值的士兵圍在一起取暖,暢聊即將迎來的假期要如何度過。

梁渺步履匆匆,連同僚的問候都沒理會,直奔最深處的樓宇而去。

那是第五軍團副團長,遊憶上將休息的區域。

士兵望著梁渺的背影嘀咕,“大晚上的,梁副官那麼著急乾什麼,難不成有星獸來了?”

說著他還點開軍用聯絡器看了眼,上麵一片平靜,沒一條緊急調令。

有人猶豫開口,“是不是因為時隊的事,他被找到了?”

聽聞此言,幾人具陷入沉默。方才歡樂的氣氛也消失不見。

“那種敗類,真給咱們軍團丟人。”有人憤憤開口。

立刻有人反駁,“我相信時副官的為人,他不可能和星盜勾結。”

“為人?”那人冷笑一聲,“你忘了他是什麼地方來的嗎,要不是做賊心虛,他逃什麼。”

“夠了。”始終沒說話的隊長站起身,“他的對錯自有法庭宣判,輪不到咱們說,還是想想假期都去乾什麼吧。”

爭吵的兩人閉上嘴,篝火逐漸熄滅,沒人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亭瞳被抓獲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遊憶正將礦星的資料上傳到內網。

屏幕上的冷光映在女人麵上,她停頓一瞬,問道:“什麼時候?”

梁渺答:“五天前的下午,怕中途出意外,中央星那邊封鎖了消息,把人安全轉移到監獄才放出信。”

他也是剛剛收到消息,便立刻趕了過來。

遊憶起身朝外走,“收拾一下,回中央星。”

“是。”梁渺連忙跟上。

時亭瞳隸屬第五軍團,身為他的直屬長官,遊憶自然要趕回去。

銀白色私人星艦無聲啟動,身在駕駛艙的梁渺點開觸控屏,避開那些需要排隊的躍遷點,朝著一條不在地圖內的航線行駛。

那是獨屬於遊憶的私人躍遷點。

即便早知這條躍遷線的存在,可每次行駛,梁渺還是暗暗感歎遊憶上將的實力。

要知道,整個星係的躍遷點皆為軍方建立,每日通過的星艦信息皆登記在冊。這種私人躍遷點,放眼整個星係也不超過十人。

梁渺從反光鏡裡看向自家上將。

女人坐在一旁,身上是沒來得及換下的白金色軍裝,黑色長發垂散在身前,遮住耳上那枚藍鑽耳夾,神情淡漠到有些銳利。

一位年輕、前途無量的帝國新秀。

短短七年,一次又一次的征戰與軍功榮耀,遊憶硬生生的把第五軍團從那個狗都不去的地方,變成如今需要靠走關係才能塞進人的皇家王牌。

甚至在他接替時亭瞳的位置成為遊憶上將的副官後,軍團中一下子多了許多對他殷勤的人。

也不知道,時副官這事要怎麼結束。

梁渺心中暗暗歎息,他知道,無論如何,時亭瞳都不會再回到軍部了。

若那件事真和他有關,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不同於其它圍繞在中央星的軍團,第五軍團常年駐紮在星獸出沒的偏遠星係,離中央星的距離頗遠。

就算繞過公共躍遷點,也至少需要三天才能趕回去。

寂靜星艦內,遊憶的終端傳來簡訊。

那是一份加密信息,虹膜掃描確認遊憶身份後,屏幕上緩緩鋪開一份文件。

排在首張的,還是時亭瞳那張印在通緝單上的照片。

男人穿著製式軍裝,帽簷上鑲屬於帝國軍部的金徽,黑發梳到額頭上,露出冷峻鋒利的眉眼,藍瞳望著鏡頭,神情不苟言笑。

看起來不太好惹。

隻是看起來而已。

遊憶的目光徑直落在上麵。

倒不是被對方出挑的麵容吸引,而是因為印在照片上的那道紅色x油墨太顯眼,還有其下的一張報告單。

【信息素過感症診斷書】

站在旁的梁渺看見這幾個字時,瞳孔驟然一顫。

怎麼會。

梁渺忍不住開口,“上將,那幫人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呢,時副官是個beta啊。”

眾所周知,隻有常年在前線受到星獸精神力乾擾的alha才有很小的幾率患上這種堪稱絕症的病。

alha的精神海會被汙染,從而導致信息素免疫係統出現崩潰,出現一種奇怪的過敏反應。

無論是alha還是oa的信息素,隻要被病患感應到,便是一場淩遲般的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即便是自己深度標記過的愛人。

遊憶未答,她凝著眉,多看了眼那道代表皇室批閱後的金色印章。

經曆重重審閱的文件,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她沒多說什麼,隻讓梁渺將航速提高。

星艦航行在軌道內,遊憶望著窗外的星幕,那雙向來平靜的眸底生出微瀾。

兩個月前,時亭瞳還是她最得力的一任副官。

一個沉默寡言又穩重可靠的夥伴。

她最後一次見對方,也是在兩月前。

那時候軍團剛占領礦星,準備將星盜押送回中央星係,負責人正是時亭瞳。

在押送的前一夜,男人尋到她。

在例行彙報後,他罕見的沒有離開,而是似乎有話想說。

遊憶停下手中事,轉頭看向他,示意他可以直說。

時亭瞳這才開口,將那份寫好的申請傳給她,聲音沉穩,“長官,這次任務結束後,我想申請十天假期,請您批閱。”

