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一步步逼近,吊帶肩帶滑落至臂彎,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孟宴臣強撐著後退,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越發粗重。
“你是小說看多了吧?也太天真了,”
他聲音沙啞,卻依然保持著最後的冷靜,“驗血報告會顯示藥物成分,你”
“那又如何?”
葉子輕笑,手指撫上他的領帶,“能證明藥是我下的嗎?到時候我就給媒體說,你被下藥了,然後我幫了你,以孟家的體麵,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孟宴臣眼神恍惚,額頭青筋暴起,
“你也覺得我和孟氏的律師團太好拿捏了。”
他的右手悄悄握住了地上碎裂的玻璃片,尖銳的疼痛讓他保持著清醒,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毯上洇開暗紅的痕跡。
地上的血跡深深刺痛了葉子的自尊,她歇斯底裡吼道,
“你寧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碰我?我到底哪裡不如許沁?你就這麼厭惡我?”
“是。”
孟宴臣直視她的眼睛,聲音冷得像冰。
這個字徹底擊碎了葉子最後的理智。
她猛地撲上前去,“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體內血液翻湧,每一秒欲望都在衝刷著理智。
孟宴臣死死攥緊沙發,汗水濕透了襯衫,心裡隻有一個求救的聲音在支撐著他——
樊勝美、樊勝美怎麼還沒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包廂門終於被敲響。
“孟宴臣?”
樊勝美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孟宴臣想回應,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孟宴臣?”
“孟宴臣,我進來啦。”
門把手開始轉動。
葉子瞬間起身,擋在了門前,吊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脖頸上的紅痕在昏暗燈光下格外刺眼。
“你是誰?”
樊勝美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從她淩亂的衣衫移到包廂內,
“我是來找孟宴臣的。”
葉子側身擋住她的視線,“你走吧,他現在不方便。”
「砰!」
房間內傳來玻璃杯掉到地板的悶響。
樊勝美盯著眼前的女孩,突然關心起來,
“天呐!這姑娘你受傷了?”
她一把抓住葉子手腕,“是不是孟宴臣欺負你?彆怕,我幫你把他拍下來。”
葉子還沒反應過來,樊勝美已經掏出手機連拍數張。
閃光燈亮起的刹那,葉子慌忙遮臉,
“你乾什麼!”
“取證啊。”
樊勝美義正言辭,“這種衣冠禽獸就該曝光!”
邊說邊往房間裡擠。
“滾出去!”
葉子撲上來搶手機,“都說了不方便,你這個女人要不要臉,沒見過人辦事兒?”
“到底誰不要臉?”
樊勝美一直將手機對著葉子,一頓輸出,“我看你還是學生吧,小小年紀不學好,非要出來搞這些,給你拍下來發到你們校園網上,讓你出名,生意爆滿,你接都接不過來。”
“你胡說什麼,我們是正經戀愛關係!”
樊勝美瞬間被氣笑了,“正經戀愛了不起啊,這裡是公眾場合,你們這叫聚眾淫亂,敗壞社會風氣,擾亂治安,我可以報警抓你們的!”
說著,她真的掏出手機,已經摁下了110,
“喂,我要舉報”
“你瘋了!”葉子撲上來搶手機。
癱在沙發的孟宴臣發出一聲悶笑。
葉子臉都黑了,抓起包就要走。
“站住!”樊勝美叫住她。
“你還想怎樣?”葉子惡狠狠地瞪著她。
“手機。”
樊勝美伸出手,“拿來。”
“你沒資格要我手機!”
“拿來吧你!”
樊勝美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從她包裡搶。
然後掏出五千塊給她,“自己去買個新的。”
葉子剛要發作,樊勝美已經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警告道,
“我拍得有證據,你要敢亂說,我就發你校園網。”
她作勢揚起手,“還不快滾?”
葉子咬牙切齒,最終抓起鈔票摔門而去。
確認人走遠後,樊勝美立刻鎖上門,轉身查看孟宴臣的狀況。
“孟宴臣?”
她輕輕拍打他的臉頰,“能聽見我說話嗎?”
孟宴臣艱難地睜開眼,視線裡樊勝美的臉近在咫尺。
她眉頭緊蹙,紅唇微張,溫熱的氣息拂過他滾燙的臉頰。
“我被下藥了”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
樊勝美手忙腳亂地點頭,發絲掃過他下巴,“你彆急,我想想辦法。”
孟宴臣的理智正在被藥效一點點蠶食。
他喉結滾動,“我難受想要”
“我明白我明白!”
樊勝美猛地彈開,在包廂裡轉圈,“你等等,我想想”
體內翻湧的熱浪幾乎衝破理智,孟宴臣伸手去夠她的脖頸。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肌膚的刹那——
「嘩啦——」
一桶冰水當頭澆下。
“抱歉哈!”
樊勝美舉著空桶後退兩步,看著渾身濕透的孟宴臣,
“我想了想,不能報警,也不能去醫院。要被拍到了,明天新聞指不定怎麼寫,股價肯定受影響”
她小心翼翼看向孟宴臣,“我我上周剛買了點你們家股票”
孟宴臣,“”
冰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讓他暫時恢複了些許清醒。
“你們有錢人不是都有家庭醫生嗎?”
樊勝美湊近他,掏出手機,“能叫他來嗎?”
「嗡嗡——」
一直沒等到葉子發卡號的付聞櫻再次打電話過來。
孟宴臣勉強接過,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媽,剛手機被偷了對,詐騙短信已經處理好了”
掛斷電話的瞬間,他脫徹底脫力倒在沙發上,把手機遞給樊勝美,
“打給肖亦驍讓他帶陳醫生來”
樊勝美正要撥號,卻聽見孟宴臣又叫了她一聲,
“樊勝美。”
“嗯?”
她轉頭,“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孟宴臣單手捂著眼睛,喉結動了動,
“沒有了,去打電話吧。”
等腳步聲遠去,孟宴臣才將手從眼前拿開,盯著天花板上搖晃的水晶燈喃喃自語,
“有了長期飯票,還要什麼股票”
樊勝美很快回來,手裡抱著幾條厚毛巾和熱水。
她小心翼翼地把孟宴臣裹起來,又遞給他一杯溫水。
“我剛在網上查了,”
她認真地說,“這種情況要多喝水,加快代謝。你再堅持一下,你朋友已經帶醫生過來了。你再堅持堅持!那個”
她突然壓低聲音,“那個需要我回避嗎?我看你好像”
眼神往他腰部以下飄。
孟宴臣一把按住毛巾,“不必。”
“哦”
樊勝美訕訕起身,“那我去門口等”
“就在這兒坐著。”
孟宴臣突然抓住她手腕,“陪我說會兒話。”
樊勝美乖乖坐回沙發邊緣。
在等待的二十分鐘裡,她喋喋不休地從她買的幾隻股票走勢講到歡樂頌停水,甚至背了段化妝品成分表。
孟宴臣在藥物與冰水的拉鋸戰中,恍惚覺得這聲音像錨,把他牢牢定在理智的邊緣