時亭瞳進入第五軍團七年,在她身旁當了四年副官,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請假。

遊憶停頓幾秒,程序合規,她很快通過對方的假期申請。

但在申請頁麵發現時亭瞳攢了足有一百多天的假期時,心中也驚訝了一瞬。

“假期愉快。”她禮貌性說了句。

看見終端上的綠標,那男人鬆了口氣,“謝謝您,我會準時歸隊的。”

遊憶從不好奇下屬的私生活,但她還是知道了時亭瞳的請假原因。

那天她從訓練場路過,恰好聽見時亭瞳和其他人聊天。

“時副官,聽說你請了長假,要乾什麼去?”

男人嗯了聲,語氣不同於和她彙報時的嚴肅,反而有些輕快,“打算回去看看家人,很久沒回去了”

遊憶走遠,沒聽見他們後麵說了什麼。

隻要他按時歸隊便好。

所有人都沒把時亭瞳的假期當做一回事,包括遊憶。

第五軍團的所有人都知曉,沒人比時亭瞳更服從軍紀,從他進入軍部的第一日開始,便格外恪守軍令,每一條行事準則仿佛刻在他腦子裡一樣。

但事情發生的就是那麼突然。

就在時亭瞳歸隊的前一日,他失手傷人並畏罪潛逃的消息傳遍軍部。

同一天,那夥即將被送上死刑台的星盜忽然翻供,說他們當年鑽了軍部空子率先奪走幾座礦星的事不是偶然,而是軍部裡有人給他們傳遞消息。

他甚至詳細說出了幾個隻有軍部才知曉的計劃。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上層嘩然,怕打草驚蛇,軍部立刻封鎖了消息。

暫時擺脫死刑,那星盜有種劫後餘生的緊張,麵對軍部的逼問,他說出自己的訴求,“我可以說,但你們要放了我老婆和孩子,她們沒有犯過事。”

星盜是一鍋端的,但他的老婆孩子卻提前跑到中央星避難,前兩天剛被抓到。孩子是未成年,還是黑戶,被關在管製所裡。

軍部很快答應了他。

在看見軍部出具的證明後,那星盜終於鬆了口氣,拿著證明一遍遍地看他妻女的照片。

“現在該兌現你的承諾了,當初是誰給你傳遞的證據。”軍部的審訊員無情打斷他,冷聲質問,“你隻有一次機會,彆試圖誣陷,更彆狡辯提出更多要求。”

那星盜不再反抗,可就在他張嘴時,鮮血突兀的從他口腔內噴出,他瞪大雙眸,痛苦地掐住自己脖頸。

搶救已然來不及,審訊員立刻給他注射藥劑,隻聽星盜瞳孔放大,沙啞的擠出字句。

“時、是時亭瞳,他怕事情敗露,給我”

話說到一半,星盜的手無力垂下,瞪大的雙眸還未合上。

屍檢顯示,那名星盜體內被注射過微量毒藥劑,隨著時間的增加,毒藥會在體內分裂增加,直到第十日死亡。

現場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時亭瞳,他們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第五軍團遊憶上將的副官,一個普通的beta中校,分明連精神力都沒有,卻締造了許多軍部alha都達不到的傳奇戰績。

曾單槍匹馬殺進星獸老巢,以一己之力繳滅一場小型獸潮,救回十三名隊友。

在眾人為他默哀時,又拖著鮮血淋漓的身軀一瘸一拐的出現,走到遊憶身前,彙報自己完成了任務。

堪稱恐怖的人形殺器。

偏偏他本人又十分低調,隻出現在遊憶露麵的地方。

星盜已經死亡,軍部並不以此判定時亭瞳就是那個內應,這很有可能是他死前潑的臟水而已。

可就在他們準備傳喚時亭瞳時,卻聽見時亭瞳傷人後駕駛星艦畏罪潛逃。

如此巧合,似乎徹底坐實了星盜的話。

消息傳到遊憶這時,她難得沉默良久,表情顯得十分古怪。

礙於時亭瞳曾隸屬第五軍團,軍部不允許遊憶參與這次追捕,隻能在駐地等消息。

遊憶回到中央星時已是淩晨。

她沒回住處,直接去了關押時亭瞳的監獄。

繁星籠罩在寂靜沉悶的大地上,厚重的大門層層緊閉,巡邏人員二十四小時把守。

得到消息的監獄長連忙趕來,對她露出禮貌又客氣的微笑。

“遊憶上將,不知道您要來,久等了。”

遊憶開口,“他人呢?”

監獄長的笑容一僵,“稍等,您跟我來。”

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隨著深入,通道裡的走廊逐漸變得狹窄幽暗,空氣也更為陰冷,四周寂靜無比,隻有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時亭瞳被關押在在監獄最深處。

按照劃分,這裡的區域是用來關押危險等級s級以上的犯人。

“到了。”監獄長停下,看向最深處那座完全封閉的牢房。

時隔兩個月,遊憶再度看見了時亭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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